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夜谈
“当时她是我在那场灾难后见到的除我外的第一个幸存者，她长得那么的漂亮，而且在后来的交谈中我发现她还是个挺善良的女孩子，虽然有些天真而且呆呆的，但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子…………只可惜……（苦笑）” ——取自多年后在异次元中的墨瑟（宇恒）与伙伴们的谈话 黄昏收起它最后的一抹余晕，夜幕开始降临。阴暗无人的街道开始出现一些稀稀疏疏的坏响。“啊…啊…啊……啊…啊呃！！”一只乌鸦在地面上嘶哑的叫着，扑腾着翅膀，但是因为它的躯干上长满了沉重的骨头以及翅膀上黏连的部分碎屑结晶导致它再怎么努力都只会是徒劳，只能在那里苟延残喘地呻吟。 不过即便这样的呻吟它也无法持续太久，一只刚从僵硬状态中恢复过来的变异体一脚踩扁了它，此刻，街道上，已经由它们占据！ …… 宇恒一时没反应过来，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孩让他有点不知所措。那个女孩显然也因为宇恒此时的举动而恐惧得不知如何是好……就这样两人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过了好一会……直到……。 “爸爸！”女孩一声尖叫，她看见了那具倒在地上的变异体，迅速从衣柜里出来扑在了它身上。 “爸爸！爸爸你醒醒啊！我是你的小碧瑜啊！爸爸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呀！”自称为碧瑜的女孩子飙着眼泪地摇晃着那具尸体，仿佛像是认为这样做就能挽回父亲的苏醒。 宇恒也回过了神来，定定的看着这一幕。他觉得自己突然有种罪恶感，似乎自己刚才做了件错事一样。他没有试着去打搅她，就任由她这样，只是过去默默的把房门和窗户关上，他可不希望她的呼喊声引来了其他的变异体…… …… 过了很久，她终于停止了哭泣了，可能是因为累了的缘故，只是抱着腿用还带着泪花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那具变异体。显然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打刚才以后她就再也没看过宇恒一眼了，让宇恒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了透明人的感觉，也让他的负罪感更深。 “糟了！这个梁子不会就这么结下的吧！？她会不会已经在密谋要怎么干掉我来为她爸爸报仇了吧！？又或者从此追杀我个天涯海角什么的吧！？我要不要趁现在先弄死她呢！！？……不行！不行的！那样我就彻底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了！……而且她还……长得那么漂亮。” 与宇恒现在头脑中乱起的风暴不同，房间里的气氛却异常的死寂，憋闷得让两人有点难忍受，宇恒尝试着和她对话来缓解这种奇怪的气氛。 “额……那个……你好？”刚说出嘴宇恒就想一巴掌抽自己脸上了，这种时候居然用那么蹩脚的说话方式来跟别人打招呼。这更加显得自己做贼心虚么？ “……”果然，她压根不理会宇恒在一旁的逗比行为，只是独自在那蹲着啜泣。 “……那个，这具……啊不对不对，这个人是你爸爸？”宇恒指着地上的那具变异体尸体说道。 这回那个叫碧瑜的小女孩终于有反应了，哭红了的眼睛看了宇恒一眼，用带着哭腔的的声音“嗯”了一声。 随即又回复了刚才的动作，四周又回到了寂静，接下来无论宇恒如何提问她问题都不做声了。 见她不再做反应宇恒也懒得自讨无趣的耸耸肩，至少今晚是有一个安稳的住所了，虽然是和一具变异体的尸体还有一个不爱说话的女孩子同居。 “咕~~”一声奇怪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了出来，声音有点像……肚子饿了？宇恒自问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吃过饭了，应该不是自己的，那……他扭头看向那个抱着双腿蹲坐着的神秘女孩。 女孩发现宇恒向她投射过去的眼神，显得更加的拘谨，但是脸也有点羞红，干脆直接把脸也埋进了膝盖上。 这时宇恒才发现这个女孩子的脸很是消瘦，应该是很久没吃东西了吧。 