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宽阔的大道上，汽车疾驰，穿梭往来于车流之中。 车内，刘海波瞪大了眸子，一脸难以置信之色，吃惊的问道：“警察？你小子没开玩笑？” 张扬点了点，正了正脸色，道：“不仅是警察，而且还是我的老相识，那个一开口就是一千多万的周老板真名叫周安宇，是北京市公安局刑侦队大队长，而我那个‘二大爷’真名叫王德山，是周安宇手下的一个带队小队长。这几年我在北京犯事时，没少进去他们所在的公安局，这两人化成灰我都认得。而他们身边的那个高个子小警察我估计要么是跟他们一起从北京过来的，要么就是当地警方特意派给他们协助他们办案的。” “当时在白琉璃那，我之所以没有当面揭穿两人的身份是有两方面的顾虑。一方面是如果我揭穿了他们的身份，里面势必会闹翻天，咱哥俩说不准就会被怀恨在心的三人一颗花生米给送到马克思那谈论《资本论》了，另外一方面我是担心如果那三个条子真挂了，警方势必介入，到时候谁都脱不了干系，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刘海波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小子要演这么一出戏。不过我想赵老九那些人应该最多就是怀疑他们的身份而已，我看他们怎么样都不可能想到有条子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瞎溜达吧，要是被赵老九知道他们的身份，我估计他得吐血，哈哈哈！” 张扬笑了笑，说道：“不一定，赵老九、王太原应该是猜不出周安宇等人的身份，不过嘛，能不能瞒得过白琉璃那可就难说了。” “也对，那女人确实不容小觑，无论言行举止都明显比我们这些大老粗高出不止一个层次，她要是查觉到了周安宇的身份，倒是在情理之中。” 一想起白琉璃那双时时刻刻闪烁精光的眼睛，刘海波就没来由的心中一紧，那个女人给人的感觉高深莫测，仿佛在那一对漆黑眸子之下，连人的灵魂都可以看穿。 想了想，张扬说道：“白琉璃应该是猜到了周安宇等人的身份，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不过我想她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说些什么，反而会乐意的很。毕竟这批货本就是陈炳南从北京弄出来的，如今物归原主那是再好不过，并且，白琉璃还白白的从中得到了一千七百多万，这笔生意划得来。” 刘海波点头赞同。 汽车开了足足十几分钟后，驶进市区，张扬跟刘海波有一搭没一搭的谈天说地，在车水马龙中等待着红绿灯，张扬偏头本欲拿起香烟，突然之间，他目光一凝，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看着街道旁一道靓丽的白色倩影。 倩影的主人身穿一身白色连衣裙，长发披散，侧脸轻盈，此时脸上挂满了笑意，正在跟身边一个中年妇女叽叽喳喳的说着些什么。 张扬嘴唇煽动，一只手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他将脑袋探出窗外，拼命伸长了脖子，想要将那张脸看得更清楚些，但是一辆乳白色的大卡车却极其不合时宜的鸣着喇叭呼啸而过，完完全全的将张扬的视线遮挡，气的张扬差点开口骂娘。 “黑羊，你怎么了？开车啊，愣着干啥，红灯都过了。” 刘海波看着红灯闪烁变为绿灯，而车子还没有启动，不由的催促了一声，当他注意到张扬的异状后，循着张扬的目光看去时却只看到一俩大卡车穿梭而过，于是他又问道：“你小子看什么呢？一辆卡车有啥好看的，快开车。” 卡车驶过，那道熟悉的侧影却再也看不到了，张扬使劲揉了揉双眼，目光不停的在那片过道上扫视，却无论如何都再也找不到那道身影，到的最后他终于放弃了，还以为是自己这段时间太过疲劳，才会产生了幻觉。 张扬发动了车子，向着两人的住处行去，但一路上他的脑海中却不停的回响着：是她吗？真的是她吗？亦或者是我真的看错了？ 张扬不确定，刚才他只是匆匆一瞥，看到了一个他日夜梦牵魂绕的侧颜，他的心里在打鼓，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来到了这座城市。 … “爸，甜不甜！” 