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失去一术
睁开眼之后看到这么一副画面，除了意外，沈方更感觉到毛骨悚然。 他的感知不可谓不灵活，可这青衣老妪竟然在他旁边转悠了这么长时间，他居然毫无察觉，他察觉不到也就算了，那四匹闪电驹竟然也无动于衷。 如果这老妪是来杀自己的，刚才岂不是太危险了！ 刚才这老妪不过是想将这大龟偷走，没想要他的命，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被沈方发现这后，老妪忽然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鸡皮一样的脸上耷拉出一个奇怪的形状，那张陷下去的嘴巴缓缓张开，一笑。 一颗牙齿，门牙，她就只剩下这一颗牙齿。 沈方感觉浑身发麻，在对方脸上，仿佛看到了一个年轻轻的少妇穿着一件青衣，涂着脂粉，眼波流转，勾人心弦。 对着一个老妇人，他竟然能看到风华绝代的少妇，每一寸肌肤都是对男人的一种诱惑，这明显是对一种勾魂术，可惜对沈方这种修炼恶六道的人来说，没有半点作用。 “我美吗？”老妪问。声音若有似无，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里发出来的。 沈方使劲搓了搓眼睛，看到的依然只是个老态干瘪的妇人，他开始冒起来冷汗，跳动全身的真气应变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危机。 “你想干什么？”沈方试探的问道。 老妪见对方没有中招，再次大声问道：“我美吗？” 沈方道：“你美，如果我不是有心上人的话，很可能立刻爱上你。” “你很厉害，但你必须死。”老妪忽然出手，青衣一抖，从袖子里深处一只白玉般温润修长的手，那是一只令人看了就爱上的手，如果只是看到这只手的话，沈方定会赞叹不已。 可这是一双即将要杀人的手，上面戴着一枚碧玉戒指，这只手深处之后，在地上缩着头不敢出来的大龟猛然消失，化作一道光被戒指吸了进去。 “你！”沈方冷哼一声：“老奶奶，你这样岂不是强盗行为！” “你敢说我老，你必须死！” 她念动咒文，戒指上发出的光想要将沈方摄进去，没想到沈方一拳隔绝了这股力量。 老妪怪叫一声，一手抓来，沈方心中有气，一拳撼去，两人距离十米不到，猛烈碰撞，沈方只感觉对方的手如水一般的柔软，难以有效的给对方质的打击。 这一拳轰去，像是被吸去了力量，而对方手型一变，泥鳅般钻了过来，围着他的四周，那只白玉般的手忽然成了一只森寒的骷髅手，猛地在他背后一抓。 “咔！” 五指如霸道的兵器在后背重重切割，这一击还不算，老妪的手如闪电般在他全身撒网般笼罩。沈方只觉得浑身动弹不得，像是被毒虫蛰了，真气打出来立刻无影无踪。 但他决不放弃，浑身真气涌起，荡开了老妪的快杀，拳掌交替，跳出车子与那老妪大战起来。 两人越打越远，还在赶向圣地的路人有些饶有兴趣的看向这里，但基本上都没有太大的关心，这几天，到处都有大战的，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两个傻子，大家都在急着赶往圣地，他们却在这里打架，傻的可爱！” ——砰！ ——砰！ 老妪施展各种奇怪的术，但无疑都是锋利的，若是没有银衣，他只怕已经吃了好几招了，但事实是，老妪已经累的够呛，沈方却一点事都没有。 老妪渐渐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是铁做的吗？” 沈方再次纵身逃出老妪的笼罩，十几道篆文无情镇了过去，那老妪眼中露出一丝忌惮，看来这次是碰上硬茬子了。 十几道经文连番镇压，老妪吐出一口血，青衣之上现出一层单单的青光，篆字遇到这道光之后，金光忽然暗淡下来，像是被吸走了力量。 沈方哑然，这到底是什么大术，怎么打出的力量全部像是被吸去了另一个世界，都不见了！ 好在他的修为比老妪还稍稍高了一些，否则老妪可以趁他真气外泄的空隙，立即上来将他玄关封住，那样一来，他就只能听凭宰割了。 “好小子，小小年纪竟然如此修为，老身走眼了！” “老奶奶，我劝你不要再打了，我敬老爱幼，不想伤你，真正的大术还没有施展，您还是收手吧。来，我扶您过马路。” 不甘道：“这不可能！你简直该死！” “赶紧把我的龟还给我，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何将它捉了！” “这大龟对我很重要，我找了许久了。