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文武三场
主席台上的大寨主王匡等人，见到马老英雄上台，都吃了一惊，赶忙过去走到擂台上，抱拳道：“没想到马老英雄能光临绿林山，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啊。” 此刻站在擂台上的秦丰也有些迷惑，心里一直猜测刚上来的这位精神矍铄的老英雄是谁。后来听到台下喊出来才知道是赫赫有名的马适求马老前辈，赶忙过去行礼，道：“原来是马老前辈，久仰您大名，没想到今日有幸得见，幸甚幸甚。既然您已经上台了，晚辈也就不争了，这天下第一侠客的称号理应是您的。” 台下群雄听到秦丰这么说，开始都对他刮目相看，心想马老英雄义薄云天，当年曾经散尽家财接济江湖上落魄的侠客，因此威望非常高，这次登上擂台，众人都很意外。因为他这个岁数已经能算是老前辈了，不过既然秦丰不打了，将天下第一侠客的称号拱手相让，台下自然也就没人再争什么天下第一下了 马老英雄道：“王寨主，老朽接到您的请帖，本来已经启程赶来，没想到半路上出现了一些意外，因此才晚到了一些。”转过头又对秦丰道：“秦壮士，刚才听说你连胜八阵，天下第一侠客的称号肯定还是你的，老朽实在是受之有愧啊，这次上台本来是为了……” “为了什么您不必说了，晚辈心意已决，这个称号您是当之无愧的。”秦丰抢言道。 大寨主王匡众人也劝道，“马老英雄，您就别推辞了，哈哈，您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侠客，今日大擂台散了，大家都随我去演武厅落座，咱们共谋大事。”转头又对秦丰道，“秦壮士不如随着我和马老英雄二人一起共事吧？” “多谢二位栽培，秦丰当然乐意效劳，哈哈”秦丰大喜。 众人从大擂台走入演武厅，分宾主落座，马老英雄趁机对大寨主王匡耳语道：“老朽得到确切消息，有朝廷的鹰犬计划混在群雄的队伍中，来到‘屠蛇大会’捣乱，只是不知道他们在密谋什么。我是在路上特意调查此事，才晚来一步。” 大寨主王匡心想，现在群雄齐聚绿林山，真有朝廷的鹰犬混入，想必也是江湖人士投靠了朝廷，但听到马老英雄这么郑重其事的来传达信息，想必这些朝廷的鹰犬一定有一些来头才是，于是对众人道：“马老英雄这次特地前来示警，说有朝廷的鹰犬混入群雄之中，此时看来蓄谋已久，我等要认真提防才是。” 刘演诧异道：“马老英雄，不知这些人可与楼护、陈遵、原涉三位侠客有关？” 众人都知道楼护、陈遵和原涉这三人虽然有侠客之名，但是已经投靠了朝廷，做起了朝廷的鹰犬，因此众人对这三人无不反感。 “非也，据老朽所知，这三人虽然作着了朝廷的官，但是为人处世还是不错的。至于这次的‘屠蛇大会’，他们就算不来支持，也绝对不会来捣乱的。”马来英雄摇摇头，道，“楼护现在已经失势了，成了庶民在长安隐居，至于陈遵和原涉，二人在江湖中人和朝廷之间他们持有中立的态度，也是不会真心为朝廷做事的。” 群雄正谈论着，演武厅忽然进来一批陌生人，大约有二十几位。众人见到这许多人进来，而且面孔都非常陌生，不禁感到十分诧异。 这群人为首的是一位手摇动羽扇的年轻公子，身穿锦袍，腰上悬挂宝玉，非常潇洒。羽扇公子旁边是一位道人装扮的老者，大约五十岁上下，面容清癯，身穿青色长袍，手拿拂尘，山羊胡，柳木道冠；在这二人身后辅佐的是两个怪人，一位身高九尺有余，虎背熊腰，虬髯，站在演武厅中和一座铁塔相似，估计能有一千五百斤体重，大秃头比柳斗还大；另一位怪人身形高而瘦，最为惹人注目的是背后有一对大翅膀，棕色的羽毛，胸前鼓鼓囊囊，翅膀背在身后。群雄看着这群人议论纷纷，暗自称奇。 大寨主王匡和马老英雄对视了一眼，均心道，果然来了。