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聪明的小女人
可惜，父亲可不这么想。素绾衣无所谓地扬眉，“多谢皇上夸赞，臣女先行告退，明日再提小皇子诊治。” “去吧。” 北冥诀也道，“儿臣告退。” 枫慕替素绾衣背着药箱，三人都退了出来。 素绾衣拉过北冥诀的手看了看，“没事吗？” “没事，”北冥诀反握住她的手，眼里是深沉而赞赏的笑意，“绾衣，今日之后，你的大名越加无人不知了，你的本事，出乎我意料之外。” “我的本事多着呢，你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素绾衣抽手，没抽回来，“放手，那么多人呢，你是有多想让他们误会？” “不是误会，是宣告，”北冥诀一扬眉，傲气尽现，“你是我的人，谁敢打你主意！” “少来，”素绾衣不为所动，手腕一拧，脱出他的掌控，“我谁的也不是。”说着话她小心地抬起左手，手腕上赫然缠着那条小金环蛇。 “怎么在你这儿？”北冥诀大为意外，“我原本还在想，稍候去天牢将此蛇除掉，以免留着它害人，你何时把它引过来了？” “就在刚才，”素绾衣大为得意，“向贵嫔只顾喊冤，哪顾得上它，我只须略施小计，它就乖乖听我的。此物虽小，却全身是宝，它的毒液再加其他药物调配，可解各类奇毒，千金难求哦。” 北冥诀一向对软绵绵、滑溜溜的东西极为反感，皱眉离她远一点，“它差点害了五弟性命，有什么好。” 你懂什么。素绾衣用看笨蛋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话不投机半句多，不理他。 回到东宫自己的小院，素绾衣仔细地做了个小笼子，将小金环蛇放进去，又抓了些虫子给它吃，逗弄它玩了一会，让它尽快熟悉自己的气息，以后就会听她的吩咐，岂不大妙。 晚饭时候，北冥诀派人将素绾衣叫过来一起吃，素剑伊平日虽与他交好，人前人后却都严守尊卑，如今沾了meimei的光，得以跟主子同坐，怎么也有些拘束，不敢稍有异动。 “剑伊，只是用膳而已，你不必如此紧张，”北冥诀瞧着都替他难受，“跟绾衣一样，随意些。” 素绾衣是真的很随意，一手端碗，一手拿筷，吃的很自在。 “是，太子殿下。”素剑伊心里大为诧异，觉得主子最近真的变了很多，不似从前那样冰冷寡言，更像个有血有rou的人了，莫非这一切真的是自己meimei到来的原因？那meimei可真是好本事。 北冥诀淡然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素绾衣斜眼瞄他，心道一国太子就是不一样，北冥诀又生的俊逸非凡，并非刻意要体现什么，可举手投足间总带着说不出的威仪，相信不止是女人，就算是男人见了，也会不自觉地臣服吧。 “看什么，”北冥诀回眸看她，“那么入神？” 素绾衣一愣回神，脸上微热，“没什么，没看你。”往嘴里塞饭，大力嚼，以掩饰窘态。 北冥诀唇角小抿，小丫头言不由衷，方才那么专注的视线，瞎子也感觉到了，还说没看？“你不是一向敢做敢当，看了就是看了，何必不承认？” 素剑伊给一口汤呛到，差点喷饭：太子殿下会说笑话了？好稀奇…… “我没看！”素绾衣有点着恼，芝麻大点的事，用得着这么计较吗？“你怕看是吧？” “绾衣！”素剑伊脸色一沉，“不得对太子殿下无礼！” 素绾衣瞪他一眼，忿忿收回目光，“是，哥哥，太子殿下恕罪！”说完继续吃饭，不过看她那样子，相当不爽就是了。 北冥诀挠了下眉心，“无妨。” 用过晚膳之后，素剑伊带领侍卫在东宫各处巡逻，而后轮值，以确保主子的安全。 北冥诀看起来精神很好，“绾衣，陪我出去走走。” 素绾衣拉过他的手诊了会儿脉，提醒道，“殿下最近尽量不要动用真气，我正想法子取出你体内的异物，也好去了这一隐患。”云朗，你小子到底跑哪儿清闲去了，再不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好。”北冥诀眉一扬，随口答应，“我心中有数，走吧。” 素绾衣点头，两人肩并肩一起出去，背影看起来协调的很。 从一开始误会她是刺客，因为不放心她，而强逼她服下毒药，到后来发现她的不一般，心中慢慢有所触动，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只要她在身边，他就会觉得莫名安心，会不自觉地跟她斗嘴打闹，心情也会很轻松。 这不像自己。北冥诀微皱眉，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有一点他很肯定：想留下这丫头，不想她属于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素绾衣虽说内力不如他，但听力绝佳，感觉敏锐，已察觉到北冥诀气息有些不稳，心中一惊，“怎么了，殿下不舒服吗？”不会这么快就要发作吧，天，没有仪器在手边，她没法做手术的！ “没事，”北冥诀淡然一笑，“不必担心，我很好。” 