没有它，我宁愿死。” “有这么严重？”沈方不由的好奇：“它对您有什么重要的？若您说清楚，也许我会帮您。” “反正你离死不远了，我就告诉你无妨，小子，刚才你打出的真气是高于我的，但为何起不了任何作用？” “是，我想过，可你周围像是有无穷的世界，能将真气吸扯而去。” “没错，这仅仅是皮毛，这大术若是能小成，别说真气，就是你整个人也会直接在这世上被抹去。” “大鲸吞！”沈方眉头猛地一皱，用自己才能听凊的话说道。 “你说什么！”老妪以为沈方骂了她，又要动手。 “没什么。”沈方摆了摆手：“前辈，我看咱们都别打了，好好把话说清楚吧。” 老妪哼哼冷笑两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在打什么主意，你是想学到老身的这点本事。” 沈方呵呵一笑：“您这可怕的大术，是在哪得到的？” “你想知道？呵呵，我也不妨告诉你，就是在一个很大的龟壳上，可惜那龟壳已经碎了，我只得到一块小小的碎片，今天我路过这里，正看到这只一模一样的大龟。” “果然是大鲸吞术。”沈方心中惊起了波澜。 恶六道的另外一种术终于出现。 这恶六道里，大哭丧是音波共振让人脑中产生幻象，沉浸在死亡幻想之中，人很难走出来，所以会渐渐老去，失去生命迹象。大苦厄则给人永生的幻象，无数的苦难叠加，中招的人内心极为痛苦，会失去求生的欲望，放弃抵抗。 这两道是幻想，其余四道也各有各的不同。 比如大血杀是一套十分可怕的刀术；大地狱是【十王轮回经】中凝练而出的十八道咒，这两道对人身体直接伤害。 大鲸吞和大陨灭，则是两道毁灭世界的可怕大术，一切力量在这两道大术面前都只能消失，前者是对人的抹杀，而后者则是对空间的谋杀，可怕至极。 这恶六道如果掌握在真正强者的手里，只怕同境界中，没人再是对手。但听老妪所说，背刻大鲸吞的龟已经只剩下龟壳，经过岁月的侵蚀，已经消失了。 沈方是略微感到些遗憾，但同样听到这就话的还有被收进戒指里的大龟，听说同伴死去，大龟再也无法淡定，砰地一声，老妪惊呼着看着自己的手指，上面的戒指已经炸开。 大龟出现在地上，望着沈方，表情有些悲伤，听到老伙计死去的消息，它应该也是被触动了，本来想能找到其余五个同伴，却没想到已经先死了一个。 沈方心中叹了一声，抚了抚大龟的后背，表示自己也很遗憾。 “怎么可能！”老妪怔怔望着手指，恐惧的看着大龟，不可置信道：“这戒指被一位资格很老的匠人打造的，里面布了七十六道杀阵。” “别天真了，它身上没有你要的东西”沈方道：“你走吧。” “不抓住它，我绝不罢手，就算没有，我也要试一试，否则，我这辈子都没希望杀了那老家伙。” “什么老家伙我不管，我劝前辈还是走吧。” “啊！”老妪怒叫一声再次出手，双手真气将大龟给摄住，想先将它抢到手再说。 沈方叹了口气，纵身跃上车，无奈的靠在车上看着老妪发疯一样的动作，他忽然叹了口气：“何必招惹它呢？” 话音刚落，老妪就被打上了天，她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再次被一股大力吸了下来。惊慌着落下来之后，又被一股力量被打了出去，就像是一只玩具，被这只大龟认真的玩了起来。 “不要伤她性命，放了吧！”沈方远远提醒了一句，随即又觉得自己多余说这句话，大龟要是是真想伤人，在那茶树下就将能他这个竞争者给解决了。 所以，在折磨了老妪大概半个时辰之后，老妪已经开始疯了。 “杀了我吧，臭小子，你快杀了我！” “它除了给我拉车，是绝对跟我没关系的，它要是受我控制，我早已横扫东泽了。”沈方慵懒的靠在车上，等大龟的气撒完了之后，老妪化作一道闪电，玩命的逃走了。 “小子，你等着，我不会罢休的！” 微微一笑，沈方将龟接上车，叹道：“你已经少了一个同伴了，我也少了一种大术，咱们这都属于有缘无分，唉，缘起缘灭，有时候也不太执着，你都那么老了，还像小孩子生气，像话吗？” “啥？万年岁月过去，你还算年轻人？得了吧你，脸皮怎么那么厚。” “你还敢骂人？鳖孙，你再骂一个试试？我把你扔锅里，加上山鸡枸杞一起炖了信不信。” 早晨之后，天气越加燥热起来，现在，稀稀落落还有一些散修经过此地，无不看到了有趣的一幕：一个银衣少年像玩具一样被打上天，吸下来，再打上天，再吸下来，口中骂着鳖孙，渐渐开始求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