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庆功宴

    一支经过精心训练的军队才会具备强大的战斗力，这一点刘备非常清楚。因此，士兵们刚康复没几天，刘备就开始亲自整训。那些生病的士兵认为自己能够捡回一条小命，都是因为刘备宅心仁厚感动上天的缘故。再加上刘备手下卖力地宣传，大家一致认定刘备是明主，跟着他混肯定有前途。所以一时间整个军队士气高昂，训练起来吼声震天，气吞山河。

    听说刘备在城外扎营搞训练，龚景坐不住了。在龚景的眼里，刘备是什么样的人？一个打着朝廷旗号，没有自己固定地盘，四处帮人消灾收钱的人。要是朝廷不给他名分，那他就是和黄巾军是一路货色，和流寇差不了多少。这样的人要是真呆在自己的地盘上不走，那麻烦可就大了，搞不好地盘会易主。必须把刘备送走——这是目前龚景心中的头等大事。

    而刘备对于龚景担心什么心知肚明，对于龚景只拿出五百两银子作为医药费更是耿耿于怀。此事刘备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是心里一直在盘算着如何狠狠地敲他一笔。

    在一个风和日丽、鸟语花香的早晨，龚景亲自前往军营拜会刘备，态度极其友善，说他命人翻遍了黄历，才发现本月初八是个黄道吉日，适合饮酒唱歌，朋友聚会，行房种树，因此他想乘此天赐良机搞个庆功宴，庆祝刘备取得的伟大胜利，顺便也为刘备大军送行，预祝他在剿灭黄巾贼的战斗中百战百胜，佳绩连连。

    眼见龚景亲自早上门来，刘备不由得心花怒放，明白无论在哪个方面，他都掌握了绝对优势。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才能在风趣优雅地谈笑间让龚景乖乖地把银子拿出来，而且不是拿出五百两一千两，而是一万两五万两。

    所以刘备在龚景来访之时，故意躲着不见，直到龚景整整等了一个小时，他才装作刚刚从厕所回来的样子，用一副异常惊讶的表情说道：“哎呀，龚大哥您怎么来了！小弟刚才在拉屎，有失远迎，还请您恕罪恕罪啊！”

    龚景尴尬地说道：“我来得真不是时候！”

    “哈哈，都怪小弟不识相，在您来的时候拉屎！哎，瞧我的肠胃多没礼貌，对我一点支持都没有！”刘备说话语带双关，“好了，不说这个了！嗯，刚才我听人说您要在初八搞庆功宴？您何必这么破费呢？现在到处都在打仗，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能省就省嘛！哪怕省出五百两也是好的嘛！”

    龚景虽然打仗不行，军事才能和胆魄不及刘备的三分之一，但是毕竟为官多年，在特定的环境里解读说话人意图的能力还是很强的。他一听就明白了，刘备这是拐着弯骂他，指责他买药不肯出银子，搞庆功宴倒是舍得花钱。

    “刘将军，您有所不知啊，我搞庆功宴的钱，都是我自己的家当啊！并非是朝廷的税收！”龚景赶紧为自己辩解，“我深知百姓疾苦，怎么敢乱花钱呢！只不过刘将军打了胜仗，要是不搞个庆祝活动，提升一下士气，这怎么能说得过去！”龚景又言辞恳切地说道：“您要是不答应搞庆功宴，不但我不答应，青州百姓也不会答应！”

    “嗯，龚大哥说得也有些道理！”刘备摸了摸下巴说道，“只是最近军务繁忙，我实在抽不开身啊！”

    繁忙你妈啊！你个龟儿子哟！你在我的地盘上cao练军马，是不是想抢我的地盘啊？现在天下大乱，群雄纷争，朝廷又软弱无力，你要是起了坏心，我岂不是要遭殃了！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能不知道吗！哎，妈的，请神容易送神难，赶紧让你吃饱喝足，再给你点钱财，你早点给老子滚蛋！龚景一肚子的气，把刘备狠狠地骂了一顿，不过嘴上依然客气有加：“刘将军千万不要cao劳过度伤了身体啊！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您的部下，为了我，为了青州广大百姓，您也必须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此时龚景的一个随从插话道：“龚大人说得极是啊！刘将军，您要学会放松，让紧张的情绪和疲惫的身体得到恢复！来参加我们为您特意举行的庆功宴吧！大家一起喝喝酒，跳跳舞，谈谈心，展望一下美好的未来！保证让您和烦恼忧愁说再见！”

    “哈哈哈，龚大哥真是有心啊！小弟要是不去，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是啊，您要是不来，我都不好向青州百姓交待啊！”龚景奉承道。