他会意的拿出一罐刚才从她们家拿的鱼rou罐头和一瓶水放到地上。 “嘿，饿了吧，拿去吃” 女孩看见了宇恒摆在地上的食物，似乎有点动心，但还是犹豫着不敢靠近。 “碧瑜！不能就范呀！眼前这个人刚刚杀了爸爸他！不可以！不可…………好饿啊~~”碧瑜看着自己已经干瘪下去的肚子。 终于，在饥饿的驱使下她还是慢慢的朝宇恒这边爬过来，但也在伸手拿起了罐头和水后迅速退回到刚才的房间角落，然后打开罐头用手抓起来开始狂吃。看样子是真的饿了很久的样子，吃起东西来已经完全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了。 看着她的样子宇恒觉得挺可怜的，便又拿出了一罐罐头放在地上朝她滑去，她也没有客气，拿起滑向她的罐头就放到身旁，继续加快了嘴上咀嚼的速度。“ 慢点吃，还有呢，别噎着了，喝口水”宇恒再拿出一罐罐头放在手上对着她这样说着。 …… 月亮已经当空闪耀了，月光透过没有窗帘的窗户照射进来，映照得房间一片银白色。外面的变异体嚎叫声此起彼伏，偶尔掺杂一些物体被破坏的尖锐声，与房间里的死寂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个神秘的女孩在连续把3罐罐头和两瓶矿泉水填进肚子后才意犹未尽的停下了动作，用手背去擦拭嘴上的油。宇恒心想这下子应该可以和她展开对话了吧，毕竟怎么说也是她肚子的救命恩人啊…虽然是从她们家拿的。 “吃饱了？”宇恒开口讲道 “嗯……”虽然还是那么简单的回答，但能明显听出来已经没有刚才的哭腔了而且声音也恢复了元气。 “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郑宇恒，小meimei，你叫做碧瑜对不对？” “矣？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碧瑜疑惑着，瞪大眼睛歪着脑袋。 “刚才你说的呀~~小碧瑜小碧瑜的。呃……对不起。”宇恒带着些许调戏的语调说着，但在看见碧瑜那张变得苦涩的脸后立刻止住口了。 “唔……对，我叫碧瑜，杨碧瑜。”她先是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然后断断续续的讲出了自己的名字。 杨碧瑜？这名字但是挺好听的，看她的样子也应该算是人畜无害那一类吧。 “你怎么会被关在柜子里的，你在里面多久了？” “已经两天了。爸爸变成这样之前还有理智的时候让我躲进入的。”说着她又看向地上的变异体，眼角又有泪花要溢出的迹象。 “只是两天啊…唔，怪不得身上变异的部位那么少……额，不好意思，那个。怎么你们没有逃走？”宇恒看到碧瑜投过来的眼神有些变冷的感觉，马上岔开话题。 “唔。其实那一天我们也想跟着那些人逃跑的，但是真的是太多人了，街上的车子在那横冲直撞，还到处都有那些怪物在游荡。所以我们一家就被困在了家里，大概一个星期后mama不知道怎么得就开始出现发烧的迹象，后来还……”说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用一种坚定的眼神看着我“你有没有在外面见过我的mama？” “你mama？”不会是外面那只胖胖的东西吧，卧槽，那么说来自己岂不是成了她杀父杀母的仇人？“没见过啊，我进来的时候门已经不知道被谁撬掉了，屋子里没有别人了，我进到就只发现了这一只而已” 宇恒试着撒了个谎，惴惴不安的等着她的反应，他可不想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点友谊变成仇恨。 “是吗？……”她似乎相信了，低头思索着什么，宇恒暗自庆幸她的天真。 “那…你爸爸又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宇恒试着岔开话题，同时拿起放在她床边的一个相框。 相框里面的照片是在一个明媚的早上拍摄的，背景是一些透露着古色古香的老建筑，应该不是在广东。照片上是一家三口，左边是一个胖胖的女人，右边是一个面带微笑看着女儿的男人。中间站着的就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子，扎着双马尾，摆着一个V字手势对着镜头露出笑容。 照片的背面写着一串字，每个字都用不同颜色的彩笔写上去的： （胖mama，高爸爸，还有最可爱的我！） 