柳欣婷笑盈盈的看着正在开车的老父亲，伸手剥了块糖塞进了柳建国的嘴里，柳建国嘴里心里都感到一阵甜美，笑道：“婷婷啊，考研结束了，打算去哪儿工作啊？” 坐在副驾驶座的甘燕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说道：“婷婷啊，上海那边不是有家金融公司看中你了吗？那可是世界五百强的大公司，要不去那？刚好你舅舅也在上海，你过去了还有人可以照顾你，这样我跟你爸也放心。” 柳欣婷笑着摇了摇头，道：“爸妈，你们不用cao心，我一开始就做好了打算，我要去北京！” “北京？去那干嘛？人生地不熟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长得又漂亮，过去后没有信得过的人照应，我跟你爸还不得天天担惊受怕。” 甘燕对于柳欣婷的决定疑惑不解，带着担忧的口吻又说道：“婷婷啊，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北京虽说是首都，也是一线大城市，但那边毕竟没有什么我们熟悉的人，你就这样一个人过去打拼，我心里也不踏实啊！” “女儿有自己的打算，你就别管了。”柳建国插了一句嘴。 而听了mama的话，柳欣婷不满的撅起了小嘴：“妈你应该多学学我爸，多豁达啊。再说了，谁说我在北京没熟人了，张阳不是吗？我都跟他认识那么多年了，你们还不放心？” “张阳？就是你那个高中同学，他也在北京？你们不是已经有好几年都没有联系了吗？” “嗯，他一直都在北京，半年前我们联系过一次。”柳欣婷点头。 随着这个久未提起的名字出现，甘燕的脑海深处之中冒出了一张青涩坚毅的脸庞。 张阳是柳欣婷的同班同学，二人的关系非常之好，张阳时不时的还会到他们家中过来拜访一下。 但后来两人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高中毕业之后，张阳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彻底的销声匿迹，而就在张阳消失后不久，柳欣婷也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一样，终日郁郁寡欢，心不在焉，并且之后柳欣婷对张阳这个名字讳莫如深，绝口不提。 其实，甘燕那时候就看出来两个人之间已经暗生情愫，张阳的家庭环境虽然不好，但是这个小伙子在甘燕眼里还是挺不错的，他不仅能说会道，而且特别圆滑，甘燕对他也还算满意。 自己的女儿现在已经快23了，别说男朋友，就连平时都极少跟男孩说话打交道，这可愁坏了甘燕，如今看到柳欣婷对一个男人如此上心，她自然巴不得看到这种情况，也不再阻拦柳欣婷去北京。 “你要去就去吧，闺女大了留不住。” 甘燕故意酸溜溜的说出去这么一句话来，但言下之意已经首肯了柳欣婷的打算，柳欣婷兴奋的搂住了甘燕，送上了一个大大的香吻。“妈，你真好！” “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疯疯癫癫的，你呀，以后嫁不出去就知道错了。”甘燕笑着用手戳了戳柳欣婷的额头。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我一辈子都陪着您和爸！” “傻丫头尽说傻话，别闹了，你爸开车呢。” 车内一片其乐融融，笑语阵阵。 … 芙蓉区，别墅处二楼。 白琉璃手端高脚杯，轻轻摇晃着杯中猩红的酒液，身子倚靠在栏杆处，看着周安宇等人驾车离开，而在周安宇身后，几辆黑色的马自达cx-5正不紧不慢的跟他保持着一段距离，吊在车后。 白琉璃拿起高脚杯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脸上挂起一丝笑意，喃喃自语道：“看来几天后会有一场好戏看啊。” 她心思玲珑，自然猜到了那些人的身份，就在刚刚，她已经与周安宇谈妥了交接事宜，周安宇也预付了六百万定金，五天后，周安宇就会过来提货，不过眼下看来，这批货物依旧还有人不死心，想要伸手抢夺，不过，真的会有那么容易吗？ 微风拂过，吹乱了白琉璃的三千青丝，她对着远处渐行渐远的车辆笑笑，接着一仰脖子将杯中酒喝光，然后转身缓缓走进了房内，静静的等待着一场腥风血雨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