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滴血
苏占没有听到后来席经武的一番话。 他只是在发挥天才名义的最后一点光热而已。 “再过几天，就该轮到席经武欺负我了吧？” 苏占自嘲一笑。 回到家里，苏占跟父母打了声招呼，便径直进入房间，盘膝而坐，双手托着石剑，继续进入感天悟地的内修状态，修炼起来。 “既然天赋无法追赶，那就从努力勤奋上拼搏上去！” “别人每天修炼七八个小时，自己就修炼两倍的时间！” “即便最后结局依然惨淡，但至少能够找一份可靠的工作，解决家里的生计问题。” 苏占考虑得很长远。 他已经想到，自己被驱逐出天启剑庭，纪薇雪因为父亲纪正元而与自己断绝往来，以前的同学们，也会因为自己是废物，对自己冷言冷语…… 事实无法改变，只能改变自己。 至少，得先在这个残酷的现实世界里，存活下去！ …… 苏占不知修炼了多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是月明星稀，漆黑一片了。 周遭一片宁静，偶尔会有狗吠之声响起。 苏占没有选择睡觉休息，而是收起石剑，身子站在窗户上，手掌一探，抓住窗户上沿一块遮雨的石头，脚步轻轻一踩，顺着墙壁就爬了上去。 一直爬到七楼楼顶，苏占落到顶楼上，而后又接着墙壁，爬上其他楼房。 最后，他来到了这片区域最高的一栋楼，足足二十三层。 呼~~~ 站在最高的楼顶，劲风吹来，苏占的头发迎风而舞。 深吸一口气，苏占抽出石剑，开始继续修炼《冲锻》第二式。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每当到了夜晚，都会跑到最高的楼顶，演练剑法。 石剑蠢笨，剑身嶙峋，没有半点美感。 可在苏占手中，石剑突刺，破空，游走，仿佛活了一样，变得灵动起来。 “《冲锻》第一式‘柔’，灵动如游鱼，剑身如轻锻，随意而舞，随意而动……” 很快，苏占的动作开始变得“缓慢”了一些，别致的韵味从石剑上散发而出，只见石剑所过之处，留下了丝丝残影。 “《冲锻》第二式‘影’，剑影重重，乱身迷幻……” 修炼天赋，可以知道一个修者未来能够达到何等高度。 但对于剑法理解的天赋，则能够知晓，这一修者能否达到那样的高度！ 天才是会夭折的。 但真正的强者不会！ 即便最后苏占会一辈子止步于铁柄剑者境界，无法寸进，但至少，他会是铁柄修者中最精通剑法，横扫同阶的存在！ 练习了一会，苏占动作一顿，停了下来。 苏占陷入沉思状态，明显感觉自己刚刚出手的角度和力道有些不对，琢磨着该用什么样的角度和力道，才能完全发挥全部的力量。 忽然—— 天空上，一滴与黑夜相融的黑红色鲜血飘落而下。 这是一滴犹如宝石般晶莹剔透的鲜血，凝而不散，透着别样的精致。 但在黑夜之中，若是不仔细看，可能根本发现不了这滴鲜血的存在。 啪嗒。 鲜血恰好滴落在了苏占的石剑上，凝而不化的宝石，一下子碎裂，溅撒在石剑上。 “嗯？” 苏占从思绪中被拽回，目光疑惑的打量了一下石剑上的那一滩“水渍”，“是下雨了吗？” 苏占抬头看了看天，伸出掌心感受了一下，并没有感受到有雨水滴落。 如果不是雨，还会是什么？ 苏占目前所在的地方是二十三楼，周围一片建筑里，他站在最高处，要说隔壁邻居的水溅撒也不可能会落到他这里。 就在苏占疑惑的时候，忽然，更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那摊“水渍”竟然直接钻进了石剑之中！ “什么？！” 苏占猛地一惊，连忙甩动手里的石剑。 再抬起石剑一看，剑身上一切如初，完全没有丝毫水渍曾经存在过的迹象。 “是我的幻觉？” 苏占疑惑不解，明明他刚才真切的看到了那摊水渍，怎么眨眼之间就消失无踪了？ 翻来覆去将石剑端详了许多遍，可不论苏占怎么看，始终找不到哪怕一丝丝的水渍痕迹。 “罢了，一滴水而已。” 苏占转念一想，即便找到了水渍又如何？一滴水而已，消失便消失了，还是修炼要紧。 继续修炼了三个小时后，眼看着天际泛鱼白，苏占这才收起石剑，原路返回。 …… 白天，苏占依然是前往天启剑庭，趁这段时间好好学习，好好修炼。 不过苏占也无法避免的，碰上那最敏感的问题。 “苏占，你以心引剑了吗？引出的是不是晶剑啊？” “胡说！以苏占的天赋，引出的至少都是灵剑！” “太期待了！天启剑庭古往今来第一人，真想看看苏占到底会引出的什么剑种！” “……” 与苏占交谈的都是修者，是苏占新加入班级的同窗同学。 不过苏占是里面年纪最小的。 