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流言
王彦这个澡,泡了一个时辰,出来时人却显得更没精神,他才从浴室出来,便有人来禀报,说王夫之、王介之等几位大人过来拜见。 王彦连忙洗了把冷水脸,刺激一下精神,便吩咐道:“带几位大人,去客堂稍后,我立刻就过来。” 侍卫退下,王彦进屋换上常服,整理仪容,然后喝了口茶提神,这才起身出门,他到了客堂的时候,众人已经在了,他们见王彦进来,顿时齐齐起身,拱手道:“我等恭贺相公,旗开得胜,光复五百里旧河山。” 王彦笑着拱了拱手,在中间坐下,压压手示意众人都座,然后扫视众人,忽然笑道:“严大人,吴大人何时到的广京?部中事物可还习惯?” 严起恒、吴晋锡被王彦从湖广调入中央,分别在户部和礼部担任侍郎,今后肯定还要升尚书,可谓前途无量,两人收到王彦的书信,以及朝廷的诏书,在王彦东征不久,就到了广京。 两人闻语起身拱手行礼:“三月中旬,灵渠已经可以通过百料大船,我等正好坐船过来,到是没有吃翻越秦岭的苦头,可谓一帆风顺。到了广京之后,我等也是刚刚上任,对于部中事务还接触不多,今天听说相公到了广京,所以特来多谢相公栽培!” 明朝内阁相当于过去的宰相,能入阁多是在官场上熬了十几年,白了胡子的老官僚,所以大都被尊称为阁老,可王彦实在是年轻了一些,称呼就不那么统一了。 王彦点了点头,勉励几句,让他们坐下,然后说道:“本阁这次急着回京,主要是因为听说张献忠的使者到了广京,向朝廷求援。本来想着下船之后,先去面圣,但本阁对于许多事情的细节都不了解,所以让人将几位请来,想了解一下张献忠的事,还有本阁不在广京的这段时间里,天下可还有什么大事发生?” 堂内几人,相互看了看,最后王介之站起身来,他是国子监忌酒,虽然不掌实权,但是国子监的学子消息最为丰富,他既能获得小道消息,也能从朝廷得到许多朝廷决议,所以最适合不过。 王介之咳嗽一声,“那就由我来说说。相公不在的这段时间,确实发生了许多大事情。张献忠求援只是其中一件,而且朝野以达成共识,必须救援,但朝廷却受困于财,估计几位阁老都盘算着想动五忠军的库房!” 王彦微微皱眉,五忠军现在是一个利益集团,这库房里的钱可不完全是王彦所有,用来增强五忠军的实力,各镇都受益,自然没有问题,但如果朝廷没钱了就拿走,就算王彦愿意,各部将领也会有意见,会对王彦和朝廷大大不满。 五忠军的库房,对于五忠将士而言,那是私财并非国财,虽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所有的东西在名义上都是皇帝的,但那也要看皇帝是谁?太祖搞沈万三没有问题,人家一个商人,找个借口就办了,可朝廷如果想要打五忠军的注意,那就肯定不行了。 纵观中国制度的变革,就是皇权与臣权的斗争,臣权一直想将皇权关在笼子里,而皇权也一直分化臣权,这点从宰相的制度的变化就能看出来。 华夏制度,历数千年之演进,造极于赵宋。 蒙元用落后的部落家族世管理,将臣变成奴,皇帝也开始真正家天下,王彦作为士大夫,对于这种现象自然反感,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 他推行鼓励工商的政策,首先第一条就是的保证商人合法挣来的钱财,那就是商人的钱财,如果朝廷能随便拿走,那还经个屁的商。 王彦是坚决的主战派,但如果朝廷要无常动用五忠军的库房,那他是绝对不会同意,但他这时也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还须召集更多人来商议,所以他沉默片刻后说道:“这件事情可以占时先放上一放,等我面圣之后,看看陛下的意思,再说。” 王介之听了,接着说道:“其它的事情也发生了几件,其中三件事,我觉得特别重要。第一件事,苏阁老为节省开支,停发了郡王以下宗室的俸禄,宗室们闹得凶,最后苏阁老建言,将奉国将军以下直接编为皇帝亲军,只给军饷,并允许宗室自谋生路。第二件则就是清廷今年也开设恩科,显然是要进一步推行以汉制汉的策略。这争天下,首先就得有人才,清廷开恩科,本朝今年能吸纳的人才就少很多了。”
王彦对于宗室的乱帐并不关心,只要不用他掏钱来养就好,他正了正身子,问道:“朝廷春闱有多少江南士子和北地士子过来?” 王介之苦笑道:“北地的士子不到五十人,江南到是有近千人过来。” 这和上一次恩科是相比,缩水了一半不止,这值得让王彦和整个明朝提高警惕,因为这说明清朝以汉制汉的策略开始初见成效,北地已经基本被满清安定,如果在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北地的汉民就彻底认可满清了。 这种情况并不是没有,宋辽之时,燕云的汉人也不认为自己是汉人,而是辽人,宋金之休战几十年之后,北地的汉人,也不将自己视为宋人,等到蒙古灭金之时,以金哀宗为正统坚持抗蒙的汉人亦不少见,也出现了郭虾蟆这样的为金国尽忠的人物。 如今北地人口减少,清廷有大把的土地来收买人心,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能活下去就行,可不管你哪家皇帝。 王彦沉思一阵,“这次江南的情况还算好,可能是与去岁多尔衮捕杀南党汉官,处死陈名夏,使得江南士绅,对于满清失望,但如果朝廷长时间不能光复江南,恐怕江南最后也会彻底屈服。” 众人听了,脸色都带着一份忧色,王介之则接着说道:“除了这件事情之外,最后一件事却与相公有关。” “哦?”王彦疑惑道:“什么是?” 王介之看了看堂上众人,一阵为难,但最后还是说道:“最近城中传出许多谣言,说紫微帝星落入王家院,这显然是在争对相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