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等等，我想捡个漏。
黑市里大部分小店里面是没有真机的，毕竟武装机甲不是手机，就是最常见的地狱步兵，也有近三米高，装备全脱光了也有小十吨重。 要是每家店里都摆上几台，那整个黑市的地基都得先加固个十次八次的，否则就成了正宗的地下黑市了，都陷到地下去了嘛。 因此除了少部分得到特许的大店以外，一般的店铺都是小小的一间，里面摆弄得跟会客室一样，商品信息都在电脑里存着，看中了谈好价格之后，再到仓库区去提货。 王二和凌月主先随便找了个家小店，打算进去问问行情，反正少年要买的小型机比较特别，也没想着能一下子就买到，先找找呗，就当压马路了嘛。 二爷，小手软和不？ 滚！ 进了店，里面就一个中年掌柜，正蹲墙角打盹儿呢，可见生意不咋的，这种最适合打听行情了，要是那种生意火爆到不行的，人家招呼都懒得跟你打，就一句话“爱买买，不买滚”，你还想跟他打听啥啊，分分钟轰你出来。 “咳……”凌月主干咳一声，两人之前商量好了，先由女人来问话，倒不是美人计，套着变声面具呢，跟公鸭嗓子一样的黑猫警长，得多缺爱的家伙才能兴奋起来啊。 而是凌月主以前没少光顾影流城的黑市，这方面的经验比王二足多了，因此由女人先示范个几次，少年先在旁边学习学习怎么淘宝。 在这方面，女人都是天才，你不服都不行。 我不服！ 大兄弟，就别搁这儿硬装啦，你自己低头看看，键盘都跪稀碎了，何必呢？ 呜呜，我服。 乖。 听到公鸭嗓子，中年掌柜一惊，果断抛弃了周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抠掉眼屎擦掉口水，站起来笑脸相迎：“二位，看看？” 看看人家这服务态度还有话术，都不问“买什么”，半点儿勉强的意思都没有，让人如沐春风，不买东西都想多看看，看着看着说不定就买了嘛。 哪个女人的衣帽间里还没有几箱子冲动的惩罚啊，毛毛雨啦。 “嗯，看看。”凌月主轻车熟路的往店里的仿木小马扎上一坐，抄起茶几上的平板电脑就开始浏览起商品列表来了。 一看这熟练的架势，还有杵在旁边一看就知道是个呆头呆脑的改造人保镖的王二，中年掌柜心里有底了，眼前这黑猫警长看来是个老油子了，不好糊弄。 不过虽然不是肥羊，但只要供需对口的话，说不定还是可以做成一单的，至少这种老油子比那些生瓜蛋子有一点好，那就是不像那些生瓜蛋子一样，老以为你想宰他一刀狠的，你就是报出了成本价，他还敢开口就砍掉一半。 没办法，沙海里的大部分人都有被害妄想症，所以生意难做啊，眼下自己这小店都快有半个月没开张了，要是这个月再完不成保底业绩的话，下个月自己就得被东家从如今这个坐地拿钱的好位子上拿下，到时候只怕得被送去农庄种地了。 因此中年掌柜此时格外上心，也不怕眼前的黑猫警长不信，对付这种老油子，遮遮掩掩还不如开门见山，于是直接坦白道：“这位客官，不怕您笑话，我这个月的保底业绩还没完成，所以您要是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出来，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都好商量，咱们各取所需，也算共赢嘛。” 看看人家这话说的，听上去就是那么实在，当然对方信不信那是另外一回事，但至少看人下菜碟，也省得白费功夫不是。 其实这中年掌柜在影流城黑市里打混也有小十年了，可谓是经验丰富，无奈东家实力不足，店里一向没有什么好货，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而身为黑奴，他又不可能改换门庭，于是才会混得这么悲催。 凌月主放下平板电脑，上面确实没有符合王二要求的，尽是些大路货，而且价格标得老高，一台地狱步兵都敢标三万，简直就是抢钱呢。 原本女人是打算随便问两句就换下一家的，现在对方这么一说，凌月主倒是稍稍来了点兴趣，于是也开门见山道：“有没有近战型号的小型机？要求动力强劲一点，攻击力高的那种，特别是武器方面，必须拥有高破甲属性，最好能够击穿入门级中型机的复合装甲，否则其他方面再好，我也不要。” “高破甲属性的近战小型机？”中年掌柜一愣，一时间脑子里还有些没转过弯来。 以他在黑市里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说，虽然主力机甲的生意他很少接触，因为东家这些年来也弄不到几台啊，但是要说在小型机的交易方面，中年掌柜还是自认有些阅历的。 以小型机的优缺点来说，一般大多数人都是倾向于，采购地狱步兵这种价廉物美的大路货，一来实惠，二来因为保有量高，一旦遇到什么故障，想要修理也非常方便。 不像是那些保有量非常少的奇门小型机，你就是坏了一个非通用型号的小零件，都很难找到替换的，最后只能歇菜。 当然你也可以去找那些水平较高，足以想出办法修复你的爱机的机械师，但是收费贵得绝对能让你哭出来。 有时候这种奇门小型机就是零件没有故障，只是机甲主控电脑里的程序出了毛病，也不像是大路货那样早已经被人研究透了，随便找个机械学徒花几个钱就能弄好。 因此你还是得找那些黑心的机械师，掉着眼泪儿拿着大把的钞票求着别人给你弄，简直糟心啊。 