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内在的卑微
最终，除了回去报信的几个侦查部队的忍者之外，全员都在眉头紧皱的角岩的带领下，返身前往浅间山谷解救被困的同伴。 一路上，众人碰到了好几具岩忍同伴的尸体。对于这样的场景，他们真的是见多了，所以没有大声哭嚎，他们都只是带着一种静默的悲伤默默的施展土遁将之就地埋进土里，随后就脚步不停的急速赶往浅间山谷。 唯有兹由良有些不一样，但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 兹由崎也找到了，他已变作了一具尸体静静的躺在了泥泞的土地上，旁边还躺着一个木叶忍者。看这情况，显然是两位忍者在战斗中同归于尽了。 “哥哥……” 兹由良踉跄的扑倒在了兹由崎的尸体前，眼泪止不住的滑落，他轻轻抱起尸体，声音哽咽的呼唤着，似乎希望眼前已化作尸体的哥哥重新复活过来，希望眼前仅仅只是一场恶劣的噩梦！ 但这是不可能的！战争中所能获得的最真实的东西，那就是死亡！ 角岩稍等了一会儿，但只见兹由良只是默默的抱住兹由崎的尸体哽咽哭泣，丝毫没有其他动作，他就大声对众人喊道：“不准停留，全员继续前进！” 众人听令继续出发，只有兹由良像是没有听见似的依旧呆跪原地。毕竟失去了最重要的哥哥，或许他的世界已经失去了声音乃至其他一切了！ “角岩队长，我去和兹由良说几句，你们先走，我马上赶上！” 龙说罢，不等角岩回答，转身向着兹由良走去。 角岩回头，冷眼看了一眼龙和兹由良，又看了看死去的兹由崎，叹了口气说道：“不用管他们了，全员加速前进解救同伴！” “是！”很快，继续出发的众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龙走到跪倒在地的兹由良身前，默默地看着平放在弟弟双膝之上，一脸苍白，完全失去了生命的血色光泽的兹由崎。 龙忽然自己觉得很不好受，是一种超乎预料的不好受，而且这还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带着后悔的不好受！像雪见那一次，他确实遭受了惨痛的背叛也很不好受，但是，那一次他并不后悔。 可这一次，龙确确实实的后悔了。 他想，或许他只要看清自己的内心，使用自己应该为之使用的力量，那么，这个悲剧或许就不会发生！ 但是，这个悲剧终究是发生了！ 因为他的恐惧，他的不自信，龙决定尽可能的不投入感情，因为只要不投入感情，那么就不会再遭受背叛的痛楚。如果再一次遭受背叛的痛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可怕事情？ 如果以蛇身遭遇背叛还勉强情有可原的话，那么以人身再遭遇背叛的话，他可能就会陷入一种极度黑暗的发狂状态！ 毕竟，他有一具强大的身体，强大到足以做出任何可怕的事情都绰绰有余。 毕竟，在强大的身体之下，他拥有的是却一个卑微的灵魂，一个卑微到承受不了太多、一超出负荷就有能可能彻底走向黑暗的可怜灵魂！ 虽然有想成为掌控者的念头，但他不知道怎么掌控别人，所以他觉得应该先掌控自己——的感情！ 但他依旧做不到！ 人的身躯仿佛是一座地狱的罗生门，将一切火热的情感镇锁在门内！ 这确实没错！ 但是，一个人怎么都破不开的罗生门，当两个人乃至更多的人在一起，一起用力的时候，一切就会变得容易。无论多强的罗生门都阻挡不了情感之间的相互碰撞融合，乃至升级出更高级的情感！ 当五个部下来到他身边的时候，当他和他们互相替对方抵挡攻击的时候，当他可以放心的交出后背的时候，当他们充满感染力的欢笑和热血展现在他面前的时候…… 龙失败了，他妄图掌控自己感情的劣举失败了！他或许早就意识到了，并一步步沦陷下去，但他终究在拼命的不知所谓的挣扎，吝啬于每一份感情的付出。 他啊，太害怕了！ 他啊，也真是太卑微了！ 他啊，相对于所拥有的强大的外在力量，内在力量却是极不相称的弱小！ 所以，作为代价，这个悲剧才会发生。在他产生超乎预料的不好受的感情的时候，他就必须背负起兹由崎身死的责任了！ “对不起！” 龙低低的垂下脑袋，声音低沉。 兹由良肩膀一缩，抬起脑袋，似乎才发现龙在他的身前。他双眼含泪，摇头说道：“队长，这不是你的责任，你不用自责！” 兹由良的话并没有使龙从自认为所必须背负的责任中解脱出来。毕竟，他觉得他有能力，也有不希望兹由崎死的感情基础，只是因为他的放任，更只是因为他的自我恐惧，悲剧才会发生，他所应背负的那份责任无论如何都是推卸不了的。 “队长，他们呢？” 兹由良果然除了自己的哥哥，其他什么都看不到了，现在才发现其他人不见了。 “他们先出发了！你的情况不适合战斗了，带着你哥哥回后方安葬吧！” “队长，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回去，同伴们还需要我！” 兹由良紧紧的拥抱了一下兹由崎，轻声对着死去的哥哥说道。 “哥哥，原谅我现在暂时只能将你埋在这儿，等战争结束时，我会将你迁回族人们的身边的！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哥哥！” 兹由良施展了一个土遁，将兹由崎埋了进去，并在坟上书写上了几个特殊符号以作辨认。 做完这一切，兹由良站了起来，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比天空还要阴沉可怕。在这场战争中，拥有这样气息的人龙看过不少，这是那些失去了重要之人，一心想要复仇的人的特有气息。 “队长，我们走吧！” 龙默默地点点头，安慰性质的拍了拍兹由良的肩膀，转身向着前方的队伍赶去。 追了好一会儿，眼看再过不到五分之一里地，就能到达浅见山谷了，但龙这一路除了看到几具倒毙的忍者尸体，有木叶的、也有岩忍的，却愣是没追上角岩所率领的岩忍部队。 龙觉得从停下到追赶并没有拖延太多时间，只要前方有木叶忍者挡上一挡，使得岩忍部队停上一停，他就不可能追不上的！ 除非…… “等等！” 龙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伸手一拦，使得急速前进的兹由良停下了身形，然后在脚底和手掌凝聚查克拉，手脚并用的爬到了身旁一棵树的树顶上。 在树顶上，龙向着下方左顾右盼，没有看到岩忍部队的影子，龙的目光向前，再向前，但郁郁葱葱的树群遮挡住了视野。 看来，还需要再爬的高一些。但他爬的这棵树已经是很高的了，与树群中最高的树比起来也相差的有限，想要看得再远、再清楚一些，看来树的高度是无法满足需要的了。 龙想了想，从树顶落下，双手开始结印。 “土遁——地凸岩！” 龙单膝蹲地，结完印的双手猛地一按地面，查克拉倾泻而出。 刹那间，地表裂开，以他为圆心，一个土质的圆柱体从地面升起。 高…高…再高一点…… 终于，龙站在土质圆柱体的顶端，目光越过树林的遮挡，视野到达了尽头——浅见山谷那儿正在上演对于岩忍而言极度糟糕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