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草庐有美酒 世间有贤人

    看完山中美景，回到草庐饮几杯美酒，人生如此逍遥，夫复何求。酒至半酣，孝直长揖道：“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乐府有诗云：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荀子言：神莫大于化道，福莫长于无祸。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是故，学习方能成就人生，教化方能开明众生。一人之乐是小乐，普天同乐才是大乐，一人闻道是为小道，天下开明是为大道。故小弟准备在终南山修建学馆，请水镜兄以及诸位兄长出任学馆夫子，还请成全小弟拳拳赤心。”孝直躬身长揖。

    水镜先生等人听毕，变色都严肃起来，气氛变得紧张。司马兰笑道：“我伯父和几位叔叔是闲云野鹤之人，不问世事，你不知道吗？”孝直道：“我固然知晓，故而我将学馆建在终南山上，远离城市喧嚣，只有静心的学子和传道的雅士。一来终南山环境清幽符合诸位兄长的追求，二来传道与学子可以教化世人成千古功业，三者如今乱世学道坠废此时重视学道利于苍生。”水镜先生扶须笑道：“人言法孝直长于辩论，今日一间可见一斑啊。既然你不嫌我这个糟老头子迂腐，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答应你在终南山学馆讲学五年，算是对你我友情的答复。他们几位，我就管不着了。”剩下几个一间水镜先生都松口了，于是也不好难为孝直，都答应留在终南山讲学。孝直大喜答谢，孝直心里可是清楚，这几个人都是宝贝疙瘩，他们能教出像孔明徐庶这样的高徒，这对未来是极为重要的。

    废话休要繁琐，话说孝直既然搞定了雅士兄弟，就马不停蹄赶回长安，请汉主拨款修建学堂，学堂修建的大方典雅，在山中与林木掩映，又不失清幽。汉主欣然采纳，不几月，学堂建成，制备文房用具，搬入经史典籍，选拔聪慧才俊入内。

    这日汉主接到管仁和孙平的辞官奏折，不知如何是好，叫来孝直参议，孝直笑道：“他们两个想再进修一下，也是好事。陛下可亲自送他二人入学，行父母礼。他二人必定以子女之礼拜陛下，以后永远忠于大汉。”汉主嘉纳其言。原来，孝直此前早就写信给管仁和孙平，大体是建议他们先辞官，进入学馆学习几年，再出仕不迟。

    学馆匾额上书四字：水镜山庄。一副对联是孝直写上去的，挂在山门外：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从各地选拔了一百多个最优秀的年轻人送入山庄学习。汉主请水镜先生出任山长，水镜婉拒，说是只愿做个夫子。孝直建议汉主担任山长一职，汉主应允。此后山庄出来的学生名义上都是汉主的弟子，汉主自然欣慰不以，常常来山庄嘘寒问暖，与学子感情甚好。

    冬去春来，春水泛滥，万木苁蓉，群山染翠，百花绽放。孝直在王越家做客，恰好遇见一位武生衣着的貌似西域人，见礼完毕，武生道：“既然剑圣有客人到此，不便多加打扰，莫要失约。告辞。”话音一听便知不是中土人士。王越面色微微忧虑送客。

    孝直不解问道：“兄长，此人是谁？怎么从未听你说起过？”王越只是摇头叹息，孝直也不便多问，只有何秀在一旁面色忧愁。兄弟两摆桌吃饭，饭后，王越才讲起了那段故事。

    原来，早在王越武艺达到顶峰时候，在天水抗击完羌王之后，在道上遇见一位病倒的女子，王越见其病的严重，就将其带到客栈，请来大夫为其治疗，当时大夫说此女子急火攻心，才导致病的如此严重，需要天山雪莲方能治疗，否则普通黄连根本无用。王越当时又不能撒手不管，只得独自前往天山，天山风雪漫天，寒冷无比，王越硬是顶着风雪采下了一朵雪莲花，拿回客栈将那女子治好。

    病好之后，那女子对王越十分感激，问起缘由才知道，那个自孩子生的美丽，在西域是数一数二的俏女子，那个女子父母受了当地的一个富豪的礼物，要将其嫁给富豪，还联手弄死了那女子的本来的布衣相好。女子见到他相好的尸体的时候，急火攻心，口吐鲜血，后又被富豪派人追拿，就牵了一匹好马，一路往东逃命，沿途用首饰换些吃食，最后终于病倒在道上。

