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凄凄惨惨
便就撂下酒盅子,趴在桌子上,一边掰指头,边颓然的想,自己到底是有多倒霉,竟然被一个轻易不出家门口的尊神救了? 救了也就救了,就如文曲星君谈论的那般,这位尊神,不近人情,为人淡漠,也就罢了。 只是,经过几次接触,这人的脾性,除了以上几点,最重要的脸皮厚,还无耻至极。 最重要的一点儿,修为深不可测,武力值好像不低啊。 若是不报恩,是不是会死的很凄惨。 玉花台上的百花仙子簇拥这万花翩翩起舞,腰凝脂绿,引得众仙都恨不得把眼珠子摘下来,扔到台子上去。 高台之上,挥退了那个小宫娥,上清这才托着腮转着手里的紫玉夜光酒杯,眼神却是淡淡的落在了台下,正在掰着指头不知道苦恼些什么的南柯身上。 坐在一旁的浮昰,正歪在紫金座位上,端着一杯子酒,抿着唇还在发愁自己孙子的事儿,昊琼那丫头他也是知根知底的,自家大孙子那般孩子性,若是与昊琼凑做一堆,也不无不可。 只是,后时的娘亲,自家的小女儿狐时,先撇开狐时的辈分与昊琼的辈分高低不说。 狐时现在才将将一万岁,昊琼三十多万岁,真成了一家人,谁是谁的婆婆? 他喝了口小酒,想了想,心下觉得甚是有意思,真的很想看看狐时在知道这则婚事之时,会作何模样,毕竟自己太无聊了,找点儿乐子消遣一下,甚是不错。 于是乎,不在纠结自家的大孙子的浮昰,开始幸灾乐祸的期待天君老儿的下一步动作。 更于是乎,一扫愁然的浮昰浮某人,模模糊的就听到了小仙娥的回禀,他咧着嘴,将杯盏内的酒仰头喝尽,待那小仙娥走了,他很是好奇的看向上清:“什么仙子?什么报恩要无忧醉?” 浮昰在天界是出了名的八卦,与文曲星君不分伯仲,两人对一切除己之外的一切不是秘密的秘密,是秘密的秘密,均都是感兴趣的十分感兴趣。 他感觉上清最近有些不正常,很不正常。 上清眼都未能抬一抬,只是换了只手撑着腮,眸光略略的往下扫了一眼,眉头微微一蹙,这才将目光收回,拿着扇子答非所问的道:“下头那个拿着一把扇子,背着架瑶琴,穿紫衣的,是男是女?” 穿着紫衣,拿着把扇子,背着架琴,是男是女? 浮昰环视了一下整场,终于在台下,起眼也不算起眼儿的一树月华花树下,找到了恰好符合的人物,看模样生的的确是雌雄难辨,不过穿着的却是男装,定是男子无疑了,上清为何这般问? 他再那么仔细一看,这才有几分明了。 这紫衣男子正在与一白衣女子把酒言欢的很畅快,他招过一旁随侍的仙官,笑着问道:“在离隐边上的那个穿紫衣裳的是谁?” 仙官撩眼一望,坐在离隐魔尊身边的紫衣青年,这才回道:“那是前任魔界魔主的小儿子,魔界三殿下良美。” 收回视线的同时,仙官对这个良美殿下,产生了深深的同情,被自家神尊盯上,没啥好事儿,祖宗十八辈子,旁系多少条分支,分支再分支又生了几个娃子,就连坟头上长了几根儿草,自家神尊也能给挖出来。 浮昰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挥手让仙官去吃吃喝喝,他挑着眼往台下的月华花树下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往上清跟前一凑,笑着道:“那紫衣裳的,是前任魔主的小儿子良美,你问这个做什么?”见上清狭长的眸子微微一挑,他也跟着挑了挑眉,又往前凑了凑:“不是我说,你对那个白衣小姑娘,就是那只小菜鸟是什么意思?” 上次,在瑶池,上清与西天的那位观音大士,说的应该就是这个小菜鸟,没错。 上清将目光收回,拿着扇子敲了敲椅靠,微微的抬眼:“有些意思罢了。” “有些意思?是几个意思?” 浮昰打算刨根问底,旁的神仙只知道上清在三十六天琉璃清华宫,避世不出。
其实不然,他却知道,千千万万年前,混沌初开之后的那场神鬼魔的大战之中,本就取胜的上清,却不知为何重伤,于琉璃清华宫沉睡了千千万万年,也只是在万万年前,醒来而已。 上清苏醒的那日,天色晴好,三清境里灵气混乱浮动了三日,也终于在那日停止。 他推开琉璃清华宫的宫门,因着千千万万年无人打理,也没人敢来叨扰这位屹立在八荒六合最高处的尊神。 宫里草木深深,除了虫鸣声声,便就是清池水瀑那头传来的水流声,脚上的步子刚刚提起,深幽的草木便被一道无色的剑光,拦腰斩断。 在他感觉到剑光临到胸口之时,只来得及御起神力抵挡,连拔剑的机会的都没有。 他扶着被震伤的胸口,单膝跪在地上,还未抬眼,脖颈处便就传来一阵刺痛,架在他脖子上的剑,想来应是承影,无痕无影,未曾想出剑之时,连声音也无。 头顶传来上清至清至淡的声音,他出口的第一句话,不是你是谁,而是:“现在是何年月?” 浮昰将年月交代清楚,就感觉架在他脖子上的剑,不知何时已经被上清收回,银色的衣角在他的眼前一晃而过,他终于抬起头,听着上清自言自语的道:“这一觉睡的有些长了,未想到,现在已是这般年月了啊。” 他走到清池水瀑前的梵音树下,拂袖间,周围的景色瞬时倒退,草木花树纷纷恢复成,本来正常生长的模样。 上清立在梵音树下,抬手抚着树干,不知想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转身看了过来,问了一句让他摸着头绪的话。 上清问:“冥界阴司怎么走?” 冥界的幽冥十八司,一百年轮回一次,百年轮回之时,那日上清便会雷打不动的前往阴司。 这也是上清自打苏醒以来的这万万年内,唯一主动做的一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