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七章 纳兰雪的忧伤
塔木城外，人类军队大营。更新最快 纳兰小雪对着正中一人道：“蒙顿大人，阿恒传来消息，他们已经遭遇了梵天心，对方已经得知夜袭计划。” 蒙顿闻言微微皱眉：“公爵大人有什么打算？” 纳兰小雪沉默片刻，回道：“阿恒说，梵天心意图难测，似乎并不紧张塔木城的安危，他怀疑其中有诈！阿恒说，他已经想到办法获取梵天心真正的图谋。只不过，这需要时间！” 蒙顿沉吟不语。 千叶道：“如今大军已经准备就绪，箭在弦上，如果不能一鼓作气，恐怕有损士气！更重要的是，如果塔木城的敌人也知道了帝国内乱已经平定，恐怕会猜到咱们援兵已至，加强防御！” 蒙顿点点头，对纳兰小雪道：“请小雪姑娘转告公爵大人，最多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如果依然无法洞悉梵天心的阴谋，我们将按照原计划发动。” 纳兰小雪道：“大人放心，我会如实转告阿恒！” 蒙顿又对着帐中诸将道：“如此，各部继续休整，等候命令，都散了吧！” 众人离去。 纳兰小雪也出了营帐，她静静地看着远处火光闪烁的塔木城头，目光复杂难明。 此时，人类大营中战鼓隆隆，一支骑兵冲出去对着城头放了一通乱箭，喊杀一阵，便退了回来。除了浪费箭矢，战斗就如同儿戏。没错，眼前的战争更像是一场规模宏大的演出。最初的时候，战鼓响起，军阵还会象征性地移动一下，后来就只剩下骑兵的骑射表演了！ 塔木城的守将显然是个极具耐性的人，他对于人类的挑衅根本不为所动！而塔木城头的反抗也越来越敷衍了事，守军早已看穿，人类在激将无效之后，又换了“疲兵之计”，所谓的进攻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目的是让他们整夜不得安眠。 纳兰小雪却清楚，这根本不是疲兵之计。因为人类军队已经获得了极大的增援，真正的一击就隐藏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作为神赐共和一直以来的对手，任何对北疆军的轻视都会成为神族失败的根源。 纳兰小雪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虽然她从来都不喜欢暮光族的阴狠无道，但是她却明白神族以及部落子民深重的苦难。南进，重返故地，一直是神族千年以来的梦想，也是神族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如今暮光一族打开了通道，机会出现在所有冰原民族的眼前，可是她却在帮助人类扼杀这个千古良机! 纳兰小雪眼神中闪过难言的痛苦。 “小雪meimei，你不必难过。这是正义和邪恶的战争，我相信就算你远在冰原的亲人也不会附从于恶魔！你为帝国所做的一切，我们都会牢牢记在心中！”千叶公主走到纳兰小雪的身旁温言安慰道。 纳兰小雪看着千叶，短短数日，千叶明显瘦削了许多，显得异常疲惫，整个人都显得摇摇欲坠。 纳兰小雪垂下眼眸，轻轻道：“郡主，你错了！我所做的一切无关正义与邪恶，我之所以帮助你们，都只是为了阿恒！”她的笑容微微苦涩，“其实，在我的族人眼中，这场战争也不像郡主想象的那样邪恶。对于整个冰原民族而言，暮光一族只是用邪恶的手段，换取了冰原民族心中的正义！” 千叶皱起了眉头，她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说辞：“小雪meimei，我相信冰原的智者一定不会同意你的话。死灵的存在已经改变了战争的性质。回想一下塔木城可怕的炼狱，都是我们面前的敌人一手造成。他们的战争目的已经不是为了胜利，而是为了彻底毁灭！” 纳兰小雪不置可否道：“或许是吧！梵卓从来都是神族至上者。我曾听父亲说过，梵卓一直认为除了神族以外，所有种族都是低等民族！他认为低等民族根本不应该存在于大陆，尤其是以卑微之身窃取丰饶之地的人类，更是应该被作为垃圾丢进史的角落……” 千叶怒道：“狂妄自负、鲜廉寡耻，这样的人竟然窃取一国之权柄，真是贵国的悲哀！” 纳兰小雪睫毛闪动，抬起眼眸凝视着千叶：“梵卓的确是一个疯子，但是他还有一句话却没有说错！” 千叶一怔：“哪句话？” 纳兰小雪缓缓道：“梵卓说，冰原就是人类建立的、以毁灭为目的的囚笼。” 千叶心中一颤，只见面前的女孩目光如刀，竟无法直视。 纳兰小雪继续道：“塔木城的战争是以毁灭为目的，但以毁灭为目的的战争早在八百年前就开始了。 郡主想必清楚，千年前的永夜，神族和兽人付出了最惨烈的牺牲，却换来了被逐冰原的下场！而一直作为弱者形象存在的人类一族，却占据了最富饶的土地，成为大陆的霸主。从第一代光明皇开始，人类耗费百年时光、无尽财富，建造了堪称奇迹的长城。