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元宵（今日五更，第五更）
元宵当日，朱佑樘实现了他的诺言，带着张妍和朱厚照出宫去玩耍了。 张妍不喜欢太多的人跟着，因此，跟着他们出宫的，也只有覃吉和蔡用。 朱佑樘和张妍还好，朱厚照第一次出宫，顿时兴奋的眼睛都瞪圆了，看着外面琳琅满目的小玩意，眼睛都是兴奋的光芒。 “爹爹娘亲……”朱厚照用力扯着两边抓住他的手的张妍和朱佑樘，“你看那个，那个……” 出宫前，张妍和朱佑樘都特意嘱咐了朱厚照，出宫后就不能称呼他们父皇母后，要称呼他们爹爹娘亲。 朱厚照从善如流，非常飞快的记住了。 “照儿，怎么了？”张妍笑着蹲下来，帮助朱厚照拢了拢衣服，防着外面的风吹进去。 拢着衣服的时候，张妍忍不住亲了儿子一口，朱厚照这样裹在毛茸茸的衣服里面，只露出精致的小脸庞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粉团粉团的，就想一个小圆子一般，偏偏眉眼又生的特别好，看起来，可爱异常。 “嘻嘻……”看到张妍蹲下来，朱厚照立刻笑嘻嘻的腻在母亲的怀里，“娘亲，我想要那个……” 朱厚照手指着的地方，正是一个小货郎，他背上的担子中，有着各种林林总总的货物。 朱厚照盯着的，是其中的一个飞鱼形状的哨子和一个七巧连环的东西。 “好！”张妍向来不怎么拒绝儿子的要求，更何况现在儿子这么可爱的模样。 妻儿这般要求，朱佑樘自然不会驳了妻儿的面子。 “走一走看一看咯，新鲜小玩意便宜卖咯。”看到朱佑樘一行人走过来，货郎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吆喝也变得愈发的卖力。 他卖东西卖了这么多年，起码的眼力见还是有的，面前这一对夫妻还有这个孩子，一看就是潜在的主顾啊。 “走一走看一看咯，新鲜小玩意便宜卖咯。” 走到面前听着货郎的吆喝，朱厚照顿时也好奇的学着货郎的叫卖声，学了之后，也咯咯的笑了起来。 出来的很多事情，对他而言，都太新奇了。 “小少爷真是聪明伶俐。”货郎笑着看着站在面前的朱厚照，出口的赞赏由衷的从内心而发。 站在自己面前的朱厚照，实在是太像善财童子了。 “我要这个……这个……”对于货郎谄媚的笑，朱厚照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着货架上的东西。 货郎的担子上的东西很多，玩的东西张妍没有阻止，笑着由着朱厚照挑着，只是当朱厚照开始挑麦芽糖的时候，张妍笑着拦下了儿子挑选的手。 “糖不可以吃太多。”张妍笑着把儿子手上的五块麦芽糖拿走四块，“不然到时候对牙齿不好。” “你想到时候没有牙齿吗？”张妍笑着恐吓着儿子，“到时候那可是非常难看的！” 朱厚照下意识的捂着嘴唇，摇了摇头，看着母亲把东西放了回去。 蔡用抱着一怀抱的玩具，笑着后退。 京城每个地方都有皇上设置的一些点，把这些东西放到那里，到时候自然有人送回宫。 在这个货郎这里买了喜欢的东西之后，朱厚照的兴趣彻底被点燃了。 出宫游玩，张妍和朱佑樘都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最终，夫妻俩的路线，都以朱厚照的为主的。 临近中午了，朱厚照兴奋了一整天也累了。 “娘亲……”朱厚照抬起小手，撒娇的看着张妍，做出了一个要抱抱的手势。 他的手刚刚抬起来，小小的身体就是一轻，身体落到了朱佑樘的怀里。 “照儿，你是男子汉，怎么老是要你母亲抱你？”朱佑樘一手抱着儿子，一手刮着他的鼻子。 咯咯咯咯咯…… 朱厚照开心的笑着，小手搂住父亲的脖子：“那爹爹抱。” 说着，朱厚照撅起嘴唇，重重的在父亲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声音甜甜嗲嗲的：“照儿是真的累了嘛！” “……”朱佑樘顿时摇头失笑。 他本来想要趁机教育一下儿子的，可是看着儿子甜美的小脸和撒娇的模样，哪里还板得起脸。 “好了，大过节的，而且你看照儿今天兴奋了一天，应该也是真的累了。”张妍笑着拍着朱佑樘的手臂，“我们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你看那里！”张妍突然眼睛一亮，笑着指着一个地方。 顺着张妍的手指看过去，朱佑樘也微微的笑了。 他们竟然走到这里来了？真巧。 这个地方，正是当年，张妍和朱佑樘吃春日杏花羹的地方。 坐到熟悉的椅子上，张妍看着面前的甜品，笑着握住了朱佑樘的手。 “春日游，杏花满枝头，陌生谁家年少，足风流。” 张妍笑着看着朱佑樘，眼眸中，都是满满的深情和温柔：“妾将拟身嫁与，一生休终被弃，不能羞。” 听着张妍一字一句的念着这首词，朱佑樘的眼睛，也渐渐的漾起了抹不开的深情。 这首词啊…… 夫妻俩手紧紧握在一起，相视而笑。 两个人第一次坐在这个小摊上的时候，那时朱佑樘还是唐言的时候，这个摊主，就是这么笑着问他们这首词。 那个时候的朱佑樘，满怀期待，那个时候的张妍，根本就不知道这首词。 而第二次，两个人坐在这个小摊上的时候，摊主也还是笑着问他们这首词。 那个时候的朱佑樘，满心的黯然，而那个时候的张妍，知道了这首词，却根本无法将之宣之于口。 而现在…… 夫妻俩的目光非常有默契的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开心的晃动着一双小腿的朱厚照，脸上带着柔情蜜意的笑容更加浓了。 此刻的他们，连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想起当年的坎坷和黯然，似乎都是云烟一般的事情，当年的难过，愈发的衬托出了现在的甜蜜。 摊主再次端着甜品过来的时候，听到了张妍念的诗词的最后一部分。 “咦，是你们？”他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 “恭喜这位公子。”摊主笑着把手中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这么多年，公子还是抱得美人归了？” 听着摊主打趣的话，张妍的脸顿时微微的红了，而朱佑樘脸上，则是自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