看样子原来应该是十分幸福和谐的一个三口之家啊。一时间宇恒也有点感同身受了，他的父母也跟自己走散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应该也已经被护送到一些安全的地方了吧。 “mama变成怪物后爸爸就带着我躲进了这间房间里，但3天前我们带进来的食物都吃光了”她指了指在一个不怎么显眼的角落里的一堆空矿泉水瓶和空罐头。“所以爸爸他只能冒险到客厅去拿客厅的那些食物，结果被已经变成了怪物的mama袭击了，只拿到了两罐罐头而且爸爸他还受伤了，所以爸爸那天晚上感觉自己好像也快要变成那样了就让我躲了起来。后来我听到爸爸好像很痛苦，但是我害怕。所以所以一直没敢出来，直到刚才。”说完这些她便不再说下去了，想必是因为知道了杀害她父亲的人就是宇恒的缘故吧。。 “对不起。，但是我也是出于无奈才下手的，而且你也不会想让你的父亲一直以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活下去吧？”宇恒慌忙解释道。挠了挠头，“真的对不起。” “……”她没回答，继续看着父亲的尸体。 “对了，这栋房子那么新，应该是刚建好没多长时间吧，而且我听你的普通话那么标准，你应该不是广东人吧？”宇恒岔开话题。 “唔…我们一家都是北京人，这栋房子也是一个月前刚刚建好的，本来是全家一起搬到南方来生活，当时我们还幻想着体验着南方人的生活的，结果却碰上了这样的事……”说到这她再也忍耐不住，眼角一红，眼泪又涌了出来，捂着脸低头哭了起来。 “喂喂……你不要哭呀，喂。啊~~”宇恒最受不了女孩子哭的这招了，一哭他就没辙，说什么她们都听不进去的，所以说自己最不擅长和女孩子交流了。 也活该宇恒长那么大都还没有过女朋友，连女孩子的嘴也没有亲过，甚至连手都没拖过。……如果说以前的学校男女混合接力也算的话就当最后那个没说。 …… 又过了很久，她终于停下来了，应该是哭累了吧。 “那……接下来你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宇恒有些关切的问。 “我不知道，爸爸mama不在了，我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她低垂着头，像一个没人疼爱的小孩子。 “那。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或许我可以带你一起逃出去。”一说出这话宇恒就后悔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自己能不能活命都还不知道还敢充当英雄去救美。 宇恒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完全不经大脑得说出这种话来，或许是出于怜悯眼前的这个小女孩的缘故吧，又或者仅仅只是因为她长得好看，自己不忍抛弃孤独无助的她吧…… “跟你走？”她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来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要带着我一起离开吗？” “嗯。是…是啊，跟我走，我保护你，应该比你自己一个人活下去的机会大点吧。”但既然话已说出口了宇恒就不能收回来了，那就干脆这么干吧！ “但。但是。”碧瑜有点担忧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不用但是了，就算是你的父母在天有灵也会希望你能活下去吧？” “矣？”提到她的父母，她愣了一下。“嗯。谢谢你，我跟你走。” “这就对了嘛。”我看了眼窗外，乌云掩盖着月亮，但从投射下来的月光看应该也是深夜了吧，“小meimei，不早了，睡一觉吧，睡一觉把今天的事都忘了，都会过去的。” 然而宇恒突然才发现自己一直坐在她的粉红小床上，赶紧跳了下来，把位置让给了她，自个坐到墙边靠着。 这个小女孩走到床边，倒头就躺了上去，很快就睡着了。看样子真的是很累了，她也强撑了很久呢…… “晚安” 宇恒无声的笑了笑，没想到像自己这种**丝般的宅男居然也能在现实生活中得到别人的依靠，虽然是在这种环境下……一时间他也说不上应该是高兴还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