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明悟

    “我既为守护而来，那又为何会起杀戮之心！”此时，林然心中的呐喊尤为强烈，面对如此困惑，他的心中一片迷茫。

    “守护即为永恒，那杀戮呢！杀戮是否也要永恒？”林然心中的困惑越来越强烈，看似呼之欲出的答案，却始终无法明悟，而他的气息也在这一刻开始紊乱起来。

    当守护之心涌起的时候，他的周身泛起祥和之色，荡漾在鎏金宝塔的气息中，相互辉映，浑然一体，可是当他心中的杀戮气息占据上风时，自他周身散发出的煞气，几乎冲天而起，没入云霄。

    使得他十丈范围内一片冰寒，仿若进入隆冬，令人不寒而栗，就算是白幻舞此时也如受到波及，一身白裙迎风鼓荡，犹如站立在寒风之中，就连一头乌黑的秀发也似染上白霜，居然有丝丝寒气渗出。

    “小然，小然……”

    白幻舞声声呼唤，蕴含元力的声音几乎可以刺破苍穹，飞入九霄云外，但是却无法穿透这仅仅十丈有余的围内，这里似乎已经完全被冰雪封印，就连声音也受到阻隔，无法传递，而林然的身影也在此时变得模糊不清。

    在这一刻，林然既在感悟天道，同时也受天道保护，外人根本无法打扰，不过这样却有利有弊，所有的一切都必须靠他自己完成，外人根本无法插手，如果林然的这次感悟，是放在突破帝虚境时，那自然会水到渠成，就算不能完全感悟，但是也可以达到某种契合，不会因为迷失方向而失败。

    但是在这个时候，似乎这丝天道启示来的很不合时宜。

    天空之上，满脸虚幻的金色人影也是注意到了林然的情况，先是眉头紧锁，诧异非常，随后他不知又想到什么，面色豁然开朗，竟似有笑意的嘀咕道。

    “有趣的小家伙，福泽真的不是一般的深厚，居然能透过我的意境，感悟一丝天道……尽情的迷惘吧，只有你迷惘的越深，明悟的才会更透彻。”

    “无论结果如何，这次的经历都将对你有莫大的好处，就算是失败了，但是当你的境界提高时，对天道的感悟也会高于常人，毕竟你已经有了天道的方向。”

    金色身影，身为天域宗的第二殿主，而且执掌宗门刑堂，生前已然达到了化神境，对林然此时的状态自然明了，他在感到诧异的同时，也对林然增加了几分好奇。毕竟以林然这种境界，能感悟天道，真的是令人匪夷所思。

    世间大道三千，小道纷繁，无一不是天道，无一不能成为永恒。<>每个人对天道的理解不同，所以感悟也有所不同，林然在浮屠河底，受怨念之水启迪，明悟了自己的天道即为守护，可是现在他又迷失在杀戮之中，世间之事纷纷扰扰，生灵万千，他究竟要守护什么？屠戮什么……

    “既然要守护，为什么又要屠戮？”林然似乎已经陷入疯狂，口中不住地呐喊，周遭的冰寒范围也在逐渐扩大。甚至是这种冰寒令的空间都出现了紊乱，竟然有咔咔破碎之音传出。

    浮屠河底见过的众生之像历历在目，尸山血海中，屠戮天地的景象又清晰可见，这两种极端的画面，交替出现在林然的脑海中，似有所明悟，却又无比迷茫，直令林然陷入疯狂。

    “不对，我这是钻入了死胡同……既然守护与杀戮同为天道，那为什么就不能并存？”深深的迷茫中，林然灵台中仅存一丝清明，悄悄滑过心间，犹如黑暗之中，一丝光明照亮了前方的道路，使得迷茫之人找到了方向，更有一个声音在内心深处轰然响起，这一瞬间林然豁然开朗，高声疾呼。

    “为何要纠结守护还是杀戮，其实两者并不矛盾，而是一直并存！杀戮是为了永恒的守护。”

    “为了守护而杀戮，守护、杀戮、并不矛盾。”

    林然心间豁然开朗，所有的迷茫在这一刻彻底消散，怨念之水的众生之像，与尸山血海的杀戮场景，在这一刻也彻底的融合，并且毫不冲突，为了守护众生而去杀戮，而杀戮只是为了更好的守护，守护永恒，杀戮亦是永恒。

    随着林然明悟，环绕在他周身的煞气，也如潮水般快速退去，而他的气息也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居然在感悟天道时不知不觉的进入了御宗境，而且已然是三星御宗境，不但如此，林然此时的境界还前所未有的稳固，气息悠远绵长，毫无虚浮之感。就连神魂之力也有所增加，离进入淬魂阶段更进一步。

    当一切都结束后，林然周遭的冰寒彻底散去，身影也渐渐变得清晰，此番林然感悟天道，可以说动静委实不小，但是这也只是相对而言，他的嘶吼与挣扎，完全是发自心间，虽然在他的感觉中，那声音天雷滚滚，震动九霄，但是对外人而言，几乎没有影响。

    白幻舞倒是发现了林然的异常，可是由于受天道之威的保护，任何探查都是无劳，所以她也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且对于天道，她也知之甚少，只是在林然身影恢复清晰的这一刻，她发现林然的气息内敛，悠远绵长，自然而然的认为林然是在阵前突破，再无其它。<>

    或许在这个空间之中，只有林然自己和那道金色身影，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居然感悟成功了，真是不可思议……”高空之上，金色身影似笑意涔涔，看向林然的目光时更为欣赏，虽然他此时的形态，只是一道灵魂投影，但是以他的眼界，自然能看出林然的变化。

    “诸位少年，既然你们是为了寻找机缘而来，老朽我也自然愿意成人之美，毕竟当初封印通天峰，就是为了可以传承下去。”在众人的期待中，金色人影终于再次开口，虽然很多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但是处于对传承的渴望，都是压制住了内心的狂躁。

    话音稍顿，金色人影扫视一眼下方宗门子弟，继续开口。

    “我天域宗虽然已成过眼云烟，但是规矩却不能变，塔前这四十名石灵卫，都是由我第二殿的优秀弟子温养，具有与他们同样的实力，分为金银铜铁木五组，每组一个级别，对应一种塔门，每个想进入灵鉴宝塔的人，都需要经过他们的测试，当然，能挑战更高的级别，自然获得的传承也是越好。”

    金色人影话语平淡，但是却充满了扇动与鼓躁之意，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已经有很多人摩拳擦掌，想要上前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