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夜色狞恶。
丁菲菲快步紧追在秦霹雳身后,不停地问道:“秦队,你没有搞错吧。犯人应该就是我抓到的这个人啊。” 秦霹雳满脸严肃,疾步往会议室赶,听到丁菲菲的问话,不禁有些不快,说道:“今天我们在城东小王庙附近布控,差点就抓住那个混蛋了,可惜让他给跑了。” “为什么会城东布控?”丁菲菲有些不解地说道:“专家们的推断范围不是城北地带吗?” “专家个屁。”秦霹雳满肚子的火气,难得的没有保持那一贯的沉稳,冷声喝道:“就是一帮吃干饭的,害我们分散警力,在四个城区布控。” 丁菲菲闻言一愣,有些不确定自己听到的,说道:“这也可能是犯人转稳视线,声东击西的计谋啊。” “我叫你立马把人放了。”秦霹雳指着丁菲菲,用从来没有过的严厉语气,命令道:“不要再做这种无谓的事情了。” “这怎么能是无谓的事情!我是在办案!”丁菲菲也生气了,自己明明这么努力,为什么你们就是看不见,就是不认可我。 秦霹雳喘着粗气,看着丁菲菲,冷声问道:“你闹够了没有。” “昨晚上跟踪我的人绝对是犯人,你们当时也是这么推断的啊。”丁菲菲还是有些不死心,坚持自己的观点,“现在我把人抓到了,你凭什么问都不问,就让我放人!” 秦霹雳捏紧了拳头,眼睛里满是压抑的怒意,冲丁菲菲说道:“你要我说几遍?你抓错人了。真正的凶犯半小时前杀害了一人,还给警方下了挑战书!” “什么挑战书?”丁菲菲显然感觉自己知道的信息有些少了,竟然不理解秦队长在说什么。 秦霹雳也没时间给丁菲菲解释了,推开会议室的门,说道:“什么事开完全再说。” 丁菲菲只得跟着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刑警大队的所有人马几乎都到齐了,主持这次会议的正是局长丁东树。 丁东树只是讲了一通正气凛然的话,具体的案情通报却是秦霹雳来讲。 秦霹雳将近三个月来发生的连续恶性jian杀案件,从头到尾捋了一遍,然后无比严肃地说道:“截止到目前为止,已经有6位女性被害,都是在夜跑的时候,被凶犯杀害。这是一起性质非常严重、影响极其恶劣的重大刑事案件……” 说着,秦霹雳将一份材料搁在桌上,重重地敲了敲,说道:“就在半小时前,又有一个夜跑女性被害。根据调查,这名女性叫阎XX,今年19岁,是我市卫校护理专业二年级的学生,晚上9点20分在城东小王庙遇害。此次案件出现了两个与往常案件不同的地方,其一,凶犯没有残割被害人的肢体和器官;其二,凶犯这次给我们警方送来了一份警告!这是对我们警方赤裸裸的羞辱,胆大包天的挑衅!我们一定要将此人绳之以法!!” 丁菲菲在下面听着秦霹雳的讲述,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难道我真的抓错人了?! 随即,丁菲菲又摇了摇头,心道:即便有人被害也不能证明那胖子就不是凶犯。毕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夜跑色魔”是一个人!而且那个胖子即便不是凶犯,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若真不是那个胖子,那又会是谁呢?丁菲菲紧皱着眉头,陷入了苦思之中。 这时候,前面传来一张纸条,上面都是用打印字体。丁菲菲接近纸条一看,正是那个凶犯传给警方的那张通告。 当头一行却是印刷宋体:“告莲川警方书:” 下面却是五号大小的楷书: “尔等警员,尽皆蠢物。所谓立案刑侦不过笑话。 我自起杀念以来,手上性命不知凡几,尔等之调查,却不着边际,令我失望。 感尔之劣智,想必对我仍旧毫无头绪。若当真如此,着实无趣。 我不忍傍观,今特杀一人,不扫现场,留待蛛马,看尔等有无眼力。 三日为限,若尔等仍无长进,那便莫怪我敛迹匿声,自此隐遁。 诚切之心,望尔等度之。共问老友树与叶安。 另附,鄙人非是甚么夜跑色魔,实乃窃夜花贼也。” 丁菲菲看完这篇通告之后,满脑的疑惑,这纸上写的东西文不文、白不白的,看着相当违和。不过至少说明了一件事情,那个凶犯绝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一般人是写不出来这种东西的。 不过,最引起丁菲菲注意的是“共问老友树与叶安”这句话,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这个树与叶是什么意思,是指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还有他自己自称是花贼,难道花、树、叶这三者之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丁菲菲注意到的问题,显然其他的刑警也看到了,都是疑惑不已地看着秦霹雳与丁东树。 