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人类在故步自封，害怕神族和兽人的报复！其实，人类只是为了等待下一次的永夜降临。因为当永夜降临，以长城为界的巨大牢笼会让冰原民族无处可逃，直至毁灭……” 千叶忍不住道：“可是，你我都很清楚，永夜降临时，神族会变成真正的亡灵。如果不这么做，人类根本无法抗衡……”千叶忽然住口不言，她想起，眼前的女孩也是神族，也就是人类口中的冰原亡灵。 千叶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轻声道：“对不起，小雪meimei，我无意冒犯！” 纳兰小雪深吸一口气：“没什么！郡主说得都是事实，只不过忽略了一点，神族从来就不想变成亡灵，就连暮光一族也是如此！ 算了，我无意于和郡主辩论谁对谁错。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阿恒，他希望人类能够免于死灵灾难，我必须支持他。我希望阿恒的决定是正确的只有这样，当永夜降临时，他才不会为现在的决定后悔！” 千叶看着纳兰小雪恍若晨星的眼眸，很想说出“你们不会后悔”这样话来，但是理智却告诉她，站在冰原民族的立场，面前的人一定会后悔的。当永夜降临，整个大陆生存的空间会越来越小，庞大的人口会成为沉重的负担，种族的隔阂更是无从化解以毁灭为目的的战争是唯一的选择！ 千叶不想欺骗对方，只能无言以对！ 看着千叶为难的神色，纳兰小雪微微一笑，对方的神情已经能说明很多事情，固然是无奈，又何尝不是希望？ “小雪meimei，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千叶的朋友。就算永夜降临，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也不会让你受到半点的伤害。”千叶紧紧攥着纳兰小雪的手心，无比肯定地说道。 纳兰小雪抿嘴一笑，正要说话，忽然脸色一变，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千叶心中一跳：“怎么了？是他们出事了吗？” 纳兰小雪紧紧地闭上眼睛，良久才松了一口气：“没事，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有一瞬间，我竟然失去了和阿恒的联系！放心吧，阿恒告诉我，他们都没事！” 千叶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短短的一刻，她的手心也全是汗水！ 二人都感觉到对方的恐惧，对视一眼，竟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哀伤！真的很难说清，爱上这样的两个男子，究竟是她们的幸运，还是不幸！ 纳兰小雪忽然抬起手，如同萤火虫一般的光点在手指浮现，充斥着生命的气息，光芒映照着她的脸庞，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千叶忍不住问道：“小雪meimei，这是什么？” 纳兰小雪微微一笑：“轮回之蛊！据说可以代替一个人跨过生死的轮回，回到最初的起点。” 千叶讶异道：“据说？” 纳兰小雪点点头：“轮回之蛊独一无二，从来没有人舍得用过，所以没有人知道真相！不过，只要它的生命力依然充沛，就表示那个人安然无恙！” 千叶戏嚯道，“不会是骗人的把戏吧！” 纳兰小雪调皮地眨眨眼：“也许吧，心诚则灵！” 千叶忽然面带羞意道：“小雪meimei，既然蛊术如此神奇，不知道你身上有没有这样的蛊术……” 纳兰小雪疑惑道：“什么？” 千叶凑到纳兰小雪的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 纳兰小雪立即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千叶连忙捂住纳兰小雪的嘴巴，羞红着脸道：“其实还不能确定！我也只是感觉而已小雪meimei，到底有没有嘛？” 纳兰小雪的脸颊也是通红一片，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艳羡之情。她坚定地摇摇头：“没有！不过，我已经把这个消息转告阿恒了！” “啊！小雪meimei，你怎么能这样？阿恒一定会告诉武哥的，如果不是我想的那样，武哥岂不是空欢喜一场？”千叶羞急道。 纳兰小雪撇撇嘴：“放心吧，你的武哥一定不会空欢喜的！”因为她已经收到了阿恒传过来的消息，郭武已经吓傻了！ -- ps:感谢幽羽郎烟汉庭1573渡鸦的黄昏月票支持r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