    你这只老狐狸，你交待什么呀交待！我还不知道你平时怎么搜刮百姓吗！要不是你是朝廷命官，老子早就灭了你！当然了骂管骂，表面上大家必须要客客气气的，刘备露出了感激的微笑，说道：“呵呵，龚大哥实在是太客气了！嗯，不如这样吧！反正我们也没有几个人，就在我军营里搞个烧烤活动吧！大家随意地吃一点，这样一来既省钱又办了庆功宴，一举两得！您看怎么样啊？”

    “这样啊？”龚景想了想说道，“话是没错！但我还是觉得不妥！刘将军啊，这是军营，搞烧烤活动万一把帐篷烧了怎么办？还是去青州城里吧，买东西也方便点！”

    “对啊！”刘备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龚大哥说得有道理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真是太危险了，幸亏大哥提醒我啊！”

    刘备捋了捋下巴上稀疏的胡子说道：“可是我最喜欢热闹了，在军营里有这么多兄弟一起喝酒，别的不说，热闹的气氛就能让人心情舒畅了！要是进城参加庆功宴的话，哪里能有这么多兄弟陪着啊！”

    “刘将军，您放心，喝酒还怕找不到人吗！你带些能喝酒的手下，我也找几个能喝酒的手下，保证庆功宴办得热闹非凡！”

    “龚大哥，没错，手下是要带的！但是更要紧的是与民同乐！我们要搞好军民之间的感情！应该多邀请些百姓嘛！”刘备建议道。

    龚景马上跟着说道：“刘将军，您说得有道理，我会邀请城里的社会名流、地主商人一起参加！保证谈笑有鸿儒，斗酒无孬种，您一定会喜欢的！”

    “那好啊，我最喜欢结交地主、豪杰和名士了！你要说到做到，把他们都请来！”刘备眼睛放光，欣喜地说道。

    “那当然了！只要我出面，哪个青州人敢不给我面子！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到场！”龚景拍着胸脯说道。此时他隐隐约约地感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那好吧，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一切依大哥！”

    “那我们初八见，届时我在寒舍恭候大驾光临！那就这样，我先告辞了！”龚景说着起身离开。

    “龚大哥，您慢走，路上小心啊！小弟就不送你了！”刘备跟着龚景走出帐篷，看着龚景远去的身影，心里大喊道：你******中计了吧！哈哈，老子就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龚景口中所谓的寒舍足足占了一百多亩地，除了一座接着一座的大屋，亭台阁榭、假山曲廊、小桥流水更是应有尽有。

    庆功宴是在客厅举行的。他家的客厅异常宽敞，装修得富丽堂皇，让自以为见多识广的刘备都啧啧称奇。

    太守的面子果然够大，临淄城的上层人士基本都来了，尤其是最富有的十大富豪全部到场，这让刘备欣喜若狂。

    三国时代流行的是分餐制，一人一张小桌子，就餐时大家席地而坐。今晚，上座有两张桌子，龚景热情地邀请刘备和他一起并排而坐，并且按照左边比右边尊贵的习惯，把刘备带来的人马安排和官吏都安排在左边的席位，其他的名士豪强安排在右边的席位，体现了对客人和权力的尊重。

    左边的席位依次是关羽、张飞、徐白和其他按官位大小排座的官吏。徐白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正襟危坐，腰板笔直，身后站着徐青和公孙旺。这是刘备为了显示气势，特意要求每人带两个随从，所以徐白就带了他们过来。

    “诸位，少安毋躁！”龚景站起身来，对着交头接耳，嗡嗡作响的人群，伸出双手往下按了按，大声说道，“今天我们很荣幸地请到了刘备刘将军！他的功绩想必大家都已经耳熟能详了，在这里我就不再重复地介绍了！好了废话少说，下面就有请我们的英雄——刘将军说几句吧！刘将军您请吧！”

    “呵呵，龚大哥客气了！”刘备站起来笑眯眯地说道，“诸位能来给我庆功，我感到十分荣幸。小弟何德何能，竟能得到诸位如此的关爱，让我受宠若惊啊！其实要是说到功绩，除了那些奋勇杀敌的将士之外，要数今天在场的这三个兄弟！我来介绍一下！”

    刘备指着关羽说道：“这是我的二弟关羽，人称美髯公，使得一把青龙偃月刀，杀敌如切菜，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这次能在短时间内取得胜利，就是因为我二弟一刀砍下了贼首的脑袋！”

    话音未落，众人发出一声惊呼：“哇——，真******厉害！”

