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车祸醒来
初语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黑暗，一点光亮也没有。她能听见身边有人站起身的摩擦声，可以闻到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身体的疼痛感告诉她，这不是在梦中。 黑暗中，她想起身，被一只手扶了起来，背靠着枕头。这时初语听见了高跟鞋走路的声音，是mama，她听见了mama打电话的声音。 “初语，你总算醒过来了。” “妈，我是怎么了，我觉得浑身上下都好痛。”初语一边说话一边颤抖着身体。 “哎，你出了车祸，眼睛失明了，不过医生说还有希望治好。你就安心的待在这里吧……” “啊——”初语没有继续听mama讲话，她忍不住大声的尖叫了一声。这一声尖叫，仿佛划过了划了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暗，留下了残余的符号。 初语不安的抓住了身前的被子，却发现手背很痛，这时，一双手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初语，你还在打吊瓶，不要乱动哦。”初语mama在一边提醒道。 “你是谁？”初语颤抖的声音问向身边的人。 半响，对方无语。 初语再次问道：“你是谁？” “他是我请来的护号，天生不能说话，哎，我一会儿还要去照看你爸爸，你就凑合一下吧，有事告诉他就行了。” 初语听后没有再说什么，此时她的不安感远比疑惑严重的多，她愣在那里，可以听见自己因为害怕喘息的声音。 初语在mama道别后仍然静坐在那里感到惶恐不安。失明对于一个画家而言相当于失业，失明更会阻碍生活的发展。初语说：“我怕我会一直这样，活在黑暗中，走不出来。” 这时，一旁的苏哲看着初语的样子感到非常担心，但是他又不能讲话，他只好抓住了初语的另一只手，他希望自己手心传递的温热能够给她带来温暖的感觉。 初语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用意说道：“谢谢你。虽然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但是，谢谢你。” 初语戴起了耳机，手机里随机播放的音乐分外耳熟：“站在狂风的天台一望无际，这一座孤独的城市，在天空与高楼交界的尽头，谁追寻空旷的自由……”这是顾铭曾经在学校演出上唱过的歌曲《给未来的自己》。 近乎绝望中的初语想起了曾经手臂受过伤的顾铭，想起了那段时间安慰他的自己，他们一起走过了那段低谷的岁月。往事让人心伤，却也值得深思。初语想到这里，她认为自己还是有希望摆脱黑暗的，不必为此绝望，她要对自己有信心，她相信自己有一天，也会像当初的顾铭那样，走过自己的人生低谷。 在这样的一个时刻，初语下定决定同病魔作斗争，展望未来的自己，她相信自己，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初语配合接受治疗，医生也经常告诉她，恢复的希望很大，初语没有再想那些负面的想法，她在空闲的时间就听听音乐，或者自言自语似的跟身旁的护号讲讲话，这一次，她讲到了苏哲。 “跟前任在一起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总是忘不了他。不过他也放不下他的前任，我们两清了。”初语说完，自嘲的笑过。 “和苏哲在一起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高中女生，我那时候很普通，也没有人会欣赏我的才华，但是他一直在支持我，只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骗我。”初语说到时，情绪有些激动。 “我想不明白，他明明知道自己迟早会出国，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还要告诉我，他不会出国。他爸爸说话的时候，我好害怕，过后我大哭了一场，心里好难过。他走的时候我大病了一场，怎么醒来的我不记得了。”初语说完，眼中的泪水喷涌而出，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我好恨他！不能原谅他！”初语说完这句话，擦干了眼泪，呆愣在那里。 这时她听见玻璃打碎在地板的声音，然后是清扫玻璃渣的声音，她问身旁的人：“发生了什么？”说完，她才想起对方不能说话的事实，她只好继续沉默。 初语mama来的时候和苏哲使了个脸色，对她说道：“初语，你怎么了，眼睛都红了。” “我，没事儿，妈，你不用担心……”初语解释道。 “哎呀，初语，你千万不要想不开了……”初语mama话还没说完，苏哲对她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去了外面的走廊。 