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虽然才中午时分，但天色渐暗，估计马上又会有一场大雪来临。 徐啸虎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上，狂风呼啸着拍打在他的脸上和身上，但他仿若没有感觉。 心乱，也就变得麻木了。 郭芙蓉的话，犹然还在耳边回荡。 此时离闽南之行已经有两年，但人生短短几十载，尤其女子的青春，红颜易老，又能有几个两年，哪能禁得起挥霍？ 可惜当时自己走得太坚决，但自己也是不得不坚决。 说实话，还是徐啸虎大男子主义太重了，因为他武功尽失，若是还留在沈嫣然身旁，配不上后者不说，更还有吃软饭的嫌疑。 而且就算沈嫣然不介意，徐啸虎自己也受不了别人的异样眼光，况且当时他隐隐感觉沈家个别人对他的态度已经有所改变。 所以他毅然离开，并且从此不再相见，甚至连联系都没有。 至于这件事是对还是错？恐怕不是一言两语一朝一夕可以说得清楚的。 …… 如此毫无目的地走了也不知多久，不过永安城之大，仿佛没有尽头，徐啸虎一直往前却走不到边。 大雪终于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不多时徐啸虎身上便已经多了一层薄雪，他的头发和眉毛皆成白色，仿佛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 正感慨唏嘘间，徐啸虎感觉到眼前多了一个人影。 来人一身白衣，在这大雪天里，显得十分单薄和瘦弱。 徐啸虎看着眼前人，突然开始恍惚起来，不知此时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境里？ 因为眼前人赫然就是沈嫣然。 两年的时光过去了，但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点痕迹，还是那般淡雅，脸上不施粉黛，只要看上一眼，便让人觉得十分的清新，脱俗和自然。 寒风吹起她的衣裳，仿佛可以把她给带上天空，因为她本就不属于人间，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徐啸虎不是没想象过和沈嫣然见面的情形，可此时真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他却不知该如何说，该如何做？ 他就像一个木头人，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沈嫣然轻移莲步，她的身子很轻，踩在松软的雪地里也就留下淡淡的痕迹。 她越走越近，徐啸虎的心也跳动得越来越激烈，仿佛可以从他的胸腔之中蹦出来，他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沈嫣然终于停下脚步，她与徐啸虎之间的距离，不足三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徐啸虎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心跳…… 沈嫣然轻轻一笑，仿佛可以融化世间的任何东西，徐啸虎原本还沉郁的心情，一下子拨云见日放晴起来。 沈嫣然跨出了第一步，接下来自然要轮到自己了，徐啸虎突然发觉，原本自己有千言万语的，但在此时，竟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你好吗？” 这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句问候语，但这是徐啸虎凝练了满肚子的思念和倾慕才从口中蹦出这三个字的。 沈嫣然轻启朱唇，反问道：“你是问之前，还是现在？” 徐啸虎立即回道：“都有！” 他心中甚至想清楚地了解沈嫣然这些年是如何生活的？过得怎么样？ 沈嫣然盯着徐啸虎，回道：“之前我过得还行，今天嘛，当然会更开心一点。” 心中有想念的人，纵使日子再难熬，也终究是甜的，因为心中有那么一个盼头；如今终于见到想念了两年的人，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但这些话，沈嫣然并没有说出来。 不是因为矜持，而是因为——此时的徐啸虎已经是有家室的人。 所以纵使她心中再激动，也只能把一颗火热的心深藏起来。 徐啸虎不知沈嫣然说的话是真是假，只是条件反射般点点头，说道：“那就好。” “你可真难找，我可是寻遍了大半个永安城的。” 徐啸虎此时才发觉，前方不远处便是永安城的东门，而宋夫子的小宅子，可是在西南角落，沈嫣然说的寻遍大半个永安城，一点也不夸张。 不过看沈嫣然气定神闲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跑了几十里的人，想来这两年来，她的武功又精进不少。 徐啸虎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本来要去找你的。” 沈嫣然故意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徐啸虎一愣，是啊，自己找人家做什么？ 一来非亲，二来非故——哪有故意两年不联系的故人？ 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和沈嫣然见面的情形，当时她飘然踏水而来，惊艳全场。 如果时光能倒流，徐啸虎真希望自己能回到那一天。 虽然那时的沈嫣然完全不认识自己，但终究有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他弱弱回道：“我们应该还算是朋友吧？” 沈嫣然又反问：“你心里还有我这个朋友吗？” 徐啸虎默然不语，总不能说自己从未忘记过她吧？那样又将家中的于小雪置于什么地位？ “好啦！”沈嫣然转移话题，说道，“看你的样子，还没吃饭吧？当年的闽南我都没请你吃过饭，今天我要好好尽地主之谊。” 徐啸虎连忙道：“客随主便。” …… 秉着就近的原则，沈嫣然选了一家比较上档次的酒楼。 二楼，不仅地方敞亮，桌与桌之间还用屏风隔开，更只要的是，从此间往外看，还可以顺带欣赏雪景。 徐啸虎当然没什么心思往窗外看，他的心都在沈嫣然身上。 沈嫣然把手中拿着的包裹轻轻放在桌上，问道：“听说你成亲了？” 徐啸虎没有犹豫或是解释，点头道：“是的。” 沈嫣然眼里闪过一丝哀怨，当郭芙蓉告诉她徐啸虎成亲一事，她心中还存有一点的侥幸，希望郭芙蓉听错什么的，但现在，她终于可以死心了。 她继续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祥熙二年，七月。” “她对你好吗？” “很好。” 沈嫣然问道：“她长得好看吗？” “好看。”徐啸虎很快又补充了一句，“但比你会差上一点。” 沈嫣然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说道：“那又有什么用？”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但现在人家都有妻室了，自己纵然美若天仙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