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四方震动
红色，入目是满眼的红色。 此时，众人只能恨岩洪的双眼视力太好。 透过岩洪的双眼，四周，是被鲜血染红的地面。密密麻麻的机甲，东倒西歪，叠了甚至不止一层，无力的坠落在地上。那些机甲胸腹部本该是驾驶舱的地方，也是不断有血水缓缓蔓延出来。 是何等的爆炸力，能从封闭性极佳的驾驶舱内，将血rou给硬生生的挤了出来？ 数不清的机甲，每部都是如此。这场景，是会留下阴影的。 至少，戴纤末就觉得，估计三个月之内，是不想再爬进机甲去了。 霁云已经想好，回头，一定要建议他们去找心理医生咨询下。尤其是那两个已经在干呕的少男少女。 羽溪出手的影像算是断片了，但霁云知道，能有造成如此场面，羽溪是动用了血系玄能。 说白了，依然是水系玄能，只不过控制的媒质从水变成了同为液体的血液、身体组织液。 在陆地上作战的水系玄尊，只有可能从血液动手，才可能在短时间内造成如此大面积的杀伤效果！ 不动用血系玄能，这是羽溪一贯的坚持。看来，羽溪是真正的暴怒了。 为了岩洪，他破戒了。伴随着的，是千余名罗家的生命，凄惨绽放。 对于羽溪的做法，霁云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赞同。 同样的能力，无所谓邪恶与正义，杀人就一定是邪恶么？杀千个敌人，救一个同伴自己人。该杀么？ 霁云认为，这个选择题太简单，该杀。 三部机甲，带着羽溪和岩洪回来了。 与岩洪的破败不堪相比，羽溪显得太干净了。白衣如雪，纤尘不染。 可是，只要是看过那个场面的众人，看到羽溪那一袭白衣，不自觉的感到自己能够闻得到血腥的味道。 反倒是一身几乎没有衣服遮蔽的岩洪，戴清风更愿意靠近他。 除了霁云，段天涯表现的相对淡然。杀戮，这种事情他当年也没少干过。但是，这般轻松的大面积杀戮，对他而言，也是有些震撼力的。 不过，这样，他倒是对羽溪说的那句话更有信心了。跟着霁云，跟着羽溪，或许，真的能够找到办法医治自己的病症。 藏心就是个大龄的孩子，他跟清风一样，毫不掩饰的对羽溪表示了恐惧与敬而远之。 猜到了羽溪的所作所为，戴纤末看向羽溪的眼神里，有些复杂。她的心里，如同天使般捏出一朵漂亮冰花给她的羽溪，真的是那么恐怖的恶魔么？ 小女孩心底到底怎么想的，谁也道不清。 不过，今后，在新江城，在隐谷，罗家这两个字，彻底成为历史！ 戴家，从此在新江城，一家独大！ 戴凤儿对这一点，无比清楚。 新江城的无数势力，震惊于这个事实——罗家，清晨还风光无限，仅仅是到了中午，便近乎族灭！ 是的，是近乎族灭。 罗家，有那么一小撮人，幸运的躲过了这一劫。 其中，就有那造成罗、戴两家仇恨根源的，罗浩。 他带领一百余人的队伍，在外执行任务。得知家中噩耗，火速奔回，却发现：本以为是族内某重要人物去世，没想到，是族灭！ 这个打击，让年岁并不大的罗浩无法接受。 如果，他再年长十岁，不，只要五岁，他一定会选择暂避锋芒，韬光养晦，找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卧薪尝胆，来日再报血仇。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当罗浩带着百余人的机师队伍攻来戴家时，戴家已经严正以待。 百余架罗家机甲头盔上缠着的白色长幡，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面对哀兵，戴家竟无法匹敌。 岩洪已经受了伤，没有让他动手的道理。 至于羽溪……戴家竟然宁可选择动用那唯一的宝贵机会，请求段天涯出手，也不愿唤醒这尊恐怖的杀神。 段天涯出手了。 漫天的机甲群，看似杂乱的光能束，在一片天地中，如同跳舞的精灵，经历了一个小时的鏖战，将罗浩的百人队彻底歼灭。 