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家门不幸(2)
来敲门的,正是他隔壁的邻居,邢超。 一个现年四十多岁的中年文人,家里条件不错,在剑鞘镇上算是一个比较有钱的人了。 他可不是来安慰陈二庆的,而是……要账! 当年陈二庆在这里建造房子的时候,手里缺钱,就跟邢超借了四十两银子,之后陆陆续续的还了将近一半,到现在还有二十多两银子没有还清。 本来,邻里邻居的住着,陈二庆又有一个固定的职业,邢超不急着让他还钱,多拖一个月就多一个月的利息,虽然不多,却也算是额外的收入了。 可是在这天白天的时候,在亲眼目睹那个寡妇在陈家闹了一通之后,邢超有些坐不住了。 如果陈二庆跑了,或是被抓起来,自己这笔钱就肯定打水漂了。 就算他不跑,就算他东挪西借弄到三百两银子给了那个寡妇消财免灾,那么可以想见的是,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陈二庆肯定要勒着裤腰带过日子了,吃饭都成问题,还有能力给自己还钱吗? 正所谓先下手的为强,后下手的遭殃,早来要账有钱,晚来……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抱着这种心思,邢超也就没再多想什么邻居之间的脸面问题,吃过晚饭,就直接过来敲门找陈二庆,让他一次性将剩余的二十多两银子全都还了。 立刻就要,而且必须是现银……别说什么缓缓的事儿,万一你明天跑了我找谁哭去? 而见邢超来要账,陈二庆也是很不高兴。 他现在正是倒霉的时候,女儿跑了,不知所踪,那个该死的寡妇又是握着把柄威胁自己,让自己面临牢狱之灾,不想坐牢就要拿出三百两银子去堵她的嘴,正愁的没办法呢,这个邢超又过来催债……这叫什么?这特么就是落井下石,这特么就是雪上加霜! 陈二庆心情不好,又是喝了点酒,借着酒劲儿,三言两语他就跟邢超说岔了,先是骂娘,后是动手,最后更是脑袋一热,随手拿起一把杀-猪刀,直接捅到了邢超的身上。 邢超倒在地上,立刻毙命,绝气身亡! 当啷…… 看见邢超的尸体,陈二庆手中的杀-猪刀落在地上,出了一身的冷汗,当时酒就醒了! 我……杀人了! 陈二庆吓得魂不附体,如果之前那个寡妇要告官说自己强姧,只是有很小可能掉脑袋的话,那么现在自己杀了人,就是百分百保不住性命了! 杀人偿命,从古至今,到哪儿都是这么个道理! 怎么办? 难道要在家里等着官府上扪抓人? 或是……去投案自首? 拉倒吧,到时候那个寡妇拿不到钱再去官府补一刀,两案并罚,就算自己投案自首也难免落得一个刑场挨刀的结局啊! 不行!不行!不行! 现在只有一条路了,跑! 离开这里,亡命天涯,跑的越远越好! 打定主意,陈二庆就开始慌慌张张的行动起来,简单收拾一些细软,然后逃出家门。 去哪儿,他不知道,不过他知道自己这个案子太重了,被人抓到就是一个死,所以跑到外面,能跑一天,就是能够多活一天。 就这样,陈二庆离开家门,趁着夜色,夺路狂奔。 而在他跑出门去时间不长,邢超的尸体就被人发现了。 这也难怪,邢家与陈家比邻而居,一墙之隔,刚才邢超来要钱,又是与陈二庆一番争吵,却又突然停息,隔了这么长时间他还不回家,他家里人自然不放心,便过来看看究竟。 结果,来了之后却是发现,邢超已经气绝身亡,身上一个深深的刀口,地上满是血迹,而陈二庆,已经踪迹不见,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邢家人自然一阵悲痛,哭天抢地,然后,便有人去报官。 这种人命案子,当然要交给官府处理。 很快,官府来人了,有仵作有捕快,而带队的不是别人,正是邢超的一个亲侄子,名叫邢胜,现年二十一岁,仪表不俗,文采斐然,此时正在本地县衙充任师爷一职。 平时,他也经常来到邢超家里走动,跟陈二庆也算熟悉,甚至还一起吃过饭。
可是现在见到自己亲叔叔被杀,之前那点本就不算熟的交情也就彻底的烟消云散了。正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叔叔虽然不如父亲,可这也是同宗血仇,邢胜对陈二庆恨之入骨…… 私仇,不必说了,邢胜恨不得立刻抓住陈二庆将他就地正法给叔叔报仇。 公事上……作为县令大人的师爷,这种杀人案件就算跟他没有私仇,也必须要抓住凶手,公事公办! 于是,几乎发了疯的邢胜立刻下令,追捕陈二庆,就算跑到天边也要抓住他。 天边? 到不了那么远……到了第二天中午,刚出剑鞘镇的位置,陈二庆就被人给发现了。 要知道,县衙里的捕快,大部分也都是有点武学基础的,最高一个甚至达到了三级剑徒的水平。而那位姓何的捕头,更是拥有二级剑士的实力。 至于陈二庆,一个普通人而已,而且又是一个慌不择路的状态,跑了一夜也没跑出去多远,两边这样大的实力对比,他想不被人发现,那可能吗? 在重重包围之下,最后,走投无路的陈二庆畏罪自杀…… 而在做了一番必要的记录之后,咬牙切齿依然没有泄恨的邢胜下令,将陈二庆的尸体弃市,示众三天,之后扔到乱葬岗里,任由野狗撕咬,连个最最基本的薄皮棺材都不给他。 …… 这些事儿,都是王大叔告诉陈莹莹的。 听完之后,陈莹莹已经是泪流满面,精神已经达到快要崩溃的边缘。 虽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虽然之前因为婚事的问题跟陈二庆闹的势如水火,可是,这毕竟是养育了她整整八年的继父啊。 听说他死的这么惨,陈莹莹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恨! 不恨别人,而是她自己。 她在想,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任性,就算嫁给那个傻子又能如何?至少继父就不会杀人,更不会死,甚至他现在已经娶了那个漂亮的寡妇,喝着酒,在享受他幸福的生活了。 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