大寨主王匡等人赶忙起身相迎，抱拳道：“孔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诸位既然光临区区薄地，想必有所公干才是，还请入座，喝杯水酒，让老夫略尽地主之宜，请坐，请坐。” 秦羽和凌朔对望了一眼，心想，看来这些人来者不善啊。 陌生人群中走出一人，对着那位羽扇公子谄媚道：“韩大人，我来给您引见下英雄大会的群雄，这位是绿林山总辖大寨主王匡，这位是南阳刘演，这位是琅琊樊崇，这位是仅次于冀州大侠秦傲的燕赵之士，马适求马老英雄……” 群雄这边看到通敌谄媚的这个人原来是绿林山的赵老二，骂道“赵老二，你个吃力爬外的东西，怎么当起朝廷的鹰犬来？”众人见到赵老二称呼那位羽扇公子为韩大人，想必是朝廷的官员无疑，顿时义愤填膺。 赵老二装作没看到没听到这些言语，向群雄继续介绍道：“这位潇洒的羽扇公子是朝廷的韩博韩大人，这位隐士是来自昆仑的三妙真人，这位巨汉是巨毋霸，这位带翅膀的是鸟人。” 群雄听到最后忍不住哄堂大笑，有人道：“哈哈，鸟人，真够鸟的了，哈哈，笑死我了。” 赵老二介绍其他人的时候，三妙真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等介绍到马老英雄的时候，三妙真人才陡然间睁大眼睛，精光四射，目光在马老英雄身上转了转，之后又恢复成不理不睬，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众人再次落座，韩博手拿羽扇，扇了两扇，其实现在时值初春，料峭春寒，这人手里拿个扇子纯粹是为了装饰，只听韩博道：“诸位好，在下韩博，陪着家师三妙真人来到贵宝地，是因为听闻四月初八各路英雄豪杰齐聚绿林山，召开什么‘屠蛇大会’，能够有幸见到诸位英雄，在下实在是三生有幸啊，哈哈，不过这个‘屠蛇’之举，还需要诸位选出一位武林盟主才是，这样有人做主，号令大家，行事也更加方便，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刘演道：“此话甚善，不过我们已经推举了总辖大寨主王匡和燕赵之士马老英雄出来，你们晚来一步。” “哈哈，已经推选出来了啊，那也无妨，你说这二人虽然是侠客中人，不过你们能够信服，我们却不信服。”韩博眼珠一转，手摇羽扇道。 “管你信服不信服，老子先打得你心服口服，哈哈。”群雄怒目而视，台下有人就要动手。 巨毋霸听到有人向韩大人挑衅，站起来，“哼”的一声，跺了一下脚，双目圆睁，气势逼人。顿时整个演武厅都为之震动，刚才说话那人吓得一缩脖子，赶忙脚底抹油溜到人群之中。 秦羽看到巨毋霸，心想：“真是一位巨人铁汉。” 韩博阴笑，道：“在下还以为这里都是英雄豪杰，没想到是一群乌合之众，就会偷偷干一些背地里的小动作，如此的光明磊落啊，哈哈，真让人可发一笑。” 群雄听到韩博这么挖苦，脸上都有点泛红，刚才骂人的那位的确也是行事欠妥当。 韩博继续道：“所谓名人不讲暗话，实话对大家说，我们诸人就是为了来争夺武林盟主的，推选出来的武林盟主必须是真正的侠客，有能力者居之，大寨主王匡恐怕几年前还是地主吧，嘿嘿，在下的确出身官府，但是随同的这几位都是江湖上的异人，诸位虽说啸聚山林揭竿起义，但在百姓眼中只不过还是盗贼罢了。” 群雄听到韩博这么说，心想此言的确有理，实际上百姓怕盗贼更甚于怕官府，自己关起门来封自己为侠客，百姓知道你是真侠客还是假侠客，性格反复无常，而且大多数有真才实学的人还在选择为朝廷效命，相对来说，百姓更愿意相信朝廷才是正统。 韩博手摇羽扇，喝了一碗酒，继续道：“其实朝廷也有很多有识之士，古语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自己的前途隐忍，这也无可厚非吧。