    刘备又得意地指着张飞说道：“这是我的三弟张飞，一杆丈八蛇矛神出鬼没，能在千军万马之中来去自如，以一敌万，一个人就能杀得敌军人仰马翻！”

    刘备酒还没喝，就吹上了，越吹越来劲，指着徐白说道：“这是我的秘密武器——军医小白。你们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吗？他是太上老君的徒弟！受太上老君的派遣，来凡间帮助我！告诉你们，他有妙手回春之术，就算你们连骨头都烂光了，只要能找到魂魄，他会用石头作骨，黄泥作rou，泉水作血，然后作法把泥人变成血rou之躯，再把你们的魂魄装进去，这样你们就能起死回生了！”

    徐白听了之后，羞愧得深深地低下了脑袋，心想：牛皮吹得这么大，万一吹破了怎么办？

    吹破了怎么办？徐白多虑了，刘备吹牛只不过是个小小的铺垫而已，主要目的是给大家一个印象——他们是不好惹的！要是惹毛了，就不要怪杀人如切菜的关羽、以一敌万的张飞和太上老君的徒弟徐白大开杀戒了！

    此时，有不明世事的人问道：“我听说黄巾贼把兵马分成三十六方，每方少则五六千，多则万余人，共计三十多万！既然刘将军的人马如此厉害，那为何不去杀光黄巾贼呢？”

    “哈哈哈，说得好！”刘备等待已久的话头终于等到了，现在是他发挥的时候了，“我们的人马虽然厉害，但毕竟是凡人，不是神仙！就算军医徐白是太上老君的徒弟，他也是俗家弟子，并未成仙，有什么事情还得请太上老君出面摆平，而且不是每次都能请到他老人家！”

    刘备顿了顿，神情开始严肃起来：“俗话说得好，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我们再厉害也需要你们的帮忙！有了你们的帮忙我才能如虎添翼，更好地为朝廷效力！因此今天，我恳求大家帮我一个小忙！小弟先谢过了！”

    “请问刘将军，我们能帮你什么忙呢？”有人高声问道。

    刘备脱口而出：“当然是银子啦！打仗是需要钱的，没有银子就没法打仗！”

    眨眼间，刘备的脸上开始愁云密布：“我们为了解救青州，已经把原来的十万两子用光了！现在我们已是身无分文，急需各位的接济！”

    十万两银子？你什么时候有十万两银子？还在狂吹！妈的，帮你治好了病，你把石头当银子赏给我，说以后用石头换银子，现在又说打青州花了十万两，真是满嘴跑火车！哎，这世道，不在吹牛中爆发，就在吹牛中堕落！徐白暗自长叹道。

    刘备当然不会在吹牛中堕落，他将靠着一张嘴吹出事业，吹出名望，吹出成功。他继续鼓动那些地主豪强们：“诸位，请你们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帮帮忙好不好！一文两文，我不会嫌少，一万两，两万两，我也不嫌多！兄弟们，想想随时会找上门来的黄巾贼吧，花点钱保平安还是值得的！”刘备又转过头看来一眼龚景，说道：“龚大哥，您说是不是啊！”

    龚景这时才明白刘备为什么要找地主豪强之类的参加庆功宴了，敢情是为了收保护费啊！龚景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这话嘛，道理还是有的！”

    “哈哈，既然有道理，那就请龚大哥带头出钱吧！”刘备笑得很灿烂。

    龚景心想：哎，给你吧！我只求你早点走！

    “好，我出一千两银子，赞助刘将军剿匪！”龚景说话声非常高昂，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诸位，我希望你们鼎力支持刘将军啊！”

    这时，坐在张飞对面的一个地主不乐意了，他站起来质问刘备：“刘将军，你不是朝廷派来的吗？军费理应由朝廷拨给你们啊！干嘛要摊派在我们头上！我们都是小老百姓，挣钱也不容易啊！”

    张飞见此情景大笑着说道：“哈哈，来来，这位兄弟，我们喝一杯！”他不等刘备开口解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拿着酒杯走到这个地主面前，一饮而尽，然后握着酒杯的手猛然发力，只见厚实的酒杯瞬间被张飞捏扁了。张飞把杯子递到这个地主面前，恶狠狠地说道：“嘿嘿，我喜欢把敌人的脑袋捏扁，就像捏这个酒杯一样！”

    “哈哈，其实我们老百姓最需要刘将军这样的人了！挣钱再不容易，也要支持刘将军剿匪啊！”这个地主看得心惊胆寒，马上改变了主意，“没有安定的青州，哪有我们发财的机会！我决定出一百两！”他看了看张飞鼓突的眼睛和握得咯咯作响的拳头，又大声补充道：“黄金！我出一百两黄金！”

