第十六节野谷血战

    第十六节野谷血战

    泰古朗的部落依山傍水，营地前面是宽阔的额尔古纳河，后面是高耸的密林，左右两侧则是辽阔的草场，与喀伦帖部落相隔在蒙古东部草原的南北两侧。

    雅科泰自喀伦帖部落进兵，营地侧方的蝴蝶谷是行军的必经之地。蝴蝶谷是夹在两顶土坡山丘间的狭长路段，山顶平圆，地势平缓，宽不过数马并行，长不过百米纵深，对于大队的骑兵冲锋是一道天然的缓冲屏障。

    雅科泰领军行至蝴蝶谷，眼见着泰古朗部落的营地近在咫尺，突击先锋别勒古台迫不及待地率领部众发起了进攻。

    冲在最前面的喀伦帖部众挥舞马刀冲向营地，接近谷口时人马却接连踩空栽入深沟。深沟陷阱的坑下分布刀锥利器，锋利的尖刀利刃轻易地穿胸膛刺六腑，跌落者几无活命。

    身后的兵士看到前面的同伴栽倒，急忙勒马驻脚，一时不知所措。突然，自两侧的山顶瞬间落下雨点般的硕大滚木和尖重雷石，可怜峡谷中逃无可逃，巨木大石结结实实地砸在脆弱的rou体之身，轻的被滚木压断双腿，重的被雷石砸破**，爆出凄惨的鬼哭狼嚎。

    山顶上的滚木雷石持续不断地倾泻而下，猛砸着谷中脆弱的生命和紧绷的神经，喀伦帖部众的眼里满是极大的恐惧和惊慌，狭小的蝴蝶谷变成血rou横飞的阿鼻地狱。

    别勒古台眼见着部卒死伤惨重，挥舞手中长枪奋力退后，战场恢复短暂的平静，留下一滩滩红白相间的**血迹和一根根参差不齐的残肢断臂。

    彪悍的别勒古台退回谷口心有不甘，整顿兵马再次发起猛烈的冲锋，丧命于巨木坚石下的部众不计其数，喀伦帖兵士踏着同伴的尸体渐渐逼近泰古朗部落的防御阵线。

    库里帖木尔集中部落里所有的弓箭在山谷的另外一侧筑起防御阵地，见别勒古台的先锋部队突进腹地，泰古朗部众倾尽全力猛射。箭雨遮天蔽日，如蝗虫般密集射出，中箭者又是死伤无数。

    喀伦帖部众在峡谷中不得肆意地挺枪纵马，别勒古台勉强发起几次别扭的突刺皆被库里帖木尔的强弓硬弩击退，只好再次后撤出来。

    坐镇中军的雅科泰自恃人多势众，随即命令手下的悍将合撒尔拿起盾牌，率领兵士步战继续发动冲锋。

    彪悍的合撒尔不顾生死，怒吼着以勇力发起潮水般的进攻，向泰古朗营地渐次挺近。库里帖木尔命人搬来投石车，满天花雨般地抛射出百十斤重的巨石猛砸。峡谷中无处躲避，合撒尔率领的兵士同样突进困难。

    合撒尔勇猛异常，眼见进攻受阻，健步如飞的几个起落便飞扑至泰古朗部落的防线边缘，手中寒光闪动，飞刀嗖地射出，狠狠地插在近前泰古朗兵士的额头正中，直没刀柄。合撒尔挥出飞刀并未停顿，腾空的身体接连飞出利刃，刀刀精准，切入要害，顷刻间力毙五人。

    合撒尔披靡无敌，四贝勒不容防线的缺口突破，急忙猱身飞出，抡起手中的金刀劈砍。合撒尔见有人来袭，双手托刀，平直推出，但四贝勒忽而急转刀锋，平滑横扫，刀锋犹如一道电光切向合撒尔的腰腹。合撒尔抽身闪避，锋利的刀锋划过皮袍而过，惊出一身冷汗。四贝勒箭步向前，贴身rou搏，合撒尔自知不是敌手，左手持盾，右手拿刀，虚晃一招领着人快速撤离了战场。

