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质问
龙之于宗分家的观点登时引起了分家们的共鸣，他们纷纷露出戚戚然、心有不甘的神情，并用眼角的余光以充满负面情绪的意味扫向日足。 日足登时脸色大变——宗分家关系虽然事实存在，但却是日向家族的某种禁忌，为了防止产生不可遏制的负面情绪，关于宗分家关系的内容不允许过多讨论，更不允许对此发表观点，否则必然遭受惩罚，没想到却被龙一个外人当着这么多分家的面给挑破了，这怎么可以？ 在动漫的描绘中，身为雏田父亲的日足是一个好人，就连日差之死这个黑历史也已经被一封信给洗白了，但好人也是分很多种形式的，好人也不一定受到所有人认可的——比如分家是不可能认可身为宗家的日足，认为他是一个好人的！ 当然，这也并非完全就是日足的错误，日向的笼中鸟咒印、宗分家政策不知从何时开始，突然拐了个弯，然后一直到现在，弯路越走越远，已经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或许，日足也曾经偶然起心想过改变家族严酷的宗分家政策，缓和双方的关系，但当他看到雪乃一家的下场时，就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强行去改变非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可能造成更严重的问题，甚至把自己搭进去！ 所以，日足也只能用代代传下来的严酷手段控制着宗家，不去做任何改变，并将希望寄托在他新生女儿——雏田身上，希望未来等女儿继承了宗家位置后，能以女性特有的柔和气质改变日向家。 日足以他的立场保护日向家，并针对龙那充满‘恶意’的话语，做出了避重就轻的抉择——话说这只是日向认为有恶意罢了，龙倒是真没有恶意，他始终都只是希望雪乃得到公正，才提出各种例子佐证而已，根本没其它意思！但是，若是寻常人就罢了，谁叫龙披着在木叶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的水门身份呢，他一言一行都能引起轩然大波，不能不让日足心生忌惮。 “水门君，你来是为了解决雪乃的问题，不要偏离主题，我愿意再给雪乃一个机会，让她为自己辩解！” 日向口气再也没有之前那么硬了，他退让了一步！龙点点头，将脑袋转向雪乃，目光中透出的意思很明显——说出来吧。 雪乃仰起头，毫无疑问的接收到了龙那鼓励的目光。龙首次看到了雪乃抿了抿两片薄唇，然后向着他伸出手！ 嗯…这是求拥抱鼓励吗？话说给一个小女孩温暖的拥抱，这是做好事吧…嗯嗯，那就没办法了…… 然后…龙那两条白蛇就雀跃着爬到了雪乃的手臂上，接着雪乃忍着因承受不了两条很小的白蛇重量的无力双手的颤抖，拼命的将它们揽到了怀里，还好小白蛇接下来很知趣的将自己的重量紧贴在雪乃的胸前，否则雪乃那无力的双臂还真不一定能维持抱的动作。 龙赶忙阻止了自己那几乎就要做出的拥抱动作，微微尴尬：原来雪乃要的是白蛇啊，好吧，至少白蛇以算是他的一部分——咦，这个表述似乎有些奇怪啊。 “事情是这样的……” 雪乃终于是开口了，她的表述很简洁，没有丝毫夸大，甚至好多本可以大诉特诉苦水的地方也只是用非常简单的语言略过。她也述说的很平静，仿佛遭受欺负的不是她一般，亦或者又仿佛是她所说的不过是她完全无需为之产生情绪的常态罢了。 但雪乃如此的表述，比任何抑扬顿挫、表情丰富、催人泪下，令人怜悯的表述更能中感染人，龙听着听着，心中只剩下了对加害者的愤怒以及对被害者的同情。 “你胡说！” “是你藏着蛇要害我们？” “我们没错，错全在你！” …… 一些孩子听了雪乃的表述后，犹自垂死的叫嚣着，但更多的孩子则是面色慌张——如果是平常他们根本不怕，但现在事情闹大了，而且被无数人念兹在兹的四代目波风水门要为雪乃出头，这使得他们怎么能不慌呢？ 雪乃平静的表述完，结合孩子们的表情，再结合最基本的逻辑，事情的真相已经很明显了。 那些叫嚣的孩子的家长也连忙制止了孩子的叫嚣，其他家长看着自己的孩子不知该说什么好，所有分家都面面相觑、相顾默然。一时间，无言的寂静笼罩了全场。 “欺负人还不算，还要脱人衣服，这是谁提议的，谁去做的，给我站出来！”龙愤怒的吼道，终于打破了全场的寂静。 提议的傻子这一回聪明了，连忙后退几步，藏在了家长的身后，至于那几个具体实施的，现在正倒在龙的面前接受治疗呢。 没有人应声，龙更加愤怒了！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难道不感到羞耻吗？” “这只是小孩子之间的事情而已，虽然可能有些过分了，但孩子毕竟也只是孩子，他们只是不明白而已，只是觉得好玩，并不像大人那样拥有目的性的主观恶意。”一名分家弱弱的说道。 “你说孩子们没恶意？其中年纪小的先不说，或许他们是真不明白，但这么多孩子中就没年纪大一些、明白的人吗？不用躲了，我已经看到好几个了，难道你们这些大人就没有教过孩子们，哪些事情是不对的吗？” 没有人回答，但却有人撇撇嘴，不屑的暗暗说了句：“谁没教过孩子，但谁叫她是宗家余孽呢！” 这本是无意识的暗语，却不料龙耳朵尖，听到了这句话，立刻震怒了：“宗家余孽？好啊，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正是因为你们的示范作用甚至是暗暗纵容，才让孩子们做出如此恶劣的行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分家遭受了多少屈辱，所以才对宗家如此憎恨，关于其他人不好说，但雪乃只是个孩子，更已经是分家了，从未曾侵害过任何人，难道就因为她是所谓的宗家余孽就要欺压她？就冲着这一点，你们任何的遭遇就根本不值得同情，因为你们本身就是恶！” 龙冰冷的目光逡巡全场，一众分家纷纷的低下头，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