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南蛮入侵(5)
却说法正渡过了泸水,下寨安营大赏三军,聚集众将于帐下道:“孟获第二番擒来,我让他遍观我营寨虚实,就是想引诱他来劫营。我知道孟获对兵法有些知晓,我就以粮草兵马炫耀,让孟获看破我军的破绽,必定用火攻。他让他弟弟诈降,想让其作为内应。我擒他三次,而不杀他,就是要让他心服,不想灭他族类。我今天就明确告诉大家,不要怕劳苦,用心报国,收得南蛮归心,方才永去后患。”众将拜服道:“将军智.仁.勇三者足备,虽子牙.张良不能及也。”法正道:“我怎敢与古人相比,全都是你们的尽力,才能成就功业。”帐下诸将听得法正之言,尽皆喜悦。 却说孟获受了三擒之气,忿忿归往银坑洞中,随即差心腹之人赠送金珠宝贝,往八番九十三甸等处,并蛮方部落,借使排刀獠丁军健数十万,克日齐备,各队人马,云集雾拥,俱听孟获调用。伏路军探知此事,来报法正。法正笑道:“我正想让蛮兵都来,看看我的本事呢。”于是上马而行,正是:若非洞主威风猛,怎显法正手段高! 却说法正领一行人等,前来查探地势。前有一河,名曰西洱河,水势虽慢,并无一只船筏。法正令伐木为筏而渡,其木到水皆沉。法正遂问吕凯,凯曰:“闻西洱河上"流有一山,其山多竹,大者数围。可令人伐之,于河上搭起竹桥,以渡军马。”法正即)~调三万人入山,伐竹数十万根,顺水放下,于河面狭处,搭起竹桥,阔十余丈。乃调大军于河北岸,一字儿下寨,便以河为壕堑,以浮桥为门,垒土为城。过桥南岸,一字下三个大营,以待蛮兵。 却说孟获引数十万蛮兵,恨怒而来。将近西洱河,孟获引前部一万刀牌獠丁,直扣前寨搦战。孝直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手执书卷,乘驷马车,左右众将簇拥而出。孝直见孟获身穿犀皮甲,头顶朱红盔,左手挽牌,右手执刀,骑赤毛牛,口中辱骂。手下万余洞丁,各舞刀牌,往来冲突。 法正急令退回本寨,四面紧闭,不许出战。蛮兵皆裸衣赤身,直到寨门前叫骂。诸将大怒,皆来禀孔明曰:“某等情愿出寨,决一死战!”法正不许。诸将再三欲战,法正止曰:“蛮方之人,不遵王化,今此一来,狂恶正盛,不可迎也。且宜坚守数日,待其猖獗少懈,我自有妙计破之。”*G a*j z6S)j$p !Z/k!u;f,z&E8Y 于是蜀兵坚守数日。孝直在高阜处探之,窥见蛮兵已多懈怠,乃聚诸将道:“你等敢出战否?”众将欣然要出。法正先唤赵云、张苞入帐,向耳畔低言,分付如此如此。7|二人受了计策先进。却唤王平、马忠入帐,受计去了。又唤马岱分付曰:“吾今弃此三寨,退过河北。吾军一退,汝可便拆浮桥,移于下流,却渡赵云、张苞军马过河来接应。”*马岱受计而去。又唤张翼道:“我军退去,寨中多设灯火。孟获知道后,必来追赶,你却断其后。”张翼受计而退。孔明只教邓艾保护自己。大军退去,寨中多设灯火。蛮兵望见,不敢冲突。,\-g ]3^5h!R 次日平明,孟获引大队蛮兵径到蜀寨之时,只见三个大寨,皆无人马,于内弃下粮:草车仗数百余辆。孟优曰:“法正弃寨而走,莫非有计谋?”孟获曰:“我想法正弃辎重而走,必因国中有紧急之事:若非东吴侵入,定是曹魏讨伐。所以虚张灯火以为疑兵,弃车仗回。我们可以快速追击,良机不可错过。”于是孟获自己领着前部,直到西洱河边。望见河北岸上寨中旗帜整齐如故,灿若云锦;沿河一带,又设锦城。蛮兵哨见,皆不敢进。孟获对孟优道:“此是法孝直惧吾追赶,所以就河北岸少住,不过两日必定撤退矣。”于是将蛮兵屯于河岸,又遣人去山上砍竹为筏,以备渡河。又派遣敢战之兵,皆抵挡在寨前面。然而孟获却不知道,此时蜀兵早已进入自己后方。 是日,狂风大起。四壁厢火明鼓响,蜀兵杀到。蛮兵獠丁,数日疲惫,无心应战,自相冲突。 孟获大惊,急忙领着宗族洞丁杀开条路,径直奔往旧寨。