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田氏带头 踊跃捐献
可有什么办法呢，乔瑁的心里虽然犯了大难，但他终究是太守，在这一群人里要论资历实在排不上号，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人群里找到了宋宪，可宋宪一张口就要5万石粮食，否则免谈，把乔瑁吓的魂不附体的就回来了。 一群人看着乔瑁苍白的脸色，心里就有点儿准备了。但等乔瑁开口一说，还是吓的大家心里嘭嘭直跳。 刘岱第一个说道：“他们饿疯了吧，5万石粮食，够他们吃一个月都不止，他们一共就两万多并，就敢这样狮子大开口。这5万石粮食里不会有2万石是给你自己要的吧。” 此言一出，算是彻底伤了乔瑁的心，俗话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饶是他修养颇深也忍不下去了，话里带刺的说道：“卑职无能，还是请刺史大人亲自劳驾一趟，定能让宋宪之流知难而退。” 众人也纷纷哀求说，刺史大人亲自出马，这些兵痞一定会给几分薄面，无论如何不会要价如此离谱的。 刘岱被人彻底抬到高处下不来了，只好一步步挪到了人群里，官服都快被扯破了才到跟前，说了两句话就回来了。 乔瑁远远瞧着知道绝没有好消息，幸灾乐祸的迎上去一个劲追问结果如何，刘岱脸被臊的猴子屁股似的，被众人追问了半天才开口道：“宋宪把价码又抬高到了6万石，而且声明每讲一次价钱就抬高1万石。” 这下再也没人惦记着去讲价钱了，可也没人再出主意了，谁也不出声了。已经有几个老滑头已经试着往外出溜了，但刚到府门口就被人哄了回来。 胡车儿嘴里叼着一根啃的一点rou丝儿都不剩的狗骨头，领着头叫嚷：“今天这郡守府是属貔貅的，只许进不许出，不给我们做主，这一院子人谁都不能出去。” 众军士轰然相应，狗骨头、烂菜帮子劈头盖脸的就砸了过来，几个老家伙只好昏头昏脑的回来了，与众人一起大眼瞪小眼的坐到了天黑。 皓月当空，夜晚已经有了几分寒意，伤兵们拆掉了府里的桌椅板凳生起一堆堆熊熊的篝火，胡车儿又带着几个老兵把刺史府的伙房给端了，吃的喝的连伙夫全部抬到院子里，就着篝火搞起了野炊。 刘岱这厮有每天喝鲜奶的习惯，在府中养了几只奶羊，平时都是用嫩菜心、盐水煮黄豆喂着的，个个都肥嘟嘟的，正好全部洗剥干净后扔到了汤锅里，几个老兵又拔了花圃里不少菊花扔进锅里煮汤，没多久花香伴着嫩羊rou的味道飘满了整个院子。 这菊花羊rou汤的味道香的刘岱、乔瑁等人总感觉胃里长出了一只小手在拼命挠着自己的喉咙，止不住的口水拼命往肚子里咽着，但整整6万石粮食的竹杠在头顶上悬着，谁也不愿意出头鸟，第一个出面承担，就这么一起耗着，看谁能拖过谁，这真是在用生命捍卫粮食啊。 凌晨最冷的时候，第一个冤大头出现了，竟然是几乎被人遗忘的全城首富田氏，昨晚冷风一起，伤兵们就扒光了他们田氏等人的衣服，让他们光着身子跪在院墙底下，整整一夜了，这些从生下来就没有吃过苦的田姓大爷们实在扛不住了。 更重要的乔瑁、刘岱二人排着队来找宋宪的时候他们都看在眼里，一次次在心里生出希望，结果又一次次破灭，这种心理上从谷底到顶峰，又从顶峰跌入谷底的折磨比寒冷和饥渴更加难以承受。 田氏族人挣扎着公推族长田余向宋宪告饶，表示愿意倾其所有拿出2万石粮食赎罪，对宋宪提出的百金放一人的价码也咬牙答应了下来。 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有了田氏这个探路者，上道的人越来越多了，饿的受不了的几位老臣名儒们一个个站到了宋宪面前，出于对宋氏议价法的深刻理解，他们对开出的价码一口就应承了下来，派出仆役马上去设法筹措。宋宪也是说话算话的并州汉子，粮食和钱一到立即放人。 为防止将来有小人向朝廷进谗，说大军在濮阳城横征暴敛，宋宪随身专门带来了劝捐簿子，所有被放出府衙的人全都亲笔在劝捐簿子上写明，钱粮都是自己出于对朝廷的忠心、对黄巾逆贼的切齿痛恨而自愿捐献的，而劝捐簿子上的受捐人一栏上，则白纸黑字的写着乔瑁的名字。 田氏一族就是这样向东郡太守乔瑁大人捐献了2万石粮食、2万余金后，非常圆满的解释清楚了围殴官军的误会，全族男丁都被释放回家了。 消息传开后，濮阳全城富户见到瞧着碗筷进门乞讨的将士就如见重生先祖一般，白面饼、大rou菜敞开了供应。 将士们茶足饭饱之余无事可做，还特意对各家招待饭菜的质量进行了评比，把排出的名次直接用碳块写在了各家的院墙上，慌得落后那几家下顿饭差点把整头猪都炖进锅里，上桌的碗碟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了。 濮阳城的猪羊等牲畜很快绝种了，在城中四处巡视的魏续趁机宣布可到城外军营捐钱捐物折抵饭食，凡是捐献了钱物的人家将士们将不再打扰。全城富户们闻风而动，像抢孝帽子一样冲进了军营，好好领略了一把魏氏捐献办法。 魏续在营门口支上了帐桌，也摊开了认捐簿子，这可比宋宪那个一口价厉害多了。认捐的所有人先报姓名，然后由魏续根据其财富多寡决定认捐数字，再由认捐者自行填写，如果不愿捐献，下次的价码不是上调，而是直接翻倍。 所以大多数人虽然都被魏续报出的数字吓的喘不过气来，但还是抖抖手在簿子上写上了自愿捐献几个字，特别声明的是这些钱粮虽然眼睁睁看着是直接送入了里克的大营，可认捐簿子的受捐人一栏还是白纸黑字的写着乔瑁的名字。 而乔瑁本人当然不能捐钱粮给自己，再说他的府库里也实在没有多少存粮，但作为地方官，他还是帮忙征集了周边各县的大车和民夫协助运粮，最后好歹也被放回了自己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