    “哈哈，爽快！”刘备开心地说道，“我就知道青州百姓是识大体顾大局的！我很欣慰！”

    “敲诈！这是赤裸裸地敲诈！”一个华冠丽服的胖子站了起来，愤怒地指责刘备，“你这么做和黄巾贼有什么区别！”

    刘备俯下身低声地问龚景：“龚大哥，这人是谁？”

    “此人名叫张大强，本地的豪强，家有良田万亩，还有一支一百多人的私人武装！”龚景也小声地回答道，“听说他弟弟张小强在皇甫嵩手下做事，也是带兵打仗的，不好惹啊！”

    刘备心想：只要有钱就行了，管你好不好惹！他笑呵呵地说道：“张大强，张兄，你可知道，朝廷从来不发军饷给我们！所有的财物都是我们自己出的，为了国家，为了黎民百姓，我们早就倾家汤产了！但是，我们乐意这么做！现在，我们为了剿灭黄巾贼，希望你们出些银两支持一下，也不算过分吧！哈哈，张兄，你说呢！”

    张大强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刘备。刘备也收起笑容，语带威胁地说道：“要是没有钱来养军队，士兵们没有饭吃，恐怕他们会去干一些鸡鸣狗盗之事。要是真被逼到这一步，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哈哈哈，大哥总是苦口婆心地解释，我耳朵都听出老茧了！我来活动活动筋骨！”关羽对随从说道，“去，把我的青龙偃月刀抬上来，我来表演一段大刀舞，来给大家放松一下！”

    随从领命而去，很快就把大砍刀抬来了。关羽一把抓过大砍刀舞了起来，只见大砍刀时而朝天，时而指地，劈砍剁戳连环使出，刀口的寒气随着刀风挥洒，令人不寒而栗。

    看到关羽的大砍刀越舞越快，张飞把一只猪蹄扔向张大强的脑袋，兴奋地大喊道：“二哥帮我把猪蹄切开！”

    张飞的力道很猛。说话间，这只飞翔的猪蹄已经飞完了抛物线的一大半，正处于降落阶段，离张大强的额头大概还有五六厘米的距离。说时迟那时快，关羽的大砍刀已经穿过了煮得酥烂的猪皮和筋rou，“咔”的一声劈开了猪骨，猪蹄分成两段掉在张大强的怀里。而大砍刀的刀锋离他的额头仅有两毫米的距离。他那顶漂亮的帽子先是被刀锋劈出一道细长的口子，然后自动脱落，掉在了地上。

    关羽的大砍刀还没有离开，张大强的脑袋一动也不敢动，额头上已经布满黄豆大的汗滴，正汇集成细流顺着脖子往下掉。

    “我觉得吧，为国捐金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我已经想好了，”张大强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大声说道，“我决定捐出我十年的收入——三百两黄金给刘将军，希望刘将军的队伍越来越强大！”

    “哈哈，早说嘛！”关羽听到有三百两黄金入账，马上收起大砍刀，拍着张大强的肩膀说道，“你没事吧！瞧你吓的！哈哈，和你开开玩笑啦！不要介意哈！”

    两个刺头都被制服了，其他的人自然不会也不敢再有意见了。大家纷纷捐款，一百两，一千两，五千两的都有！刘备一下在心里小小地统计了一下，这次捞到的钱大概有三万两之多。这些钱够他用一阵子了！

    刚才的气氛的确太紧张了，龚景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担心擦枪走火。直到大家都在自己所捐的数目下面签完字，龚景才彻底地放松下来。

    好了！该给的都给了，刘备也该满意了吧！于是龚景首先端起酒樽，笑意盈盈地说道：“诸位，我们开始畅饮吧！奏乐！”

    在欢快的音乐声，大家你来我往，相互敬酒，喝得十分开心，好像刚才强行捐款的事情压根就没有发生过。这也许是人在乱世之中的普遍心态吧，只要活着就是赚了，开心一天是一天！

    酒酣耳热之际，龚景命令音乐停止。张飞正喝得高兴，发现没了音乐，马上叫嚷起来：“怎么回事？音乐呢！”

    “哈哈，张将军莫急，马上有更美妙的音乐奉上！”龚景笑着大喊道，“传霓裳羽衣！”