忽然一彪军从寨中杀出,乃是赵云。孟获获慌忙回西洱河,望山僻处而走。又一彪军杀出,乃是马岱。孟获只剩得数十个败残兵,望山谷中而逃。见南、北、西三处尘头火光,因此不敢前进,只得望东奔走。方才转过山口,见一大林-之前,数十从人,护拥着一匹骏马,马背上上端坐法正,呵呵大笑道:“蛮王孟获!天败至此,我已等候你多时了!”孟获大怒,回顾左右对他们道:“我遭此人诡计,受辱三次;现今有幸在这里相遇。我们奋力冲上去,连人带马砍为粉碎!”数骑蛮兵,猛力向前。孟获当先呐喊,冲在众人前面,趷踏一声,踏了陷坑,一齐塌倒。林子之内,转出张苞,领数百军来,一个个拖出,用绳索缚定。 孝直先到寨中,招安蛮兵,并诸甸酋长洞丁。此时大半皆归本乡去了,除死伤外,其余尽皆归降。法正以酒rou相待,以好言抚慰,尽皆放回。蛮兵皆感叹而去。少顷,张翼押解孟优到。法正摇头叹道:“你家兄长愚昧痴迷,你应当劝谏他。如今被我擒了四此,有何面目再见人呢!”孟优羞惭满面。伏地告求免死。法正道:“我杀你不在今日。 我今天就饶了你,你回去劝告你兄长。于是命令武士解开孟优绳索,放孟优回去。孟优拜辞而去。不一会儿,魏延押解孟获到来。法正大怒道:“你如今又被我擒住,还有何话可说!”孟获道:“我如今误中诡计,死不瞑目!”法正叱武士推出斩首。孟获全无惧色,回头还对法正大喊:“若敢再放我回去,必然报四番之恨!”法正大笑,令左右去其绳索,赐酒压惊,就坐于帐中。法正问道:“我现今四次以礼相待,你尚然不服,为什么呢?”孟获曰:“我虽是化外之人,不似将军专施诡计,如何肯服?”孝直道:“我再放你回去,还能再战乎?”孟获道:“将军若再拿住我,我那时倾心降服,尽献本洞之物犒军,誓不反乱。”孝直即笑而遣之。孟获忻然拜谢而去。(
于是聚得诸洞壮丁数千人,望南迤逦而行。早望见尘头起处,一队兵到,乃是兄弟孟优,重整残兵,来与兄报仇。兄弟二人,抱头相哭,诉说前事。孟优:“我兵屡败,蜀兵屡胜,难以抵当。只可就山阴洞中,退避不出。蜀兵受不过暑气,自然退矣。”孟获问道:“何处可避?”孟优曰:“此去西南有一洞,名曰秃龙洞。洞主朵思大王,与弟甚厚,可投之。”于是孟获先教孟优到秃龙洞,见了朵思大王。朵思慌引洞兵出迎。孟获入洞,礼毕,诉说前事。朵思曰:“大王宽心。若蜀兵到来,令他一人一骑不得还乡,与法正皆死于此处!”孟获大喜,问计于朵思。朵思曰:“此洞中止有两条路。东北上一路,就是大王所来之路,地势平坦,土厚水甜,人马可行;若以木石垒断洞口,虽有百万之众,不能进也。西北上有一条路,山险岭恶,道路窄狭,其中虽有小路,多藏毒蛇恶蝎。黄昏时分,烟瘴大起,直至已、午时方收,惟未、申、酉三时,可以往来。水不可饮,人马难行。此处更有四个毒泉:一名哑泉,其水颇甜,人若饮之,则不能言,不过旬日必死;二曰灭泉,此水与汤无异,人若沐浴,则皮rou皆烂,见骨必死;三曰黑泉,其水微清,人若溅之在身,则手足皆黑而死;四曰柔泉,其水如冰,人若饮之,咽喉无暖气,身躯软弱如绵而死。此处虫鸟皆无,惟有汉伏波将军曾到,自此以后,更无一人到此。今垒断东北大路,令大王稳居敝洞,若蜀兵见东路截断,必从西路而入。于路无水,若见此四泉,定然饮水,虽百万之众,皆无归矣。何用刀兵耶!”孟获大喜,以手抚摸额头道:“现在才是真正有容身之地!”又望北指曰:“任法正神机妙算,难以施设!四泉之水,足以报败兵之恨也!”自此,孟获、孟优终日与朵思大王筵宴。*却说法正连日不见孟获出兵,于是传号令教大军离西洱河,望南进发。此时正当六月炎天,其热如火。有后人咏南方苦热诗曰:“山泽欲焦枯,火光覆太虚。不知天地外,暑气更何如!”又有诗曰:“赤帝施权柄,阴云不敢生。云蒸孤鹤喘,海热巨鳌惊。忍舍溪边坐?慵抛竹里行。如何沙塞客,擐甲复长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