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 天狐妖狐的情仇渊源
胡力瑧曾经说过,既然璨太子将隐形珠送给了水叮咚,那么跟水叮咚之间,就有了一种割不断的联系。在水叮咚遭遇危难的时候,璨太子很有可能会赶来相救。 而这次与蓝嵬嵬一场大战,虽然紧急,却远未到危难关头,璨太子又怎么会突然赶到,为他们化解危机? 所以听胡力瑧一问,水叮咚亦将眼光投向璨太子。 “我来不为别的,是想提醒你们小心谨慎。我娘出关之后,知道你们相携出谷,盛怒之下,已经请动两位长老出谷追捕你们。我拦阻不了,只能跟着出谷。” 璨太子简短回答,却令水叮咚一下子睁大眼睛,先瞅瞅胡力瑧,这才试探着问璨太子:“你的意思……你要跟我们一起走?” “这个恐怕不行!”璨太子立刻摇头,“我若跟着你们,我娘只怕很快也要追出来了!不过你放心,有隐形珠在你身上,我娘不太容易找到你们,我却能时刻知道你的方位。我说过这辈子我会好好保护你,我会说到做到!” 水叮咚略显失望,不过很快就向璨太子展颜一笑,说道:“你不用太担心我,有隐形珠,还有……胡力瑧,我不会有事!” 璨太子含笑点头,胡力瑧却于此时开口问道:“不知我爹娘有未受到牵连?” “没有!”璨太子立刻摇头,“赤王一口咬定是水姑娘无意间闯进锁灵洞,放了你出来,我娘虽然心有所疑,却不愿因为此事让整个仙苑谷失了和气,所以没有多加追究你爹娘的责任。” 胡力瑧这才放下心来。璨太子回过头来,再次看向水叮咚,说道:“我该走了!不过……瑧王弟灵力受制,要完全保护好你有些力不从心,幸好打妖鞭到了你手里。我这里有一部御灵鞭谱,前三篇是心法,中六篇是步法身法,后六篇则是最基本的招数变化。虽然只有三十六招,可一旦学会,却能临机而动,千变万化。你每日阅览一篇,若有不懂,可向瑧王弟求教。到晚上睡觉之前,你将你看完的这一篇化灰吞服,等整篇看完,就算没有隐形珠,你也可以与凡间一流高手一拼高低!之后再遇到胡丽婉,你也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 他口中说话,已向水叮咚伸过手来,手上果然有一本薄薄的书卷。 水叮咚听他话中之意,只要每日读懂一篇,晚上化灰吞服,那么短短的半月时间,她就可以从一个弱质女流,变成一流武学高手。 别人练武,须得闻鸡起舞,费尽辛苦,可是她,居然如此轻松简单。 她当然知道璨太子一定又使了什么极高明的法术,心中惊喜之余,更有无数的感动感怀。 回脸向着胡力瑧一瞅,感觉胡力瑧好像有话要说,但最终只是向着水叮咚笑了一笑。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水叮咚接过璨太子手上的那本鞭谱,禁不住眼眶发红,哽咽一问。 “这还用得着问吗?”璨太子微微一笑,伸出手来,轻抚了一下她润润的脸颊,随即回头交待胡力瑧,“瑧王弟,照顾好她!” “太子请放心!”胡力瑧赶忙回话。 璨太子舒一口气,转回头来向着水叮咚一笑,就好像一阵清风般,倏忽间不见踪影。 水叮咚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感觉很想哭。就好像上一辈子欠了璨太子很多,这辈子又欠了他很多一样。 只可惜上辈子的事情她一点也记不起来,而这一辈子,她已经难以回报。 “我们走吧!”胡力瑧说,声音异常的温和柔软。 水叮咚回头看一看他,勉强一笑,抹了抹脸。 于是重新上马,水叮咚依旧横坐在胡力瑧身前。趁着马匹缓缓而行,水叮咚掏出那本鞭谱想看,只是心绪纷乱,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所以她又将鞭谱收进怀里。 “璨太子说……蓝嵬嵬是他的同胞兄弟,而蓝嵬嵬又说,他跟他娘是从仙苑谷里出来的,那是什么意思?”她将心中的疑问提出来。 “你以为妖狐一族是哪儿来的?”胡力瑧没有试图隐瞒,只是反问一句。 “你的意思……”水叮咚一下子睁大眼睛,“妖狐族……就是从你们仙狐族分出来的?” 