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 纷至沓来
程越还未说话，完泽已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乃蛮带叔叔，你可误会王爷了。王爷坐哪儿都无所谓，这个位置呢，就是乃颜汗费尽心思为王爷安排的好座位。”说着话向乃颜斜了一眼，揶揄地道：“我说的对不对啊？乃颜汗！” 乃蛮带一听，勃然大怒，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狠狠地甩到地上，指着乃颜骂道：“乃颜，好你个狂妄无礼的家伙，镇南王是大汗封的宗王，要娶我们蒙古的三位公主，未来还要领兵西征，皇子也要在帐下听令。手下雄兵几十万，掌握南宋大权，立下的功劳都是自己一刀一枪打下来的，朝中无人能及，哪里比你差了？你从哪里弄到的汗位凭什么这样羞辱人？”又指着势都儿等人骂道：“还有你们，东道诸王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么？你们丢不丢人？没见你们这样的蒙古人！” 势都儿等人被骂得哑口无言，不觉垂下头去。蒙古人十分讲究待客之道，他们今天的作为，的确该骂，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乃颜轻咳一声，道：“乃蛮带，镇南王是自己坐到那里的，你说话要小心！” 乃蛮带冷笑道：“怎么，开始狡辩了？怕别的蒙古人看不起你么？如果不是镇南王心胸宽广，现在已经打起来了吧？我倒想知道，你们真的好意思动手么？” 乃颜苦笑连连，对乃蛮带毫无办法，只得道：“乃蛮带，你坐下喝杯酒吧，我们正要吃饭呢。” 乃蛮带冷哼一声，道：“亏得镇南王还给了你那么多粮食，你就用这样的酒rou招待么？”说完也不理乃颜的反应，捡起帽子，到程越旁边挤了个地方坐下，就在熙仁右侧，侍女们急忙上前给他置办饮食。 程越待侍女放好酒rou，向乃蛮带举杯笑道：“乃蛮带叔叔，容我敬你一杯。” 乃蛮带忙满上一杯马奶酒，恭谨地高举过头，笑道：“不敢，是我该敬镇南王一杯，恭喜镇南王征日大胜。” 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乃颜见乃蛮带总算坐了下来，暗暗松了一口气，拿起面前的羊腿，道：“来，我们吃吧，再不吃就要凉了。” 话音刚落，脚下传来一阵微微的震动，分明又是一股人马逼近！ 乃颜只好再把羊腿放下，指着金家奴道：“金家奴，你去看看，外面是谁来了？” 金家奴起身道：“是。”大踏步地钻出汗帐。 不一会儿，马蹄声戛然而止，传来一阵程越熟悉的笑声——图古勒！ 蒙古人的嗓门个个十分宏亮，只听图古勒大声笑道：“金家奴，我离着老远就能听到你肚子在咕咕叫了，你怎么饿成这样？莫不是你们还在闹饥荒？看你的样子也不瘦啊！” 又听金家奴抗声道：“我们刚要为镇南王庆功，满桌的东西还没吃呢，能不饿吗？” 图古勒惊喜地道：“哦？镇南王来了么？快带我去拜见！” 脚步声急促，汗帐的门马上被推开，图古勒满脸兴奋地冲了进来，四下一张望，看到程越赫然在座，对别人理都不理，“扑通”跪到程越面前，恭恭敬敬地伏首道：“王爷，图古勒来给王爷请安了，愿王爷长命百岁。” 程越起身扶起图古勒，笑骂道：“你这个家伙，没看到乃颜汗么？还有势都儿汗、胜纳哈尔汗，着什么急给我行礼？” 图古勒咧嘴笑道：“王爷，我一听说王爷来了，马上就往这儿赶，其他人见不见无所谓，王爷是一定要拜见的。”话虽这样说，还是站起来给众人都行了礼。 乃颜等人见图古勒向程越行的是大礼，而对他们只行普通的躬身礼，无不暗气于心，可又不好说什么。当初是程越饶了图古勒一命，又让他在关键时刻立功还因此封为诸王，图古勒此举除了让他们不舒服，其实并无不妥。 乃颜等图古勒一一行过礼，道：“图古勒，你吃饭了没有？刚好可以和我们一起吃。” 图古勒笑嘻嘻地道：“多谢乃颜汗，我真是没吃饭就赶来了。”说完老实不客气地在宋都木达和抄儿赤中间挤了个位置出来，有说有笑地坐下与他们攀谈。 乃颜在心中重重叹了口气——为什么程越这个南人却能得到众多蒙古诸王的拥戴？蒙古人为何要居于南人之下？！ 图古勒饮下一杯马奶酒，向乃颜一笑，道：“乃颜汗，能不能等一下再吃？还有一个人应该马上就会到。” 乃颜不耐烦地道：“是阿塔海么？” 图古勒笑道：“是，我来的时候，远远能看到阿塔海的队伍，后来他们停下来饮马，我就先到了一步。” 乃颜摇头道：“这顿饭真是不容易吃，好吧，我们就再等他一会儿。” 很快，众人又听到了大队人马的马蹄声，隔得远远地，就听阿塔海在帐外大喝道：“我是阿塔海，快说，镇南王殿下来了没有？”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阿塔海哈哈大笑，到近前下了马，也不等人迎接，“咚咚”地跑上汗帐所在的缓坡，推开门就走了进来。 阿塔海一进来，见到程越居然坐在下首，怒气陡生。不过他是朝中重臣，自有一番克制。故意不理乃颜等人，上前先规规矩矩给程越和其他人行礼，再与群臣互相施礼寒暄，最后才简单问候了乃颜等人，帐中又热闹了一回。 乃颜和势都儿等人气得瞋目握拳，但又能如何？ 阿塔海看出恒仁等人应该是日本的皇族，心中大喜，一时忘形，指着他们道：“王爷，这些人是王爷从日本带回来的皇族吧？日本人长得矮是矮了点儿，不过长得也不错啊。” 恒仁等人见阿塔海用手指着他们，心中委屈，却只能暗自忍耐。他们已经得知阿塔海是元朝重臣，权势显赫，岂敢与他争执？ 程越见阿塔海无礼，眉头一皱，呵斥道：“阿塔海，你会不会说话？手给我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