这些学生当中，年纪最大的超过三十岁，年纪最小的也有二十出头。 他们里面有不少人都已经以心引剑成功，最高的为钢剑，最低的也是木剑，石剑的学生早已被天启剑庭驱逐了出去。 对于这种问题，苏占一概给出统一的答案：“尚未感应到本命之剑。” 撒谎并非苏占本意，但他现在还不能公开自己是废物的事实，必须要在别人发现之前，尽量多积累一些宝贵的剑法知识。 今天学生们都有些兴奋，原因无他，每月一度的“发工资”就是今天！ 天启剑庭极为重视学生的培养，每个月都会给学生们发放相应的资源补给，让修炼配合激发药物，以便使学生能够修炼得更快。 这些资源补给，放到市场上个个价值不菲，也只有天启剑庭，才能够如此财大气粗。 “谢谢老师。” 苏占接过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子，里面装着绿色的液体。 这是E级的激化剂，服用后能够大幅提升人体细胞的吸收能力，这时候再修炼，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激化剂的量，似乎比以前多了一些。”苏占发现了这个小细节，望向林修的时候，林修跟他眨了一下眼睛。 显然，多的这些，是林修特意给他加量的。 心里暗暗感激了一声，苏占拿着激化剂去往修炼室。 空无一人的修炼室里，苏占打开E级激化剂，倒入一点到盖子里。 盖子有刻度，可以清晰看到你摄入的量，激化剂是药物，摄入超过一定量边会产生副作用，因此每次苏占最多摄入10毫升左右。 “好热！” 服下E级激化剂，苏占只感觉一股火焰在体内熊熊燃烧。 细胞被激活，时效会维持一到两个小时，这段时间内，修炼效益会是平时的好几倍。 苏占取出石剑，开始挥霍体内充盈的力量。 “柔！” “影！” 石剑在苏占手中飞舞，犹如一条灵活的游鱼，带着重重影子在苏占身边游走。 随后，苏占修者的气势一凝，力量全部汇聚在石剑的剑尖处，猛地朝练习用的石桩刺出！ 嗤！ 石剑的剑身直接整个穿透过石桩！ “嗯？！”察觉到这一幕的苏占神色一怔。 “我的力量……竟能刺穿石桩？！”苏占难以置信。 在此之前，苏占每天都会以同样的出手速度，同样的出手力道，同样的出手角度刺击石桩。 但以往苏占最多只能刺入两三寸，力道就有所不足了。 要知道，这是特制石桩，硬度非常之高，即便是中等铁柄剑者也未必能够刺入一半，想要刺穿，至少得有高等铁柄剑者的力量！ 可这一次，苏占竟然一口气穿透了石桩。 “是激化剂吗？不……就算是激化剂增强了些许力量，也不可能让我直接穿透石桩啊！” 苏占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哪怕激化剂令他变得兴奋，力量大了一些，可即便如此，也绝对无法刺穿石桩！ “说不定是石桩材料出了点问题，再试试。” 苏占非常清楚，现在的自己就是个废物，修炼速度比别人慢几倍，力量怎么可能穿透石桩？ 一定是出了什么岔子，有别的原因。 换了个角度面对石桩。 深吸一口气，苏占屏息凝神，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专注。 他抬起石剑，划过一个半圆，气势凝结，力量汇聚剑尖，再度猛地朝石柱刺了过去！ 嗤！ 石剑无比轻松的将石柱穿透。 看到这一幕的苏占，瞠目结舌。 “再来！” 苏占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竟然在一夕之间，力量变得比之前更强了。 这不能怪他，石剑给苏占的打击很深，这几天苏占不断告诉自己，他就是个废物，久而久之，这形成了固定思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然而眼前的这一幕，等于是在告诉苏占：你不是废物，是天才，真正的天才！ 刚刚成为铁柄修者，就能够刺穿石柱？ 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恐怕天启剑庭会立即派高层下来跟苏占面对面交谈。 “砍！” 这一次，苏占没有继续选择穿刺，而是劈砍。 石剑的剑刃是钝的，割块布都费劲，只有剑尖勉强锋利一些。 按照预料中的结果，石剑劈砍在石柱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白痕。 可是—— 哗啦！ 石剑像是粗棒一样，将石桩的头部整个拍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