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炼药

    安素一行人的归来得到半蛇人的热烈欢迎，他们看向安素他们的眼光之中的戒备与怀疑减少，目光相接之时还会露出一个微笑。

    孙仵回到半蛇人的村之后，立刻就要去给那些中毒的人，不过首先他要回到他住的房子里处理蛛人的脑袋和挑选一些药材。

    “这些蛛人全都是长这个样子吗？”李凯问。现在近距离看到他们狰狞的螯牙，巨大的复眼，光滑的脑袋，只觉得丑陋无比，他们现在这个半人半昆虫的样子还不如整个蜘蛛形态好看。

    “大部分是。”孙仵说着，不知从哪儿拿出锋利的手术刀，利落地将蛛人的头颅解剖，卸下螯牙，撬开头骨，挖出毒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看来孙仵以前没少干这些事。挖出的毒囊孙仵不是直接拿去煎药，而是先放出蛛人的毒液，然后把那层包裹毒液的膜放到一种药剂里加热浸泡，然后再捞出来。安素猜测可能是要去除毒囊里的残余毒液。

    “唉，看着孙仵忙绿的样子，感觉又回到了探索者号上。”李凯用一种怀念的语气说。每一次他们在新的星球发现新物种，孙仵就会迸发出强烈的研究热情，甚至可以不吃不喝地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一连工作几天。进入研究状态的孙仵最讨厌打扰，因此他们都退到门边，留下屋子里的孙仵在忙忙碌碌。若是惹他不高兴了，谁会知道他会不会格外给自己加点什么？

    奇怪的气味开始从屋子里飘出来，这种气味还有之前的味道对于人类来说是可以忍受的，但是对于半蛇人来说几乎让他们窒息。黑曼巴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厌恶地扇了扇面前的空气，似乎这样子就可以让这股奇怪的味道飘走似的。然而这股味道还是源源不绝地从屋子里飘出来。

    黑曼巴嫌恶地看了安素他们几眼，在屋外扯着嗓子说：“巫师大人，快些将解毒药剂端过去。”他一张口，奇怪的气味就冲进了喉咙，让他的胃部忍不住一阵阵的翻腾。他连忙张开手掌，把鼻子和嘴巴都捂住了。

    屋内没有应答，只有那三个巫师的同伴倚在门口高深莫测地看着他。黑曼巴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勇气，拿开手掌又大喊了一句。还是没有听到孙仵的回答。

    黑曼巴退后两步，嘴角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孙仵越慢制作出解毒剂就有更多人对他不满。黑曼巴恨不得孙仵制作不出解毒剂呢，那时候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赶他走。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孙仵的房子，转身走了。

    “那个龟孙子我真想给他两拳！”李凯挥了挥拳头说，上次的仇他一直记着呢。

    “这个半蛇人给人不舒服的感觉。”西蒙皱皱眉说，他自然是知道上次在神庙废墟，他们攻击自己伙伴的事情。这件事情已经被李凯吹过很多次了，说自己如何从半蛇人的围攻下逃生。虽然李凯的叙述有夸大的成分，但是西蒙也知道了有些半蛇人对他们怀有敌意。

    安素淡淡地瞥了一眼，又移开了。

    在太攀酋长的屋子里，他正在听取巴鲁对蛛人的作战报告。这次巴鲁带去的八人中，折了两人，但是斩杀对方的五人，算大获全胜了，不过这五个蛛人都是孙仵他们杀的，这就让半蛇人有点尴尬了，竟然一个蛛人都没有杀死。

    “他们很强大。”巴鲁最后做了个总结。

    太攀酋长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这么强大的人，要折服他们几乎不可能，但是可以用利益驱使。最好能使他们永远留下来。太攀酋长思索着，眼角余光看到黑曼巴进来了。

    “怎么，巫师大人的解毒剂还没有炼成吗？”太攀酋长问。

    “没有。”黑曼巴斩钉截铁地说，接着他说出心中的疑惑，“父亲，他是不是在耍我们，或许根本就不用那个什么什么毒囊。这样不是毒上加毒吗？”

    太攀酋长起先也对这个抱有疑问，不过那次孙仵给他解释了一下，这次他就直接搬用他的解释：“处理过的毒囊并没有毒，只留下淡化毒液的物质。”

    “那父亲知道是如何处理的吗？”

    太攀酋长不耐烦地摆摆手：“我哪里管得着这么多？知道是什么药材放多少就行了。”他是酋长，不是医者，对药材什么的一点都没有兴趣，要不是这个解毒剂举足轻重，他也不会记。

    “父亲，我们可以派一些族人去学。”黑曼巴建议道。“巫师的传承本来就是族中的一等大事，巫师传承的断裂会影响到一个部族的发展。”黑曼巴耐心和太攀酋长说。他们族中就因为前任巫师的突然离去陷入了混乱，幸好那个时候孙仵顶上了空缺。

    “除了巫师大人的医术，还应该学习他的战斗技巧。”巴鲁忍不住插口道。

    “哼，当然了。”

    “你们以为我没有派人去学过？”太攀酋长沉声道，“只是最后他们都坚持不了。”

    “是他不想教吧？”

    “并不是。没有一个人投诉他。”太攀酋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巫师的继承人培养一直都是一个难题。”要成为一个巫师首先最重要的是要有一手好医术，然后懂祭祀，最后还有一个灵活的头脑，坚毅的意志等。巫师的挑选甚至比酋长的挑选还要严格。

    “我去试试！”黑曼巴突然说。

    苦涩的药汁倒入病人的口中，随着药力的挥发，他们紧缩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呻吟声也小了下去。孙仵将各种草药放在一起捣好的一些药泥敷在他们的伤口处后，才满意地点点了头。这下该没问题了。

    “给他们再敷三次药泥就好了。”孙仵将盛着墨绿色药泥的陶罐递给照看病人的半蛇人，说。

    “好啊，你果然隐藏了一手。”黑曼巴突然从门口出现，讥诮地望着孙仵，“你竟然敢骗酋长？”

    “我没有骗他。”孙仵冷冷地回视着他，“这些药泥只是促进他们伤口的愈合。”

    “我不信。”

    “那关我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