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卖了，抵债（02）
顾小九推门进去的时候，值班护士正在训斥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一样蜷缩在床上茫然无助的mama。 “妈！”顾小九心疼的喊了一声，跑过去把顾玉清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无声的安抚。 “九儿……！”顾玉清不无委屈的喊了一声，躲进顾小九的怀里，怯怯的看一眼值班护士，瘪着嘴想哭又不敢哭。 顾小九气不打一处来，朝着护士吼了一嗓子，“不就因为欠你们医院的医药费吗，你凭什么欺负我妈？” 小护士的脸拉得老长，鄙夷的看一眼顾玉清，不屑的道：“你妈到处惹事生非，又抢人家的东西，又跟人家打架，还损坏医院里的公物，你不赔偿也就算了，我替你教训她也是为你好，你还好意思冲我发火？” “我妈用不着你来教训，欠你们的钱我马上就还，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凶我妈，我会到院长那里告发你！”顾小九最见不得她妈被人欺负，这是她的忌讳，更是她的逆鳞。 “那你去交钱啊，八万多块钱呢，你要是交了钱，我保证把她当亲妈一样侍候！”小护士是看着顾小九带着顾玉清住进医院的，对她们家的情况最清楚不过，这会儿更是有恃无恐才说出这样的话。 顾小九气得发抖，猛地想起了什么，对杵在一旁的余威喊道：“阿威，你跟她去交钱，当着她的面把钱交清，再把她带回来给我妈洗脚！”他二大爷的，还真当她老虎不发威，把她当病猫呢！ 余威点了点头，恭敬有礼的道：“是，大小姐！护士小姐，麻烦你带我去交钱！”他喊的是大小姐，生生把顾小九喊出了一声鸡皮疙瘩。做戏而已，要不要做的这么足啊！ 小护士一脸见鬼的表情，神色莫明的带着余威去交钱。 “妈，没事了，别怕，以后没人再欺负你了！”顾小九伸手替顾玉清理了理头发，拿起床头的梳子重新替她梳了个发髻，又拧了条毛巾帮她擦脸。 顾玉清瘪瘪嘴，探头探脑的往门外瞅了几眼，神秘兮兮道：“九儿，妈给你留了好吃的！”话落，变魔术似的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两块用纸盒包装的已经被挤碎变形的蛋糕。 顾小九接过蛋糕看了看，是她和mama以前最喜欢的一款品牌蛋糕，手掌大一块得百来块钱，贵得出奇。 “妈，哪来的蛋糕？谁给的？”顾小九诧异的问。 顾玉清欢喜的用手指拈了一小块蛋糕递到顾小九的嘴边，露出孩子般纯真的笑脸，“是小陆的孙子噢！” 顾小九僵了僵，困难的推开顾玉清的手，抿了抿唇，异常疲惫无力的说道：“妈！我说过了，不要再和小孩子抢东西吃，你想吃什么你跟我说，九儿什么都会给你买，拜托你不要再抢别人的东西好不好？” 顾玉清摇了摇头，固执的把蛋糕往顾小九嘴里塞。 顾小九一口气接不上来，一股无名火腾的一下从体内串了出来，下一秒，她一把拍掉顾玉清手里的蛋糕，声色俱厉道：“我不吃！我不要吃你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东西，我不要再看到别人用厌恶的眼神看你，如果你真的心疼我，拜托你不要这个样子！” 顾玉清眼瞅着掉在地上的蛋糕，忙弯下腰伸手去捡。 “妈！”顾小九忍无可忍，一脚踩在蛋糕上，把蛋糕踩了个稀巴烂。 顾玉清傻眼了，愣愣的抬起头望着顾小九，嘴唇哆嗦着，脸色变得惨白。 房门突然被推开，唐蜜拎着一锅汤走了进来，一见房间里的情形，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 “小九，你干什么？阿姨宝贝似的给你留着这块蛋糕，你不吃就算了，干嘛还摔了它！” “蜜儿，妈又从小孩子手里抢蛋糕给我吃，我真的快疯了！”顾小九不敢直视顾玉清委屈得泫然欲泣的表情，只得狠命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缓解自己的情绪。 “谁说这是阿姨抢来的蛋糕，这是别人送给她的，是我亲眼所见！拜托你搞清楚一点，不要冤枉了你妈！”唐蜜冲着顾小九吼了一嗓子，把地上的蛋糕捡了起来。 顾小九微愣，呐呐的问：“谁送的？我妈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会有亲戚再来看她！” “不是亲戚，是个姓陆的老头！是他派手下送了好多补品和营养品，这锅参汤也是用他们送来的人参熬成的汤！” 顾小九懵了，她家姓陆的亲戚是多，但这五年从来没有人主动跟她们联系过，来的会是谁呢？难道是她爸爸的那几个堂兄？ “妹纸，你想太多了，你们陆家的人化成灰我都认识，他们不会有那样的气派！”唐蜜给顾小九泼了一瓢凉水，转身去给顾玉清盛汤。 顾小九更纳闷了，歪着脑袋问：“姓陆的老头，除了我爸的兄弟和叔伯，我们再没有别的姓陆的亲戚和朋友！对了，他们来看我妈，有没有说什么？” 唐蜜极为认真的想了想，迟疑的道：“也没说什么，都是些客套话，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说是奉了他们家姓陆的哪个爷的命令来看望阿姨，希望阿姨早日康复，还说……对了，小九，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有没有人无事对你献殷勤？” 顾小九被唐蜜的急转弯唬得心肝儿一跳，下意识摇头，“最近我走的都是狗shi运，这些你是知道的，哪有什么人对我无事献殷勤，蜜儿，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唐蜜眯着眼盯着顾小九像狐狸一样狭长明媚的大眼，若有所思的道：“不对呀，他们还说会想办法治好阿姨的病，我还以为是你遇到了什么贵人呢！噢对了，你今天不是去帝豪了吗，还没到下班时间怎么就回来了？是不是那个狗-屁经理又给你穿小鞋了？算了算了，咱不去受这份罪了，我再给你找份工作吧，天无绝人之路，顾小九你一定能够度过难关的！” 顾小九浑身一哆嗦，眼珠子飘啊飘，飘到门口正推门进来的余威身上，嘴巴含含糊糊的呢喃了一句，“蜜儿啊，我把自己给卖去抵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