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永冬之地，冰雪长城
北疆的疆域极广，直到现在也没有个确切的范围，自帝国时代以来，人族将东西大陆最北端，人类帝国势力范围最薄弱、最荒芜的一片极为狭长广阔的区域，通通称为北疆。 这片区域绵延近十亿公里，横跨大陆东西，因为位于大陆最北端，自然条件极为恶劣的缘故，除了一部分世世代代生长于此的北境之民外，就只有一些商贾人士及大量驻扎于此的帝国士兵了。 北疆气候严寒，常年冰雪飘摇，且土地贫瘠，作物生长缓慢，又位于人族势力最薄弱、最边缘之处，一步跨出，便是百族退隐的禁忌之地。所以，除了一些自诩实力高超的特殊人士，一般人是不会在北疆久待的。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北疆三项全无，其荒芜落后，可想而知。 自三万年前，百族爆发大战，人族力压众族，与百族签订《百族公约》，重新划分大陆势力范围，人族独占大陆最中心、最肥沃之地，享尽锦绣繁华，而百族则是在大战之后，退居边陲荒芜之地，隐世不出。 北疆，便是公约中，人族与百族商议的分界线，缓冲地带。 在临近绝望森海的北疆最北处，有一道高达二十余丈，通体用巨石、钢铁浇筑堆砌而成的巍峨长城，其贯通东西大陆，绵延近十亿公里。 这道宛如天堑一般的钢铁长城，便是公约中，人族与百族实力范围的分界线。 长城以南，是人族国度，百族退避。长城以北，则是百族的地盘，亦是人族禁区。 这道宛如神迹一般的钢铁长城，代表了人族工艺所能达到的极致！乃是由五万年前，一统东西大陆的大乾帝国举倾国之力修建而成。 其修筑时间跨度近三千年，耗费了无数钱财，便是当时一统大陆的无敌帝国，亦支撑不住，被耗空国库，最后落得个四分五裂的下场。 长城之北，就是绵延无尽的绝望森海，恐怖诡异的寂静之岭，战败的百族便是隐居于此，公约中，将此列为人族禁区。 即便是手段通天的圣域强者，莫不是重要的事情，也不敢在其中逗留，毕竟，百族对人族，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背井离乡三万载，这里面的仇恨，可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有丝毫的减少。 就算以现今人族繁华鼎盛、无敌天下的实力，百族也时刻想着厉兵秣马，欲再次逐鹿中原。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长城以北，数万年来，人迹罕至，其中自然有很多天材地宝，珍贵药草，虽然这是百族的后花园，一经发现，便是十死无生的局面，可巨大的利益之下，并不乏一些刀口舔血的冒险者、猎魔人去往长城之外探险、夺宝。 不计其数的商人、探险家、猎魔者、战士、魔法师，纷纷涌往这些边陲之地，妄求一夜致富。在这些人的带动下，这靠近长城的边陲之地，倒是显得比较繁华，可以说是整个边疆地区最为繁华的地方了。 越过了绵延无尽的绝望森海，越过了恐怖妖异的寂静之岭，在这更北方，则是一片冰雪晶莹的景象。 无边无尽的冰雪之地，除了白色的雪，晶莹的冰之外，这里便没有任何的色彩，就连天空都是如此。 蚕豆般大的雪花，似乎永不停歇一般，无休无止的从天空中不断落了下来，冰原上，怒吼的狂风似乎永远不知疲倦一般，在冰原上怒啸、穿行，宛如成千上万条发怒的风龙。 这里，除了雪，便只有冰，没有任何其它的色彩，没有任何的生命。 这里是无尽雪原，亦称永冬之地。 这里别说人族，便是百族也无法在其中生存，这里便是生命禁区。 关于绝望森海、寂静之岭的传说，在各大公国，王国的珍贵典籍中，亦有不少的记载，就算建于五万年之前，比百族公约，比大陆五大帝国更久远的钢铁长城的记载，在几大帝国，一些密藏的古老典籍之中，亦有相关文字。 可关于无尽雪原，永冬之地的记载，却是未曾见过任何与之有关的只言片语。 只知道，自有文字以来，对于无尽雪原的描叙，便只有一句话。 “无尽雪原，冰雪长城，永冬之地，诸神陵园。” 这冰雪长城说的便是在无尽雪原中部，高达数百丈，如同山岳一般巍峨的巨型长城。 这冰雪长城，耸立在天与地的中间，就如同一座接连了天与地的山岳一般，简直是遮天蔽日。 若是走近抬头一看，只觉这冰雪长城刺破苍穹，撑破天空，比这天更高，比这地更广，根本看不到顶端，只觉头晕目眩，仿佛整个天空即将塌陷下来一般，令人心神俱丧。 