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摇滚浪人
何奈赶紧摸出遥控器关了电视。“啊,死老鼠!”碧玉突然惊呼着指着盘子,双手抱着头,吓得浑身颤抖。何奈听了也是大吃一惊,赶紧凑过头来张望着。“不可能啊,我看看!”这老头一听说菜里居然还有死老鼠,又惊又气,立即走过去想看个究竟。 何奈盯着盘子看了半天,连根老鼠毛都没发现。突然,他听到老头子闷哼一声,趴到了桌子上。“你!你怎么可以?”何奈气愤地说。碧玉根本没理他,她将老头儿拉过去坐在椅子上,然后掏出一叠钱在桌上,拿起那包衣服,转头对何奈说:“笨蛋,快跑啊!哎~回来,背着我!”何奈背着碧玉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他们走之前看了一下,那位老太太还在院子里洗衣服呢,看来她没那么快出来。 “玉儿,这么做,我们不是真的成劫匪了吗?天哪,你把他怎么样了?”何奈边跑边慌张地说。 “猪脑经,我只是弄晕他而已,钱还多给了不少,这算哪门子的劫匪?”碧玉怒斥道。 “可是,你没必要把他弄晕啊。”何奈还是不解。 “无奈之举咯,就算他当时不举报你,没准你刚刚出门,他的电话就打了出去,那就等着受死吧。”被碧玉这么一说,何奈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得沿着路向人少的方向跑去。他隐约中听到了警车的声音,心中一阵的紧张,大声骂道:“这都是怎么了,连我自己都觉得像逃犯似的,他们好无耻!” “可不是吗,什么狗屁正道,做起事情来一样的心狠手辣。”碧玉附和道。 这时,一辆破旧的银色“现代”轿车从身后开了过来。何奈向车子招了招手,这车子居然还真的停了下来,车窗滑下后,里面传来一阵动感的摇滚乐,一个长发飘飘的年轻男人探出头来问:“要搭车吗?想去哪里?”这个男人好像不用长胡子一样,下巴光光的,脸上也嫩嫩的,那双细小的眼睛还很有魅惑力。 “神农架。”碧玉说。 “啊?”这人明显惊讶了,心想是不是听错了。碧玉说了第二遍后,他才确认没听错。他笑着说:“要几千里路啊,你们坐飞机或者乘火车好了啊。” “兄弟,可以顺路带我们一程吗,她腿脚受伤了没办法走。”何奈哀求着说。因为那家老两口子随时都有可能报警,他们得想办法趁早离开附近才行。 这人看了看他们俩,说:“上来吧。” 何奈一进车子就闻到了一股nongnong的香水味,这男人一头的黄绿色披肩长发,后面还扎了个辫子,怎么看都怎么古怪,何奈心想不会又遇上同性恋了吧?略微宽心的是,车内比较干净,座椅很柔软,除了香水味外没有其他什么异味。 “呵,这音乐听起来好爽阿。”碧玉笑着说。 “哈哈,多谢夸奖了!”那长发男人变开车边摇头晃脑。 “啊,这么说,这音乐是你弹的?”何奈奇怪地问。 “是啊,刚刚作的新曲子,不错吧?”长发男人得瑟地说。 “哇,真看不出来,原来你是个音乐家啊。”何奈惊讶道。 “过奖啦,哪里敢称得上音乐家,只不过是个音乐浪人罢了。这次去白石山,就是为了领略一下雄奇秀美的景色,还有那让人胆战心惊的玻璃栈道,在海拔一千九百多米的玻璃栈道上弹着吉他,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爽啊!或许可以激发不少的创作灵感。你知道吗,动感劲爆的旋律是需要灵魂的,这种灵魂的深处其实更像是一种宁静的美。”一谈到音乐,这个长发男人话开始多了起来,他后面说的有点儿玄乎,何奈没怎么听懂,碧玉倒是挺感兴趣的。 “白石山?这可是道家三十六洞天福地之一啊,好地方好风景!帅哥,要么我们也随你去白石山看看,好吗?吉他我没弹过,不过我的古琴弹得很好哦。”碧玉开始套近乎了。果然这招奏效了,这长发男人一听还有个会古琴的,立马来了精神,开心地说:“好啊!都是弹奏乐器,其实是相通的,弄不好,我还可以借鉴一些古琴的手法。” “哎,对了,你们不去神农架了吗?”他突然想到了“正题”。 “反正啊,我们都是出来玩的,哪里好玩就去哪里咯,先去白石山,然后去神农架也可以啊,路途嘛也不算绕哈。”碧玉笑着说。 “嗯,好!那我们就一起出发吧。”长发男人继续摇头晃脑起来,车子却开得飞快。