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不乐生，高兴死。解怨无仇。

    赶出来的胡海狸碰个正着，他飞起身形，一把接住空中的蛇精，两个人稳稳落地。得到胡海狸搭救，自己没有重重摔倒地上，蛇精惶恐的表情立刻舒展开，露出心醉地微笑，“主人，谢谢你，你来得正好。”这样还正好呢？大势已去，让萧懿动员走的，又有一半，再有被杀害的，现在胡海狸这边所剩的恐怕只有百八十号，败局即定，绝无其他希望。只是救蛇精正好而已。

    形势相当严峻，战场局面变化太快，胡海狸来不及和蛇精多说话，原国师也不允许他们交谈，他和两个道朋仙友很快冲到两个人近前，原国师和其中一个人围住胡海狸，另一个对付蛇精，又打在一处。“事到如今，这可怎么办呢？”胡海狸最头疼，别人都可以撤退，不干了，只有他不行。

    “胡海狸，‘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的人剩下的没有几个，何必让最后这些忠于你的力量毁于一旦，只要你交出贵妃潘玉儿，我们就能放你、你的所有人一条生路。”这种事恐怕轮不到原国师这个草民做主吧，但是，这时候，就得这样说吧。打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见到过潘玉儿在哪儿，要是胡海狸不肯交出她，恐怕还要费心尽力去找，相当不容易，还是尽快解决最棘手的重要问题，必竟这是萧宝卷的意思。

    “休想，要带走玉儿，除非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胡海狸怎么可能相让。早料到胡海狸就会这样答复，“捉活的。”必须拿活的，不能是死口，还得问出潘玉儿现在究竟身在何处呢，萧宝卷的要求虽然高，也并不是达不到，只是多需要些功夫而已，原国师和朋友加强攻势。

    胡海狸的朋友加入到战斗中来，暂时缓解胡海狸的压力。蛇精却顶不住，敌人的宝剑穿心而过，她连喊疼和呼救的声音都没有发出，就栽倒地上，也许更多的只是不想胡海狸分心吧。不分心怎么可能，与蛇精相距不远，胡海狸看得见，他赶紧赶上去，扶起她，“你怎么样？不要死啊，蛇精。”

    蛇精勉强睁开眼睛，脸上露出欣慰地笑，“能够死在你怀里，我死而无憾。”她的头更向胡海狸怀中扎去，要寻找最后最多的温暖、爱护与体贴。“你不能死。我对不起你。”蛇精对他用情几千年，一直痴心不改，何其真挚，何其凄美，何其悲苦，最后还为保护他和潘玉儿而死，胡海狸感觉对她很愧疚。

    “是我自愿的，不怪你，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马上就要死，蛇精还给胡海狸宽心丸吃，她使尽最后的力气，凑近他耳边，“败局已定，原国师他们很厉害，我的寒今洞可以轻易被破，黑玉家园恐怕也保不住，不是安全之所，如果还能够脱身，赶紧带潘玉儿离开紫金山，逃往别的地方谋生吧。死在你怀里，我高兴，抱抱我。”胡海狸木讷地环搂蛇精。一个多么好的女人，到这个时候，还为他为他和潘玉儿的将来着想。

    说完这些话，靠紧胡海狸，蛇精就闭上眼睛，咽了气。“我——”胡海狸伤之痛之非常，继起的是熊熊燃烧的愤恨怒火，蛇精本来无辜，原国师他们也要这样残忍地对待她，置她于死地。胡海狸没有想过，他们杀死一万多大齐将士，又是何等无辜，他们只不过听从皇命、军令，才来到这儿，只因为主动来到这儿，就该死吗？战争，向来残酷无情，死人无数只是平常事。

    再多的情绪都是无用的，敌人越杀越多，自己一方的越来越少，眼见不久就要被全部消灭，还是潘玉儿的安危最重要，蛇精的话很有道理，黑玉家园并不安全，马上带她逃离此地，才是当前首要任务。“看招。”一把宝剑直刺向胡海狸，刚才还与蛇精打斗的那个人，认为已经给过他足够时间哀悼完红颜知己，现在应该是继续战斗的时候，尽早拿下他，就是大功一件，还代表这次战争可以最后结束。

    胡海狸放开蛇精，只能任刚刚由死去的她躺到地上，他的人急速往后退，不只是为躲避宝剑的攻势，他要撤回黑玉家园去，带潘玉儿离开，尽管不一定走得掉，也不能让原国师他们下到家园里面瓮中捉鳖，就算死，也要把她带在身边，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后宅大帐这儿齐兵不多，大帐里面没有发生人，便不再有谁注意。窜进大帐，胡海狸猛地张开手臂，打开黑玉家园地面的大门，直接下去。还好，在别人赶进大帐来之前，门自动关合，虽然有动静，可是并无异样，大家也就只好放弃搜寻。

    胡海狸又不见，早已为数的自己人阵角更乱，大家纷纷投降，放下兵器，只要答应在官兵撤走之前，暂且远离紫金山，以后也不再与朝廷作对，就可以被放生。下去过黑玉家园的胡海狸的朋友也不例外，双拳难抵四手，周围攻击他的人越来越多，他根本招架不住，一把大刀最终架到他的脖子上，“不准动。”朋友只好放弃抵抗，宝剑松手，掉落地上。

    “你如果答应不再助纣为虐，我们现在就放你走。”原国师不愿意看到太多无辜被伤害，遭受天谴的话，可绝对无法收拾烂摊子。“好，我不打了。”朋友垂头丧气，不过，他还是要替胡海狸说话，“海狸圈养玉狐狸近千年，她是他一手带大的，你们不应该把她从他身边带走。”

    “胡说，玉狐狸是叶思凡，早已被皇上治了死罪。皇上的贵妃潘玉儿是潘辉的亲生女儿，是胡海狸强抢的她，皇上不可能容许这样的行为，必定讨回贵妃娘娘不可。”众多将士面前，原国师必须维护萧宝卷的颜面，不能泄露、承认潘玉儿的真实身份。他讲话，特别是在妖魔鬼怪方面，还是很有份量的。

    “要不，你说服胡海狸，让他交出潘玉儿，算你大功一件，皇上一定会重重赏赐你的。”萧衍差开话题，他看得出，这个人是胡海狸很器重的好朋友。“这个——我办不到。”胡海狸的态度，可想而知，他是宁死也不会放手的。朋友却还在替他求情，“如果可能，我只希望你们可以放海狸一条生路。”

    “这就要看他自己识不识大体，皇上究竟意下如何，也许有贵妃讲情的话，还是很有可能的。你不用cao别人的心，多担心担心自己吧。”萧懿有些不屑。是啊，自己沦为阶下囚，还如何为别人的命运担忧，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无能为力，朋友低下头，长长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