场面本该很是惨烈，但不知为何，众人觉得，这样的场面才正常。 对的，这样才是正常。 羽溪那般，短短几分钟上千人血液爆炸而死，那是不正常的战斗。 幸亏段天涯不是个在乎虚名的人，否则，他可能要郁闷上半天——他也是辛辛苦苦施展了一个多小时的光系玄能好不好！比羽溪还要多费上几分力、多干了将近一小时的白工，怎么一点都没得到大家的认可呢。 没功劳也有苦劳啊！ 不过还是有人夸赞他的，戴清风说了句： “不是诡秘的邪术就好，大师您才是体现了骑士精神。” 唉……被羽溪这么一弄，自己将罗家彻底从世上抹去，反倒还被夸了句，体现了骑士精神。 至此，罗家彻底消散。 新江城各大势力知道罗家完了，只是他们没想到，连罗家最后的一点崛起的希望，都被那么轻易的扑灭了。 暗叹罗浩太过冲动的同时，各大势力也是认识到，戴家一家独大，势不可当了。 不过，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另一件事。 在消灭罗家最后的力量时，那个出手的男人，手段像极了光魔导师段天涯！ 远处观察的各大势力斥候，传回去的图像，经无数专家分析，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段天涯！ 虽然他标志性的流光般的银发没有显露，但那顶西科帽的遮挡，更是让人们确定了判断！ 不少势力都知道，段天涯曾经欠过戴家一个大人情。或许，这一次便是还人情来的，不足为奇。 但那些国家级别的渗透到隐谷的势力，却是心中不安。 他们派遣了使者，去往了段天涯隐居的城堡，在那里，他们找到了答案—— “段天涯”，帮完戴家后，已经回到了他的城堡。 这样，一帮势力才彻底安心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城堡里的，只是段天涯和藏心师徒打造的替身而已。 段天涯的出现，再次证明了他的强大。不过，只要他不出世，很快人们就会将此事淡忘。 只是众人很难理解，罗家的主力，是怎样消失的。 他们找不到答案，因为戴家已经第一时间打扫完了战场。这是霁云要求的。 他不介意让岩洪被万家传诵，但他介意羽溪大范围使用血系玄能一事被世人知晓。 这也算是对羽溪的一种保护吧。 小强般生命力的岩洪，没多久就恢复了。经历这一战，他跟羽溪的关系明显更为和润了。这一点，霁云很欣慰。 羽溪在自己手下，只有两个难点：第一，自己跟他曾经对立，而且灭了他的魔刃；第二，黑魔军团在对魔刃的战斗中，有过减员，他们并不能完全接受羽溪。 这头一点，只是他们二人的事情，早就化解开；而这后一点，就算是霁云也无法彻底解决。 相信岩洪这次，是开了个好头。 告别了戴家，霁云带着一干人等，继续前行了。隐谷，寻找段天涯，称得上很是圆满。 戴凤儿无比想将岩洪留下，可惜，她知道，即便是如今的戴家，也留不住这样的一尊大神。更何况，想要让岩洪离开霁云，他是打死也不干的。 所以，只是微微试探，戴凤儿便明智的放弃了这个念头。临行时，以客卿薪酬的名义，戴凤儿给了霁云一大笔财富。她知道，只有以这样的名义，霁云才可能收下。 戴凤儿自然知道霁云不缺钱，但这是一种表态。表面是薪酬，实际上，是敬意与心意。 相比戴凤儿的理智，戴纤末和戴清风这两个年轻人，就显得无比的患得患失。 对强者的无比敬意，他们恨不得天天跟在霁云他们身边。可惜，他们还没有到族里规定的可以独自出去历练的年龄。 离去的那一刻，戴纤末的眼神中只有那个和蔼的叔叔。无论他曾经做了什么，是清理罗家战场的族人们口中怎样的魔鬼，在她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他只是一个愿意为我捏出朵朵冰花的善良叔叔。 当穿梭机刺穿大气层，回到停靠在太空中的战舰，霁云与凝风汇合，心中仅剩一个念头： 下一站，又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