所以除了某些特别用途之外，一般人都是愿意买大路货小型机的，否则好不容易勒紧裤腰带攒了一台回去，结果一不小心主控电脑死机了，你还得再花大价钱去找人给你重启。 “怎么，没有？那就算了，我换一家问问就是了。”凌月主还懒得等呢，她也知道这种奇门小型机不好找，因此也没指望随便进的第一家店就有。 就见黑猫警长起身就走，一只耳自然跟在身后，两人转身就要出门。 “等等，客官你别着急，我这里还真有你要的货。”中年掌柜急忙留客，他可不想去无人区里种地啊，指不定哪天就喂了沙狼了，而且整天伺候仙人掌，谁受得了啊，他可有痔疮，没办法，天天坐着守店嘛。 “呵呵，掌柜的，你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喔。”凌月主停住了脚步，只不过并没有马上转身坐下，而是似笑非笑的望着中年掌柜。 卧槽，黑猫警长根本没有表情好不好！ “咳……”中年掌柜被黑猫警长盯得浑身不自在，正义的力量容不得他说谎，不过他本来说的也是半句实话，于是赶忙解释道：“客官您先别急，我还真没骗您，来来来，您先坐下喝杯茶，我再给您细细解释，这可是新鲜的仙人掌清肠茶，保管好喝。” 凌月主眼前一亮，倒不是对清肠茶感兴趣，就魔女大小姐这魔鬼身材，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还喝毛线XX茶啊。 导演，谁没有屁股啊？ 来人，给我把他屁股切了下酒！ 凌月主是从中年掌柜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点意思，那就是这家店里很可能还真有王二感兴趣的近战小型机，只不过肯定还有些其他问题，那就需要再沟通了。 于是黑猫警长转身就又坐下了，伸手止住了中年掌柜倒茶的动作，直入主题：“茶就免了，还是先说说我要的小型机吧，如果入了我的眼，价钱不是问题。” 这是拿赚钱来诱惑卖家了，毕竟做买卖就是这样，如果供需配套了，那么剩下的无非就是价格问题了，这也算是凌月主先抛出一点自己确实是诚心想买的诚意了。 旁边装木头人的王二不由暗自苦笑，钱不是问题？自己兜里可一共也就几万块，虽说奇门小型机销路不好，但是有货的卖家也少啊，又不是供过于求，自然也就便宜不到哪里去。 再说了，少年想要的这种高性能的小型机，就是成本价只怕也得小十万，毕竟机甲的性能在那里摆着了，金子再掉价，也总不可能卖出鸡蛋的价钱吧。 但眼下凌月主明显也是试探，王二自然也不会拆穿她的不差钱的土豪面具，总之先看了货再说。 中年掌柜也干脆放下了手里的杯具，就刚才准备倒茶的这一会儿工夫，他也想明白了，这笔买卖能不能成，最终还得取决于自家的货符不符合黑猫警长的要求，否则就是自己再遮掩，机甲不行也是白搭。 于是中年掌柜把牙一咬，横下心来，直接转身去柜台后面翻出另外一个平板电脑来，然后输入密码打开，翻到了两台小型机的资料上，递给了黑猫警长。 然后在凌月主查看资料的工夫，中年掌柜开始老老实实的解释起来：“这是我们店里的库存资料，原本这两台机甲是我们东家在某个拍卖会上捡漏回来的，当时以底价竞拍成功。” “东家当初的想法，是找个高明的机械师，给修好然后翻新一下，转手就能卖给影流城竞技场大赚一笔，毕竟这种性能强大的近战小型机，非常符合斗兽场的表演要求。” “但是苦于东家人脉不广，愣是一直没有找到水平足够修理这两台小型机的机械师，于是这两台小型机就算是砸手里了，一直扔在仓库里面。” “因为没有修好，也就没有拿出来卖，但是这两台小型机如果修好了，那绝对是符合您的要求的，甚至还要超过，所以我刚才说我们店里有您想要的机甲，也不算完全说瞎话。” “如果您人脉广路子宽，可以找到高水平的机械师的话，那么您完全可以把这两台机甲买回去，只要修一修，绝对能满足您的要求。” 说完之后，中年掌柜也就不再多话，在一边儿老老实实喝茶，年纪大了，肠子里脏东西多，清一清也不错啊。 至于这笔买卖成不成，反正自己尽力了，不过如果真能够把这两台让东家糟心不已的破烂货处理掉，哪怕就是以成本价卖出去，只怕东家也得乐坏了，那么自己也就不用去伺候仙人掌了。 呜呜，黑猫警长，求求你了，快买下吧，就当做慈善了。 可惜黑猫警长还没瞎呢，才刚刚看完资料，就把平板电脑用力扣在茶几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旁边的杯具都跳起来老高，水流了一地。 “哼，一台破了个大洞，主控电脑都被轰碎了，另一台的主控电脑倒是好的，就是半个身子没了，你们东家当时是想把两台拼一块儿，凑成一台新的使吧？” 中年掌柜满脸尴尬，做最后的努力道：“要是找到高水平的机械师，还是有希望成功的嘛。” 黑猫警长起身，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高水平的机械师？有这水平的只怕都够得上机械大师了吧？哼，浪费时间，走吧。” 却没想到一只耳开口了，并且伸手拿起了被扣在茶几上眼泪横流的平板电脑，其实是旁边杯具里的茶水啦。 “等等，我想捡个漏。” 中年掌柜大喜，哪里还管得着这个原先自己以为是改造人保镖的斗篷客是谁，只想赶紧让对方把这个漏给捡了，同时中年掌柜在心里狂呼—— 当初，我们东家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