哦。素绾衣长出一口气，暗道你没事喘个什么劲儿，想吓死人吗。不经意间一抬头，有白色人影从远处闪过，她一愣，脱口道，“洛轻辰？” 北冥诀眼中精光一闪，“你认得他？” “是，”素绾衣坦然道，“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确切地说，是两面，而且第二次是跟云朗一块儿见的，小孩的反应还很奇怪，不知是何原因。 “你跟他……就是那次？”北冥诀记起确有其事，道，“他跟你说过什么？” 素绾衣挑眉，“殿下为何如此紧张？洛轻辰有什么问题吗？我与他只交谈几句，除了知道他的名字，说话神神秘秘之外，其他一无所知。” 还有一点她隐而不提，那就是洛轻辰此人，于她而言有种很微妙的感觉，总是不自觉地被他吸引，面对他时，她心中也会莫名颤动，说不出是怎么回事。 北冥诀眉宇间明显一松，“没有，他是我朝国师，从不与别人多言，他所处之地也被列为禁地，你最好别去招惹他。” 难怪上次太子的反应那么奇怪。素绾衣约略明白了些，“原来他就是传说中无所不能的大容国师，竟如此年轻貌美，到底是何来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那个……什么呢，国师一般不都是白发飘飘，胡子长到膝盖之类的吗，洛轻辰也太出格了些。 “天降神人，”北冥诀眼神有些冷，“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不过父皇对他很是宠信，国中大事都要问过他，而后才做定夺。” “是吗？”素绾衣眼神突然锐利，“殿下恕我多言，皇上过于宠信什么人，是件很危险的事，非社稷之福。”这很容易给什么人一手遮天的机会，而且等到为君者察觉的时候，往往就来不及了。 “我知道，”北冥诀冷然一笑，“所以是父皇对他很宠信，而不是我。不过，洛轻辰自从做了大容国师，所做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旁人也说不出不是来。” 素绾衣缓缓点头，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一时却又无从想起。 “洛轻辰之事，你不必管，”北冥诀拉着她的手，郑重警告，“别跟他走太近，听到没有？” 又是这句。素绾衣不想惹他说个不没完，敷衍道，“我知道，我又不是喜欢惹是生非。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太子殿下也早些安歇。” “我送你回去。”北冥诀不由分说拽着她换了个方向，去向她的小院。 暴君！自以为是！没有人权！ 素绾衣对于他的自作主张很忿忿，一路腹诽个没完。不过，借着淡淡的月光，看着北冥诀俊逸到简直无法直视的脸，她心进而忽然有某种触动：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那个-- “到了。”北冥诀忽地停下来，并且一把拉回就要撞到门上的她，眼睛里有淡淡的笑意，“想什么，那么入神？” “……没，没什么，”素绾衣默默流下一滴冷汗，赶紧抽回手来，匆匆道，“我进去了，太子殿下请回！”说罢有些慌乱地伸手推门，恨不得赶紧将自己藏起来一样。 北冥诀淡然一笑，转身欲走。 谁料素绾衣才一推门，就觉得右手中指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尖锐一痛。“啊!” “怎么了？”北冥诀一惊，條地回身扶住她，“什么事？” “我--”素绾衣握着右手，才要说什么，浑身一阵发冷，一种麻痹感迅速蹿上，她忍不住打个冷颤，倒向他怀里。 “绾衣？！”北冥诀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一把抱起她，踹开门进去，将她放到床上，再摸索着点上蜡烛，端了过去，“绾衣？绾衣，你怎么样？” 素绾衣紧闭的嘴唇一片青紫，不住瑟瑟发抖，眼睛瞪得才老大，样子很吓人，“我、我冷--” 怎么会这样？！ 北冥诀陡然有种莫名的恐惧，拉过棉被把她盖起来，急道，“怎么会突然觉得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我--”素绾衣虽不舒服，脑子却清醒，知道自己是着了旁人的道了，她艰难地举起右手给他看，“这、这里……” “什么？”北冥诀一把抓住她的手，却惊见她右手中指上有个黄豆大小的血点，整只右手都肿胀起来，手指比原来要粗了倍不止！“怎么回事？！” “毒……”素绾衣牙齿咬得咯咯响，“门上有……古怪，太子殿下当、当心……” 门？ 北冥诀眼神一闪，奔到门边，就着烛火仔细看了一会，果然在门闩底下发现一根小小的银针，应该就是它了。他小心地将银针取下，拿到素绾衣跟前，“是不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