秦霹雳面露难色,扭头看向丁东树,显然在向他请示。 丁东树摆了摆手,说道:“说吧,不用看我。有什么说什么,只要对案情有帮助。” 看到丁东树的神色,众刑警心下凛然,这其中真有什么隐情不成? 丁菲菲也蓦然醒觉,她爸的名字里不是有个树字吗?难道这纸上说的“树与叶”中的树,是指她爸丁东树? 丁菲菲被自己这个猜测给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她爸可是三十年的老刑警了,怎么可能跟一个罪犯有联系呢。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肯定是别的什么意思。 秦霹雳轻咳两声,又抽出一份资料来,冲大家说道:“经过我和丁局的研讨,对于凶犯的身份已经有了些许的眉目。”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包括从天海市刑警队赶过来的两名干警也都意外不已。 这个夜跑色魔出现后,除了犯案手段残忍,行事极为凶恶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像是隐藏在大雾之中,完全毫无头绪。现在秦霹雳居然说已经有些眉目,这实在是太惊人了。 “着先,我要说明的是,这纸上提及的‘树与叶’,其实指的便是我们丁局长,以及天海市副市长叶映明。二十年前,他们两个都是莲川市的干警,曾经齐心偕力破获过无数大案。根据我们的判断,这次连环案的凶犯很有可能就是当年被丁局和花市长联手擒获的罪犯中的某个人。” “我已经从档案室把二十年前内丁局和花市长共同办理过的案件资料拷贝了几份,你们几人共看一份,根据我给出的提示,把嫌疑犯围缩小。” 说着,秦霹雳便把手上资料发了下去。 丁东树这时候插了一句话,说道:“你们不要有任何顾虑,只要看到什么有疑点的地方,尽管提出来。即便有冤假错案,我也能接受。”
在座警员都不禁佩服起这位局长来了,这是何等的魄力。 不多时,会议室里响起了翻资料的声音。 丁菲菲也全神贯注地查了起来,她从小就是听着他父亲和叶伯伯破案的故事长大的,在她想来这两人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神探。她绝不容许有人玷污这种传说。 咦?丁菲菲翻到了一桩案子,心头忽然闪过一道灵光,那是一种即将要窥破层层迷雾、直抵真相的预感。丁菲菲这时候兴奋的举起手来,叫道:“我发现了!” 会议室里众人都扭头看着她,丁菲菲站起身来,正要说出她的想法,这时候,忽然“嘭!”地一声,会议室的门被人踹开了。 …… 丁菲菲随秦霹雳去了,把陈亮扔在审讯室里不管了。 许是审讯室里隔音太好,陈亮在里面喊闹都没有人发现。还是康敏在录完口供的时候偶然问了一句,才有民警想起来刚才秦队长的交待,去把陈亮放了出来。 “好了,你可以走了。”那民警面无表情地朝陈亮撇了撇下巴。 陈亮一愣,说道:“那个女警官呢。” “问那么多干什么,叫你走就快走。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家。”那民警颇为不耐烦的说道。 陈亮甫一出来,火气塞胸,只到这话不禁怒了,说道:“你们抓错了人,难道连个说法都没有吗?” 那民警白了陈亮一眼,淡淡地说道:“又不是我抓的,谁抓的你找谁去。” 陈亮也懒得跟种人废话,直接问道:“那她人呢。” 没人鸟他。 陈亮气冲冲地出了审讯室,正横冲直撞的时候却被康敏给拉住了。 “别犯傻了。”康敏扯住陈亮的手,白他一眼,说道:“你去找她又有什么用。” 陈亮心里愤愤不平,说道:“最起码她必须向我道个歉吧。” 康敏笑了起来,说道:“她如果不呢?” 呃……陈亮顿时哑然了,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学生,而别人是警察,在身份上就不对等。再者说,这里就是公安局,是人家的地头儿,陈亮还真没办法拿她怎么样。只是陈亮心里实在是不爽,捏了捏拳头说道:“她会道歉的!” 康敏低眼看了看陈亮的拳头,讥讽道:“怎么?你还想打女人?” “谁说我要打她了?”陈亮否认道。 康敏一脸鄙夷,这个学生从前那般寡言懦弱,现在却有些浮躁不堪了,“行了。屁大点事,计较什么。真有本事,她现在正在局长会议室呢,你怎么不闯进去?” “你以为我不敢?”陈亮受此一激,梗起脖子冲康敏吼道。 康敏只是轻飘飘的“切”了一声,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陈亮本就火气旺盛,现在更是上了脑,二话不说转身便走。 康敏看着陈亮起远,发现他不是往外面走,还真的朝会议室方向去了,忙叫道:“陈亮,你回来,我跟你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