一路上,他们相聊甚欢,原来这个长发男人艺名叫流光,他是一名地地道道的摇滚浪人,他居无定所,没有固定职业,十多年来一直四处漂泊追寻着他的音乐梦,平日里在街头、地铁口、酒吧、迪厅等地方演奏赚点零用钱,更多的时间则是进行音乐创作,正是这漂泊的生活给了他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他的音乐梦,或许与绝大多数音乐人不同,因为他不追求金钱,不追求名誉,而是纯粹的追求音乐的真谛,追求自身心灵的解脱。 他们路上休息了一会儿,吃了顿午餐,当天午后就“杀”到了白石山下。“朋友们,出发咯!”流光开心地高呼着,拿起副驾座椅上的吉他就走出了车门。 “哎,我说玉儿,看你高兴的样子,可你的腿——还能爬山吗?”何奈奇怪地问。 碧玉伸了个懒腰,说:“到了这么好玩的地方,腿自然就好咯,再说了,如果爬不动了,不是还有你吗?哈哈!” “啊,我背你爬山啊?好好好,走吧!”何奈一脸的苦涩。 这白石山果真如流光所说,风景秀丽、山势奇伟,更为奇特的是整座山就像白色大理石堆砌的一样,层层叠叠的白色页岩耸入天空,看起来十分震撼。不过嘛,最震撼是那一条玻璃栈道了,这条栈道孤悬在悬崖峭壁中间,抬头望去是耸入长空的峭壁,俯首看去脚下透明的玻璃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悬崖边上是云海中若隐若现的白色群山。
这条玻璃栈道上,很多游客只敢扶着石壁行走,不敢往下看,生怕一不小心掉了下去。何奈也没好到哪儿去,老早吓得双腿发麻,双手扶着石壁小心翼翼地走着。碧玉看了哈哈大笑,动不动跑过来将他向外拉一把,吓得他大呼小叫的。 “呵呵,要是到了天庭,不是更吓得走不动路了?我看啊,就你这德行,十辈子也修不成仙。”碧玉鄙视地说。 “我要成仙干嘛?能保住这条小命就不错咯!”何奈摇了摇头说。这时,一阵吉他声传来,原来是流光这家话,他居然依靠在险要处的栏杆上尽情地弹着吉他,劲爆动感的音乐在这空中走廊里传开,群山隐约传来阵阵回声。他不仅是弹奏,还同时尽情地舞动着身体,何奈真为他捏了把汗。 “风雨人生,载歌而行,走一路山水,观一世风情。这样的人生旅途,可谓花香满径,丽日倾心。说实话,我好羡慕他的潇洒任性。”碧玉突然停下来,看着流光那恣意挥洒的身姿说道。 “是啊,你说的好美,可是我们身不由己啊。”何奈很无奈地说。 绷紧了神经的游客们也顿时松了口气,不约而同地看着流光的精彩表演,还有一些人在鼓掌。路过的很多人都向他面前的帽子里投入了硬币,帽子里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原来他在“化缘”!看来这次“化缘”很成功,很快他就收起了帽子——实在装的太多了。 “兄弟,厉害!”何奈走过去,竖起大拇指说。“这么远带我们过来,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呢,要么这样,晚上我请客,小酌两杯怎么样?” “好啊!”流光爽快地回答道。 终于,一天的游览结束了,碧玉居然没有再要何奈背着,这恢复能力还真不一般。晚上,何奈、碧玉、流光三人在山顶某处小酒馆里轰轰烈烈地“海餐”一顿后,各自回房休息去了。何奈、碧玉仍住两隔壁,经过一天的劳累,何奈倒下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啊!”何奈大惊着从床上跳了起来。他看看窗外,月色很明亮,应该还是半夜吧,后背的那颗胎记又痒了,他用手一摸,感觉好像又长大了不少。在睡梦中突然惊醒,又记不清噩梦的内容,虽然这感觉很不舒服,但他却感到很亲切。回想上一次的惊醒,还是初次遇到符雨倩的那一天,那一次的印象特别深刻。这时,他又想起了太湖边小镇上的日子。何奈低声自语道:“敦叔、阿杰、胖子,你们都在哪儿?雨倩,你又在哪儿?”这么一想,何奈睡意全无,他没有开灯,一个人走到窗前默默地看着窗外的月色。突然,窗外的月色中闪过了几个人影,虽然他们速度很快,但很明显那的确是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