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谁是主人
十万年前，仙宫与域外之间，爆发了一场惊天大战，起因不详，战事历经百年，双方皆是伤亡惨重，互有胜负战况胶着，打得极其惨烈。 大决战双方投入修士数千万，最终仙宫凭借主场之利，以微弱优势胜出，本域得以保全。 那场惨烈到极致的战役，连虚空也被轰碎，惨胜后清点战场时，仙宫修士在空间裂缝里，发现了一颗五彩斑斓的大陨石。 这颗陨石来历不明材质不详，神识无法渗透，又飘荡在空间裂缝中，仙宫高层决定将其打碎，在里面发现了一粒小种子。 种子被带回仙宫，经过翻阅古籍查找典故，最后确定这是轮回果种子。 关于轮回果，仙宫百万年前，曾有过模糊的记载，具体作用与功效不详，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吞食轮回果，能增加修士千年寿元。 为了探寻轮回果的奥秘，仙宫耗费无数天材地宝，不惜以灵液浸泡，耗时一万年，终于令种子发芽，变成了轮回果树。 仙宫将轮回果树，以仙土栽培灵泉浇灌，倾尽心血全力培育，历经三万年，果树终于长至十万八千丈，并于树冠开出了一朵小花。 又过了三万年，小花结成了一颗绿油油的果实，虽然只有拇指盖大小，在参天大树中显得极不协调，却是光芒万丈，显然整株大树吸纳天地灵气，都是为了让它生长。 再过了三万年，果实终于成熟，在整个仙宫万众期盼中，却于果熟蒂落的那一刻，被看守果树的一名仙将盗取。 仙宫震怒，派出无数修士追寻其下落，最终仙宫长老以推衍之法算出，竟是被黑龙一族的少族长敖霸偷走。 于是，一场跨越了大半个仙域的追杀，就此展开。 奈何敖霸实力极其强悍，寻常仙宫修士根本擒拿不下，宫主不得已，遣出了仙宫四大护法之首的纯阳子，一路追杀到下界。 最终敖霸走投无路，自爆修为引发空间风暴，不但身死道消，元神被灭再也不入轮回，轮回果也被卷入空间裂缝里，就此不知所踪。 然而在阴差阳错下，敖霸并未彻底消亡，而是苟延残喘留下一丝元神，融入了轮回果。 …… 林凡盘膝坐在虚空中的平台上，手肘放在膝头撑着下巴，听坐在对面的敖霸，讲述着轮回果的来历。 敖霸说得口干舌燥之际，林凡却没心没肺，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满不在乎昏昏欲睡： “我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生平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吃鸡。域外？仙宫？轮回果？十万年前的陈年旧事了，说这些有意思吗？” 想到这里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敖霸：“那个……大叔，你讲的故事很好听，可是，这跟我有关系吗？” 敖霸当即脸就一黑：“这小子，莫不是脑子里缺斤短两少了一根筋？如此惊天的大隐秘，他居然丝毫不感兴趣，听着听着就要睡着了？ 跟你没关系？没关系我费这么多唇舌做什么，当我在唱摇篮曲呢！” 不过此时，敖霸又不好跟林凡发脾气，只得讪笑一声，接着哼起了摇篮曲。 …… 轮回果并不是如仙宫典籍中，记载的那样用来吞服，借以增加修士千年寿元。 那是仙宫的先辈们，实在搞不清楚轮回果的用途，想着只要是果子，就应该是拿来吃的，才暴殄天物一口吞了下去。 至于融魂，仙宫的古籍没有记载，但身为轮回果的代言人，敖霸当然知道，域外曾有人尝试过。 如果融入了一个完整的元神，轮回果会将其带回到刚出生的年代，一切从头开始，而且不会如林凡一般，还拥有前世的记忆。 作为天地间独一无二的神秘存在，以上两种情况不管出现哪一种，轮回果都会消散，经过无尽岁月累积后，于混沌本源中重新孕育出来。 当然还有第三种情况，就是轮回果自诞生后，一直在空间裂缝里飘荡，但机缘巧合下总归会被人发现，回到上述两种情况的老路上。 十万年方能从种子长成果实的轮回果，自然不可能被轻易毁掉，连空间撕裂都无法撼动它分毫，又怎会被人为损毁？ 而且得到了轮回果的修士，也没有谁会做出毁掉它的蠢事来，即便毁掉了，也还是跟那两种情况一样，消失后再次从混沌中诞生。 正如敖霸先前所说，轮回果是一件逆天之宝，但是历经无数年无数次轮回，从来无人发现过它真正的秘密。 要发掘出轮回果的真正用途，必须让轮回果完成认主，而这个认主的条件，却极为苛刻缺一不可。 刚刚诞生的轮回果还在沉睡，当然不可能认主，想让它苏醒，首先要吸收一个残魂，用以唤醒轮回果，并成为它意志的代言人与执行者。 并且残魂的等级越高，轮回果苏醒得越彻底，显然，敖霸符合了这个要求。 如果进入其中的是一个完整的元神，一如刚才所说，轮回果会把元神的主人，送回到出生之日，并就此消失；如果是元神以下的普通魂魄，也根本融不进去。 