    “咚、咚咚、咚……”随着一声声曼妙的鼓声传来，十八位穿着华美绝伦的妙龄女子双手打击着系在腰间的双面鼓，跳着采桑舞，袅袅走来。

    这十八位女子是龚景养的舞女，因为个个都是芳龄十八，貌美如花，身材火爆，擅长跳舞唱歌，穿着极为华丽性感的衣裳，所以她们被称为霓裳羽衣。

    在衣袖飘拂之间，香风阵阵。在眉目传情之时，媚眼如丝。在鼓声欢快之际，舞姿销魂。徐白看到随着这些美女们的舞姿越跳越撩人，刘备、关羽、张飞等人的口水都有不同程度地外流。其中张飞最严重，把酒杯都灌满了。徐白感到后背的衣服湿答答的，回头一看原来是徐青的口水在滴。徐白白了徐青一眼，但是徐青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舞女身上，根本没有理会他，他只好往旁边挪了挪。

    一曲采桑舞之后，龚景笑嘻嘻地说道：“诸位，下面将进入高潮！我们来玩一个游戏，谁输了就罚酒一杯。”

    刘备带着醉意问道：“龚大哥，玩什么游戏啊？小弟可是不胜酒力啊！”

    “哈哈，这个游戏保证你越喝越有劲！”龚景哈哈大笑，命令道，“给客人们系上双面鼓！”

    十八个舞女立刻解下系在腰间的双面鼓，笑嘻嘻地来到刘备等人旁边，把双面鼓系在他们的肚脐眼之下，鼓面正好盖在关键部位上。

    等十八个舞女都系完了，龚景又笑呵呵地宣布规则：“诸位，这是双面鼓，无论碰到哪一面，都会咚咚作响！诸位听好了，不管你用什么碰到鼓，都是响一次喝一杯，响两次喝两杯，以此类推！我会派人监督的！所以现在开始大家要注意了千万别碰到！好了，继续跳舞！”

    此时，传来一阵极为暧昧的琴声，如春风拂面，如冬日送暖，如温泉涌动。舞女们跟着节奏，边跳边慢慢地脱掉衣裳，第一件衣服还没有脱完，就听见了“咚”的一声，徐白循声望去，原来是刘备的鼓响了。接着又是“咚”的一声，关羽的鼓也响了。随着舞女的衣服渐渐除去，“咚咚”之声不绝于耳。

    “刘将军，喝酒喝酒！”龚景大笑道，“你最先响的，你先喝！要喝一大杯啊！”

    刘备害臊得满脸通红，赶紧喝了一大杯。等他放下酒杯子，那些女子已经不见了。刘备问道：“美女呢，哪里去了？”

    龚景笑着回答道：“哈哈，刘将军，淡定点！美女们马上就来了，要把持住啊，等会儿别又罚酒！”

    不见了美女，也就没有了刺激，刘备的心平了。可是美女们很快又集体出现了，这次不脱衣服了，而是跳着艳舞朝刘备等人走来。

    “咚咚咚”，刘备的鼓居然连响三下。关羽和张飞响了一下就不响了。徐白是一次都没有响过。不是他心如止水，而是目前的躯体营养不良，还没有发育好。再说他早已经历过青春期，目前这种感觉还是能控制得住的。

    “哈哈，刘将军连响三声，要连喝三杯了！喝酒，喝酒！”龚景又来劝酒了。

    那些衣着暴露的美女也加入劝酒的队伍。给刘备喂酒的是一个美女，刘备连喝了三杯。喝完之后，刘备搂着美女，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开口唱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刘备把《大风歌》唱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竟然泪流满面。也许是祖先的功绩令他汗颜，也许是前途坎坷难行令他迷茫，也许是美酒美女让他这个四处征战四海为家的人心生伤感。

    刘备真的醉了，自己唱完之后又命令道：“二弟，三弟，你们也来一首助兴！但是不许唱大风歌！这是我一个人的歌！”

    关羽张飞相视无语，唱歌可不是两个武夫的强项！关羽的眼睛瞟了徐白一眼，张飞心领神会，对徐白说道：“小白啊，你来唱一首吧！快啊！随便唱！”

    唱歌也不是徐白的强项啊，但是眼下又不好推辞！唱什么好呢？徐白想到了一首歌，感觉在这个场合还可以唱一唱，于是便大声地唱了出来：“这是心的呼唤，这是爱的奉献，这是人间的春风，这是生命的源泉……，啊，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这首歌节奏旋律都不错，歌词也很简单，刘备关羽张飞等人很快就学会了，跟着唱了起来。最后全场居然一起大合唱，尤其是关羽唱得最响亮。

    在回军营的途中，关羽还在一遍又一遍地唱“啊，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看来他已经爱上这首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