胡力瑧点一点头,说道:“这本来是我仙苑谷一件隐秘之事,不过既然你已听出端倪,说给你听也无妨……” 此刻他两人行走在荒无人烟之地,但胡力瑧依旧轻声慢语,好像怕被其他人偷听见了一样。 原来当初仙狐族仙王在世的时候,统共娶过两个女人,一个属于白狐族,另一个则是蓝狐族,仙苑谷的人习惯称她们为白仙后和蓝仙后。 至近千年前仙王去世,白仙后蓝仙后争夺大权,当时白仙后的儿子、亦即是如今的璨太子,已经脱离狐性,化狐为人,但蓝仙后的儿子却方满百岁。 再加上蓝狐一族人丁单薄,而墨狐族却公开支持白仙后,最终蓝仙后含愤率领本族离开仙苑谷,誓言与仙狐族从此不相往来。 可一旦离开仙苑谷,少了天地灵气的润泽滋养,一些修行不够的族人、包括蓝仙后的儿子蓝嵬嵬,都有退化为狐的风险。因之蓝狐族另辟蹊径,汲取人间男女元阴元阳习练妖法,保持人形。 这才导致人间妖狐为患,仙狐族的好名声,也丧失殆尽。 胡力瑧尽量简洁叙述明白,没有添加任何主观评论。水叮咚听得良久无言,最终叹息一声:“原来在你们仙苑谷,也有这种宫斗情节!” 胡力瑧听她说得有趣,忍不住笑了起来。忽而伸手一指,说道:“咱们到前边吃了饭再继续赶路!” “我倒宁愿走慢一点,这样我就可以好好读一读璨太子的这本鞭谱了!” 水叮咚向着胡力瑧俏皮一笑,这才转脸去看。但见前方不远,紧靠着路口搭着几间草棚。棚外挑起一杆酒帘,另有几匹马拴在一根木桩上。 胡力瑧驱马到了草棚跟前,棚内已经坐了几桌客人,听见马蹄声,都回过头来看。 胡力瑧不愿招摇,老老实实先跳下马背,这才伸手接水叮咚下马。许是两人人品出众,棚内众人都看得有点发呆,连小二都愣了半天,这才迎接上来,满脸堆笑请他两人在一张空饭桌旁坐下。
正要询问两人想吃点什么,忽又听见马蹄声响,只见一辆两匹马拉的马车疾奔过来,尚未奔近,马车夫已经高声急叫:“掌柜的,快准备点热水救命!” 那小二吓得方一愣,马车已经奔到近前,马车夫不等马车停稳,先已跳下车辕,抢着奔去车棚后边。 水叮咚见马车夫动作敏捷,显见是身有武功,不由得跟胡力瑧相互一望。 回过脸来,已见马车夫从车棚里抱下一个人来。另有一人随着跳下马车,紧跟在马车夫身边,两眼瞅着马车夫怀里那人,口里不住叫着:“爷爷!爷爷!” 水叮咚听“他”语音哽咽,嗓音却脆生,不由得多瞧两眼。 却见“他”长眉如黛,红唇如朱,更加上一双美目泪水盈盈,一望可知,乃是一个女扮男装。 胡力瑧跟水叮咚坐在棚口,赶忙站起身来。那车夫匆匆忙忙向着胡力瑧水叮咚点头示谢,就慌着将他手上抱着的那人放到胡水二人面前的木桌上。 胡力瑧见那木桌不够长,正好旁边另有一张空木桌,立刻搬了过来,跟之前那张木桌拼在一起。 “这样……不好吧?我们还要做生意呢!”小二结结巴巴,大概是生怕出了什么事情不吉利。 “啰嗦什么?快去取点热水来!”那车夫瞠目一喝,小二吓了一跳,只好转身进草棚里边去了。 “爷爷!爷爷你怎样?” 那男装女子忍不住地只是哭。水叮咚细看木桌上那人,只见他胡须头发都已雪白,看来没有八十,也有七十。一身衣服倒是很高档的绸料,想来该是富家老爷,却不知怎么会这么大年纪了,突然在外边发病。 马车夫也不住地轻揉老者胸脯,但老者始终面色灰败,不见动静。 水叮咚见那女子约莫只有十六七岁,直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不由生了怜惜之意,轻轻一扯胡力瑧的袖子,悄声问他:“你能不能帮帮忙啊?” “又发善心啦?”胡力瑧瞥她一眼。 “这小姑娘挺可怜的!”水叮咚说。 胡力瑧无奈摇头。正好小二端着一碗热茶出来,那车夫想要扶起老者,胡力瑧忙道:“先别动他!” 他突然开口,马车夫跟那男装女子立刻抬眼看着他。 马车夫有些不耐烦,但念着方才胡力瑧帮忙拼桌的情分,还是按捺住脾气问了一句:“这位公子可有见教?” “鄙人略通医术,可否容我替老人家瞧瞧?”胡力瑧说。 马车夫与那男装女子相互一望,那女子脸上现出大喜之色,哽咽说道:“如此甚好,就请先生救命!” 胡力瑧又瞥了水叮咚一眼,这才走到木桌旁,伸手搭上老者腕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