第二个条件是鲜血为引。摔破头的小孩，让轮回果嗅到了鲜血的味道，直接扑上去吸了个饱，并融入林凡的脑海，就此完成了认主的第一步。 第三个条件，是要让主人的元神，完整地与轮回果融合一次，让轮回果彻底开启灵智，发挥出全部功效。 林凡渡劫失败rou身被灭，元神被轮回果吸入其中，终于让轮回果，完成了认主的最后一道程序。 说到这里，敖霸长叹了一口气，显得兴味索然：“我历尽千辛万苦，遭遇生死大劫，最终却便宜你，成了轮回果的主人，果然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有大气运加身……” 林凡听完终于明白过来，抬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我也不想要啊，是它主动找上门来的。要不，我把它送你吧，你让我回去就行。” 敖霸愕然一呆，随即再也忍耐不住勃然大怒：“你说不要就不要？这是历经十万年，方能孕育出来的绝世机缘，且是独一无二！更是轮回果无尽岁月以来，第一次完成认主！ 送给我？我倒是想要，可我现在已经成了它的代言人，也就是你的仆从！一个仆从，又怎么可能反客为主？你要知道，能让轮回果认主，是一场多大的造化！” “谁稀罕呀。”白眼一翻，小嘴一撇，林凡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 “你……你……”敖霸顿时气得浑身哆嗦，眼珠子都红了起来。 见敖霸头顶上已冒出青烟，林凡赶紧把话题岔开，生怕这位看上去，生猛得一塌糊涂的怪大叔，丧失理智对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来。 “那我第一次修炼的时候，也开辟了识海，怎么没有发现你？” 听林凡开始用脑子想问题，问起了轮回果的事情，敖霸终于感到天边出现了一线曙光。 他已经是轮回果意志的代言人，而轮回果又认了林凡为主，只有林凡日后的成就达到一定高度，敖霸才有可能补齐元神。 既然轮回果现在，已经保住元神不再消散，只要补齐了元神，那就不是考虑重入轮回的问题了，而是有可能重塑rou身再踏仙途！ “你第一次修炼时，元神还不曾与轮回果完整融合，所以没有完成认主的全部过程，当然感应不到我们的存在。” 林凡“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但随即好像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敖霸，神色也变得狰狞起来： “我之前渡劫都是一帆风顺，为什么化神之后渡升仙劫，竟然会出现彩色劫雷？” 敖霸眼神开始变得飘忽不定，有些不敢直视林凡的眼睛：“呃……那个……” “是不是你动的手脚？说！” “不是不是，我被困在这里出都出不去，怎么能动手脚害你？” 本还在强自镇定，装出一副坦然的样子，但看到林凡那明显就是不信的眼神，敖霸终于把牙一咬，决定实话实说： “好吧，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早晚也会知道。那不是我做的，是轮回果在你渡劫的时候，故意把我的气息散发出去一丝，才会引来七彩天劫。” 林凡顿时暴跳如雷，咬牙切齿地指着敖霸跳脚大骂：“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故意要害死我，让我不能破碎虚空羽化成仙！” “你先冷静冷静，听我给你解释。” “不听！不听不听就不听！” 敖霸不禁摇头苦笑：跟一个十岁的孩子讲道理？他能听得进去才是怪事，但此刻却又不得不解释。 “你一旦渡过天劫成就仙位，从修士变成仙人，元神就会发生蜕变，再也无法与轮回果融合完成认主，所以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林凡双手捂着耳朵，连连摇晃着脑袋只是不听。 “现在这结果不是挺好吗？你不但没有真的身死道消，还得到了轮回果这个逆天之宝，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才是。” “什么轮回果，我不稀罕！我要成仙！” “成仙成仙！当然要成仙！你不想成仙都不行，连我都不会答应。现在你已是轮回果的主人，有了轮回果相助，成就仙位还不是小菜一碟？” 听了这话，林凡猛然一呆，脑海中浮想起刚看到轮回果时，心里出现的那个主仆联系。 只是林凡当时怎么也没有想到，两者之间的主位，竟然是他！ “你是说，它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