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太为难
了。 于是便对随从说:“既然这女子身世如此可怜,就不要太为难别人了。你去问问她欠了债主多少钱,帮人家还上,再打发点饭钱,让她走吧。” 随从去办后,倒也安静了一会儿。可不就又有人来报说:“主子,那女子一定要来拜见恩公。” 柳雪轩皱眉,怎么这么麻烦,心里虽这么想,但还是说:“带进来吧。”心想让她拜完之后就赶紧离开。 不一会儿,进来个娉娉婷婷的年轻女子,梳着简洁大方的坠马髻,上面插了一根值不了几个钱的银簪子。身上衣服的衣料很是普通,某些地方还打着补丁,式样也是前几年的了,虽然身姿窈窕,但仍然显得有些寒碜。 女子低垂着头进来,起首便拜,一开口,声音如莺啼般婉转,十分动听:“小女子拜见恩公,谢恩公救助之恩。” “抬起头来吧。”柳雪轩淡淡的说。 女子缓缓抬头,仿佛黑夜里突然升起一轮皎洁生辉的明月,照亮了整个夜空。这女子的容貌,实在是堪比白家樊素,赛过越女西施啊。不是刘仙仙又是谁?原来,栾培礼让刘仙仙帮的忙,就是暗地里将她遣送进江夏,安排在柳雪轩身边做个内应。 女子一抬头,周围的人都瞬间忘记了呼吸。就连性情阴冷沉郁的柳雪轩也掩饰不住眼睛一瞬间爆发的神采。 刘仙仙如此聪慧,心知自己的美貌已经发挥了预定的效力,但她依旧假装不知:“恩公为小女子还债,还给了小女子饭钱,奴家愿为恩公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恩公。”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听者无不动容。可柳雪轩却并不是这么好摆平的人,如果仅因为一个女子美貌就被打动的话,那就不是他了。虽然这个女子看上去也并无什么诡异之处,可半路上收留这样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肯定不符合柳雪轩多疑的性格。 他挥了挥手:“不必了,我救了你,可没答应让你从此跟着我。等我走后,你自己再在这个酒店继续卖唱营生吧。”说着便吩咐人打开包厢的门让其出去。 刘仙仙长跪不起,泪水挂在睫毛上,晶莹欲滴,楚楚动人,十分可怜:“恩公不答应,奴家就不起来。”说完再次顿首。 柳雪轩冷冷的扫视着她,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道:“来人,将这个女子拖出去。” 于是立刻就有两个孔武有力的卫兵过来,架住娇弱无力的刘仙仙把她往外拖,刘仙仙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便大声疾呼:“恩公,恩公,求你收留小女子吧!”可再也无人应答,刘仙仙被甩出了就楼外,瘫坐在冷冰冰的石板路上。 一个拖她出来的卫兵好意道:“姑娘,你还是别打我们柳大人的主意了,我们柳大人,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儿啊,虽然你也长得挺可人儿的,可我们大人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呀,你还是另外寻个相好儿的吧。”说完也不再理睬她,径自回去了。 若是旁的姑娘听了这话,恐怕不羞死也得气死了。刘仙仙是大家闺秀出身,更是没受过这样的羞辱,可她深知自己的任务艰难艰巨,尽管此时已经紫涨了面皮,也不打算放弃,她也不能够放弃。 当夜里,各户人家都已经入睡了。柳雪轩一行人经过长途跋涉,也都人困马乏,吃过了饭,都想早些睡下。 柳雪轩一个人住在房间里,正脱了外衣,穿着白色的睡袍,准备就寝。突然听得外面一阵清越的歌声,那歌声字正腔圆,十分嘹亮动听。 柳雪轩默默地听了一会儿,知道是今天下午那个受自己恩惠的女子在唱。心里涌起一阵嘲弄,不由得暗自轻嗤一声,以为用这种方式就可以打动我了么?未免太天真了。他关上窗户,歌声变得十分飘渺,几乎不可闻了。于是便安心睡去。 翌日清晨,他早早起来,推开窗户想呼吸新鲜空气,却猛地怔住了,原来那歌声竟然还不曾消散。不过听这声音,已经失去了昨晚清凌凌的特点,变得十分嘶哑,听得出来歌者唱的十分吃力,让人感到歌者的喉头已经开始渗血,不过却仍然十分动情。 吃早餐时,柳雪轩又吩咐人将刘仙仙带到面前,一夜不见,这个女子的面貌十分憔悴,两颊染上一种病态的酡红,仿佛高烧不退。她本就十分娇弱,体质并不好,昨晚唱了一夜的歌,也吹了一夜冷风,未曾合眼,又用嗓过度,想必现在十分难受。 柳雪轩冷冷开口:“你到底想怎样?”
果然,女子连说话都十分吃力,一字一句,每吐出一个字喉咙都很沙哑:“奴家……只想报答恩公,追随……恩公左右……效犬马之劳……” 柳雪轩不耐的说:“你可知道你一个女子,对我来说没有半点用处?” 女子坚持说:“奴家可以为公子洗衣打扫……缝补衣物……可以服侍在尊夫人身边……” 柳雪轩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一招手,一个属下附耳过来,随后匆匆离开房间。刘仙仙不知其究竟,也不敢主动询问,只是一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等候发落。 柳雪轩也不搭理他,只是一个人品品茶,在房里走动走动,看看窗外的风景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似乎早已忘记了她的存在。 过了一会儿,刚才出去的那个下属回来了,跟着他的还有一个背着药箱、戴着一顶藏青色公子帽的人,想必是位大夫了。 柳雪轩一指刘仙仙:“喏,这就是病人。” 刘仙仙心里一惊,不知他们想对她做什么。不过虽然心惊rou跳,却容不得她反抗。 大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刘仙仙别再跪着,坐到桌边的凳子上去。刘仙仙觑了一眼柳雪轩的表情,似乎没有十分反对,便小心的揉了揉跪麻了的腿,慢慢坐到凳子上,并伸出了一只手,将手腕搭在大夫拿出的垫子上。 那大夫伸手便想捉住刘仙仙的手腕,刘仙仙却条件反射似的,手腕往后缩了缩。大夫有些尴尬又有些歉意地笑了笑,表示明白刘仙仙的意思。转身从药箱里取出了一条丝帕,将丝帕搭在刘仙仙白皙的手腕上,再伸手把脉。 经过几项检查之后,大夫取来纸笔,开了一张方子,却不看刘仙仙一眼,转向柳雪轩道:“柳大人,方子已经开好了,请您过目。” “嗯,”柳雪轩略瞟了方子一眼(几乎没怎么看),随手交给一个下属道,“去按方抓药。”然后又问大夫道:“你可还有什么话对这姑娘说?” 大夫略顿了顿:“姑娘,你高烧不退,喉中热气太重,除了要一日三次的按方喝药外,切记不能再大声说话,能不言则不言,若是伤了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