    泰古朗部落倾尽全力堪堪打退合撒尔的狂攻，防御阵线险象环生，岌岌可危。双方的攻防持续半日，战鼓声喊杀声响彻山谷，哀嚎声怒吼声交替混杂，蝴蝶谷中已是遍地刀剑，满目死尸。

    喀伦帖部落久攻不克士气低落，泰古朗部落的弓箭和巨石也几近耗尽，千疮百孔的防线濒临崩溃的边缘。雅科泰被泰古朗部落的顽强抵抗激怒，心中怒火中烧，命令别勒古台和合撒尔两路先锋整顿兵马再次合力强攻。

    喀伦帖兵士经过整天的行军和苦战疲惫不堪，苦声迭迭。步兵顶着盾牌碎步挪动，骑兵催动马匹踱步缓行，皆是东张西望，能躲则躲。

    泰古朗部落在双方前两次的交锋中坚守不出，喀伦帖部众此番也是以为如此，冒着箭雨和巨石极不情愿地缓慢推进。众人行至中段，泰古朗部落的防线中路突然门户大开，窜出几十名手拿长枪短刀的部众。为首的青年右手持刀，大开大合，上下飞舞，其他的部众也如打了鸡血般兴奋，挥舞着手中刀枪大砍大杀，所到之处血光四溅，尸橫满地。无心恋战的喀伦帖部众被突起的反击杀得措手不及，力敌不过只好丢盔卸甲再次溃败。

    四贝勒劈刀横扫，率领部落里最为彪悍的敢死部众沿着狭长的山谷突进，将敌军的两股先锋部队直逼到蝴蝶谷的谷口。

    喀伦帖部落的大队兵马黑压压地聚集在蝴蝶谷外虎视眈眈，泰古朗部落的敢死冲锋毫无畏惧，四贝勒深提真气开路在前，身后的几十名虎贲挥刀猛进左右劈砍，硬生生杀开血路奔着雅科泰的中军而来。

    雅科泰见到泰古朗部落飞蛾扑火般的突击不怒反笑，说道：“草原上有凶狠的野狼跳入羊群，却还没有胆大的老鼠敢闯进花猫的帐篷。”

    雅科泰身旁的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喀伦帖部落的兵马在谷外戏谑似地慢慢收拢，将几十个人紧紧困入其中。四贝勒等人被包围后有意避开敌人的围攻锋芒，忽左忽右灵活周旋，引得围攻的兵马也随着左闪右晃，接连调转。

    苏博泰和博伦贴两人在喀伦帖部众围攻的间隙悄悄地各自领着几十匹马战顺次出谷，两人牵扯的战马都是霍林河边俘获的高大骏马。每队的战马皆被绳索连环，并排三匹，纵列二十匹，牵引至谷口集结成为方列的马队战群。

    随着马尾上拴着的鞭炮响起，成群的受惊战马直直地冲向满脸错愕的喀伦帖部众。飞踏的马蹄发出闷雷般的轰响震得大地颤抖，战马嘶鸣如狂潮，瞬间便将聚在一起的几千兵马冲得七零八落。

    铁蹄踩踏的部众死伤无数，雅科泰恨恨地望着横穿而过的马群气得暴跳如雷。苏博泰和博伦贴两人各拿套马杆，分左右两侧远绕与马队汇合，将死伤马匹身上的绳索砍断，利索地指挥着散众马群掉头重新奔来。

    库里帖木尔趁着敌军的混乱，亲自率队在谷口又集结出一群更为雄壮的战马，几百匹蒙古马的眼睛被蒙上黑布，发疯般奔袭而来。

    喀伦帖部众受到马群的两面夹击，四贝勒借此机会领着几十名兵士在敌军中奋起突击，三股兵马杀得雅科泰晕头转向，若非别勒古台和合撒尔拼力稳住阵脚，雅科泰手下部众早已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