如今天下与其说是人心思汉，不如说是人心思变，汉室的确有过盛世，但是在盛世之中也是四夷虎视眈眈，各个诸侯私下里欺上瞒下，人心思变，至于谁登上大统，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大寨主王匡道：“那么依着阁下之见，应该如何呢？” 韩博又道：“如今诸位英雄豪杰都是为了‘屠蛇’大业而来，‘屠蛇大会’之后高举反旗，而后希望天下云集响应，此实为兴兵之举。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天地二法只能顺其自然，然而道、将、法三条，理应成为选拔武林盟主的标准。” 群雄听到韩博这么说，都明白了几人的来意，显然是知道“屠蛇大会”将不利于朝廷，才派人来争夺武林盟主之位，何况韩博说得的确有道理，群雄也不想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压在庸才身上，德高望重固然可以为领导，但却不一定适合领兵打仗，武功天下第一又能如何，双拳难敌四手，比起诛杀逆莽，还是自己的钱财和小命更重要，因此群雄都不说话，默默地看着大寨主王匡下一步如何应对。 刘演道：“韩公子所言有理，不知这个武林盟主如何选法，才能让天下人心服口服？” 韩博道：“依照在下之见，需要从步战，弓箭，马上，人心，布阵，财力六个方面来比试。” 群雄听到这六个方面的见解纷纷点头称善，寻思：今日如果不和韩博他们比试，群雄一拥而上，自然能把他们乱刃分尸，就怕天下人难以信服；转念一想，此刻聚集在绿林山的英雄豪杰数千人，还真能怕了区区他们几个，还想当武林盟主，真是痴心妄想，不过换个更合适的盟主倒是应该，毕竟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和小命开玩笑。 大寨主王匡看到众人神色，心道坏了，恐怕必须和韩博他们比试了，不然以后难以服众啊，无奈道：“不知怎么个比法？” 韩博轻摇羽扇，笑道：“哈哈，总辖大寨主和群雄果然都是有识之士啊，依在下之见，就还借助绿林山这座擂台，咱们双方来个‘文武三场’互相较量。” 群雄忙问，道：“何为‘文武三场’？” 韩博道： “第一场双方各自出三人，比试步战，代表步下武艺高低，显示步兵和刺杀作战能力； 第二场双方各出十人比试骑射，代表控弦能力高低，显示控弦伏击和突骑能力； 第三场双方各出三人比试马上兵器作战，代表大将之勇猛，显示将帅之英雄豪气彰显军魂； 第四场双方各出三人论战，辩论降服人心的手段，显示赢得天下民心的号召力； 第五场双方各出三人论战，辩论聚集钱财和军事辎重的手段，显示出军队的后勤保障能力，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第六场双方各出三人论战，口述排兵布阵、相互攻伐之法，并辅助以沙盘推演，显示领兵和运筹帷幄的战略指挥能力。 如此这般，前三场为武场，后三场为文场，如此六场不分文武，获胜场次多的一方为胜方，群雄当拥护获胜方的武林盟主，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群雄听到韩博的这个方案，都不禁拍手叫好，大声喝彩，心想如此方能决出真正令人信服的武林盟主。 大寨主王匡道：“如此也好，但是比试需要光明正大，不得使用见不得人的卑鄙手段。” 韩博笑道：“那是自然。” 马老英雄偷偷在大寨主王匡耳边道：“让对方先确定出场的名单，咱们可以将计就计，利用‘田忌赛马’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