初语mama问他：“苏先生，为什么，你不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苏哲看向她说道：“事情的真相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完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天，苏哲接到了一个电话，就交代了林mama后出门去了。夏雨开车带他一同来到了机场。苏哲对夏雨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颜诗琪还有感情吗？”夏雨思考了一下说道：“当年我确实挺喜欢她的，后来发生了那件事后也愿意同她成为朋友，现在我们都要各自的对象，大家幸福就好。” 苏哲看着夏雨眼角扬起了笑容，仿佛在憧憬着幸福这条深远的光明大道。 夏雨这时候说道：“你还不打算把事实告诉初语吗？这样下去要瞒到什么时候呢？” 就在这时，苏哲眼睛飘向远方，眼中含着微笑，他对着不远处的颜诗琪打招呼，颜诗琪和他丈夫一起来的，见到他们两个很快便热情的走了过去。 夏雨对颜诗琪说：“你来的正好呀，我们现在有一个特别头疼的问题呢。” 颜诗琪询问道：“什么问题呀？” 夏雨说：“电话里也跟你讲过，初语失明住院那事儿，苏哲天天去照顾她，但是现在还瞒着她呢。” 颜诗琪听后看向苏哲说：“开不了口？” 苏哲听后低头一笑没有说话。 颜诗琪说：“这件事情，我来跟初语讲。” 医院内，初语正在一个人发呆。这时，颜诗琪走到了床边，握住了初语的手说道：“初语，你猜我是谁？” 初语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她有些情绪激动的说：“颜诗琪，你回来了？” 颜诗琪说：“是呀，我们终于又见面啦。初语，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结婚了。” 随后颜诗琪开始给初语讲这些年她在外面的生活：“我那时候一个人去了西藏旅行，就认识了他，他和我是同乡，很照顾我……” 初语问她：“所以你这次回来是打算在本地定居？” 颜诗琪说：“这里有太多的伤心事，我本来想一走了之，但是是他让我感受到了幸福和温暖，所以以后不管住在哪里，都无所谓的。” 初语说：“真羡慕你。” 颜诗琪说：“初语，你的幸福也在等着你。” 初语不解，问她是什么意思，颜诗琪说：“你住院的这些天，一直都是苏哲在你身边照顾你。” 颜诗琪见初语听后一愣，继续说道：“当年的事情，你误会他了。” 初语感到十分迷惘于是问她：“什么误会？我不明白。” 颜诗琪说：“苏哲的确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出国，最后出国是因为他父亲答应只要让他出国就摆平论坛那件事，那件事当时如果不是他爸爸出面，可能会吃官司进监狱的。” 初语听到感到十分震惊，半响她才说话：“所以，他让我恨他，他却自己承受痛苦？” 颜诗琪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你还能接受苏哲吗？” 此时初语的眼中满是泪水，她伸手去胡乱擦拭自己那双看不见光明的眼睛。 颜诗琪连忙伸手制止，说道：“你的眼睛还在恢复期，不能发炎，别哭了，初语。” 初语心下一狠，终于没有再继续流泪。她静坐在那里不说话，颜诗琪就坐在一旁陪伴着她。 颜诗琪问初语：“想和苏哲讲话吗？” 初语点了点头。 颜诗琪拿出手机拨通了苏哲的电话。 随后，苏哲和夏雨都来了，初语听见了夏雨的声音，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想起了他们四个人在一起的那段美好的时光，窗外的树叶随风摇曳，散发着绿色的生命气息，青春不曾散去。 夏雨和颜诗琪随后就出门去了，留下了苏哲和初语独处。 初语说：“我已经知道事情的整个过程了，我心里还恨过你，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苏哲说：“几年不见，说话这么见外。” 初语伸手摸索着苏哲的身影，然后抱住了他的身体：“现在误会解开了，一切都会变好的，就让我们一起寻找属于我们的幸福吧。” 苏哲将初语抱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发丝：“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三个月后，初语开始发现自己的眼睛渐渐的在恢复光明，有一天，医生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就是她可以不用再住院治疗了，但私底下要保护好自己的眼睛，以防复发。 这天出院以后，苏哲问初语想去哪里，初语告诉苏哲是艾青高中。 苏哲说：“既然要去艾青高中，不如把颜诗琪和夏雨也喊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