这冰雪长城，厚度不为人知，自古以来，便没人越过这长城，去另一头看看。毕竟，高达数百丈的冰雪长城，不是圣域以上的实力，想都别想。 而且这无尽雪原上，不时有怒吼着的死亡龙卷，毁灭风暴，而且靠近冰雪长城的方向，越是密集，若想越过这冰雪长城，只怕是荣耀骑士或者权杖法师，都要命丧于此。 在一些野史小说传记之中，倒也有一些实力通天的人物，越过了冰雪长城，可惜没有一个人回来过，或者为人族留下有关长城另一面的只言片语。 这冰雪长城到底有多长，起于哪，始于哪，数万年来，也没有个准确数据。 圣罗兰帝国的最西处，是一片汪洋大海，这里也是西大陆的最西处，暴雪帝国的最东边，是一片绝地，无人能入其中，这里是东大陆的最东边。 两大帝国中间，则是附属于两大阵营的狂野之地的王国、公国。 从圣罗兰帝国的最西边，一路往北，能看到这如同天地屏障一般的冰雪长城，从暴雪帝国的最东处，一路往北，亦能看到这冰雪长城，中间的狂野之地，亦是如此。 所以，这冰雪长城，到底有多长，却也没人敢定论。 这道冰雪长城，就如同不可逾越的天堑一般，切割了天与地，切割了时间与空间。 究竟在长城的另一头，是一番什么样的情景，从古至今，便没有人知晓。 这道宛如神迹一般的冰雪长城，不知出现于何时，仿佛自亘古以来，便存在于无尽雪原一般。 如此巍峨、浩大的长城，除了神迹或是自然形成以外，就算穷尽五大帝国之力，修建万万年，都不可能完成。 这样的工程，已经远远超过了人类的工艺水平、整体实力，甚至超乎了人类想象的极致。 比如北疆的钢铁长城，就是仿造这无尽雪原的冰雪长城而建，只不过，无论高度，厚度，都是缩小了接近十倍。 就算钢铁长城，亦是修建了三千年，而且将一个庞大的，一统大陆的无敌帝国给硬生生的拖垮了。 而且无尽雪原的条件与北疆相比，恶劣何止百倍？ 可以说，无尽雪原冰雪长城的难度比北疆钢铁长城的难度，起码相差了几个量级。 此时，无尽雪原，冰雪长城之巅。 两个身穿白袍的年轻男子相对而坐，中间隔了一条桌，桌上摆着一壶茶，两个碗。 左手边的男子身材瘦削，白发胜雪，他的脸庞左边温润光泽，面如冠玉，右边脸庞在长城之巅狂风的吹拂下，现出了好似被千百万只虫蚁噬咬过一般的坑坑洼洼，恐怖瘆人，中间更有一条长长的刀疤从他脸上横切而过，只看这伤口，就知道这刀疤几乎将他的头颅从中间劈开。 这男子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他正是杨明的大哥，残。 却不知，这两年多年，残为何到了这无尽雪原，更是来到了这长城之巅。 却见与他相对而坐的，是一名紫发青年，面容说不出俊朗亦说不出丑陋，总是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蕴含在其中，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他的眼睛。 紫发青年的眼睛，通体是紫色的，唯独瞳孔处，透出一丝妖异的血红，如同画龙点睛一般，这双眼睛，好似能摄人灵魂，又好似能看穿人的心思，极为诡异。 此刻，残的目光却并没有看那紫发青年，而是看着桌子上，冒腾着滚滚热气的茶壶。 茶壶晶莹剔透，几近透明，竟然是用冰块做成，茶碗亦是一般颜色，显然是相同的材质。 茶壶底下，也不见焰火。 不一会儿，在这极度严寒的天气，只见那茶壶上的热气越来越盛，直到最后冒出了滚滚的热浪。 那紫发青年面带微笑，伸手一引，笑道：“兄台，茶已泡好，已可饮用。” 残抱拳施了一礼答谢，给青年及自己各斟了一碗茶，茶水清亮，残轻泯一口。 “此次结伴前行，兄长的手段可谓是惊天动地，如同神人也。就如刚刚这壶茶，其中的学问，相比天下间能做到的，也不出五指之数。”残由衷赞道。 紫发青年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道：“无非是些cao纵水、火，调和五行的法门罢了，也说不得多大的玄妙。你我二人谈得来，这便是天大的缘分，须不知，这世间虽大，芸芸众生繁多，能与我平心而谈之人，却未曾有过。” “世间正邪黑白本为同源之水，清浊善恶终有同流之时。世人皆以我为魔，须不知，你若心中无魔，魔从何来？可笑这世间苍生如恒河沙数般繁华，却尽是些不明事理的蚁喽之辈，何其悲哉！”紫发青年眸子中，闪烁着妖异的红光，端起手中茶碗，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