    那女子叫阿罗儿，在被王越治好后，不知往何处去，王越当时已经与何秀约好在洛阳见面，王越就治好带着她一起返回洛阳。一路上王越照顾着她，让她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心中暗暗喜欢上了王越这个俊男，甚至常常暗自寻思要以身相许。

    来到洛阳，阿罗儿见到了王越的妻子何秀，姿色不及她一半，却与王越情意绵绵，心中恼怒，就向王越摊牌了，王越大惊不知所措。可是王越是忠一之人，绝对不会抛弃何秀的。王越最后选择了拒绝阿罗儿的爱意，阿罗儿又跌入了极端的愤怒与失落，既然不要她为何还要救了她，干脆那次死掉算了。可是这一次阿罗儿坚强了很多，她没有独自流泪，离开时，却誓言一定要王越后悔。

    阿罗儿此后偷偷回西域，将天竺传去的波若心经偷出研习上面记载的武功，波若心经是西域武功最高秘籍，西域人们只是知晓，一般都不知藏在何处，几年前阿罗儿与他的相好偷偷在寺院背后约会的时候，见到一位老僧人在寺院背后的小山上打开一扇石门走进去了。他们好奇，后来也悄悄跟进去，最后才知晓，那歌隐蔽的石洞里面就是暗藏波若心经的地方，当时他们只对彼此的爱情看的最珍贵，就不敢妄想偷取波若心经。阿罗儿那次回去就将波若心经悄悄偷出，手抄一份，才放回原物。阿罗儿苦心修炼武功，誓言一定要打败王越那个负心汉。

    三年后，阿罗儿已经将波若心经练得八成境界了，就来寻王越，与王越比武。王越不想与她动手，可是她却要杀王越的妻子何秀，王越无奈被迫与其动手。阿罗儿杀气冲冲，王越每每退避三舍，不愿出剑，斗了半日，王越竟然处于下风。后来王越被迫无奈，一招必杀技偷龙转凤，卖个破绽，吸引阿罗儿来攻，王越的避开攻击，两向对飞，剑鞘从身后飞出，准确击中阿罗儿后背的xue道，阿罗儿定在原处不得动弹。王越方才带着何秀离开。阿罗儿却在原地高喊：“你不杀我，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此后王越与何秀为了避开世俗，躲避阿罗儿的sao扰，就隐居在荆州，一居便是十多年，以为阿罗儿不会再来寻找麻烦了，奈何，阿罗儿还是找到了长安的王越。唉，冤孽。百日前来送口信的就是阿罗儿新收的弟子，阿罗儿数十年苦心钻研武学，为了就是要打败王越。数十年前王越虽然将阿罗儿制住，可是十年后的王越就没有把握了。

    何秀深爱着王越，王越也深爱着妻子，可是阿罗儿也是个苦命的女子，谁也没有错，错的是命运，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此番前来传达口信的年轻人说，清明节要王越准时到华山与阿罗儿比武，若不前往，就要杀的王越全家鸡犬不留。

    孝直也不知如何是好，此番只有赴约了，可是赴约就要生死相搏，这有是何苦呢。人生有好多的无奈。

    清明节那日，孝直请求与王越一同前往，王越应允，阿罗儿应该不会伤害孝直。登上华山，华山崎岖难行，山路陡峭入云，行至山峰，早有一女子迎风而立，姿容甚美，风扶衣袋猎猎有声，王越提剑上前见礼。

    阿罗儿一见到王越，不由自主地上前走一步，伸手似乎要抚摸王越久违的仪容，可是瞬间又收回脚步，面色冷峻。冷声道：“越哥哥，你还带一个帮手，可是谁帮你也没用，你若是还不愿和我在一起，就不要怪我无情。”说着就将手中的长剑向胸前一横。王越摇头道：“阿罗儿，这位是我结拜兄弟，他只懂一点轻功，基本不会武功。我已经躲了十几年了，你还是耿耿于怀，你这又是何苦？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我和你嫂子一心一意，我不会对不起她的。”阿罗儿大喝一声：“看剑！”长剑划破长空，一招犀利的直奔中军，王越一间不敢怠慢，以剑格挡，身子立即闪开。阿罗儿哪里肯舍，迅速转身飞起，手中剑招摆开，哗哗哗，刺出千万朵剑花，王越连忙后退，手中宝剑出鞘连挡数剑，被逼迫到悬崖边上。孝直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

    之间王越脚下踩的石块已经从崖上落下去了，王越额头冷汗冒出，手中剑招却并未慌乱，足见剑圣之名并非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