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手段你不懂
郑家强本来还想说点啥，但是一看白兰的脸色，立刻就闭嘴乖乖地跟着白兰回去了。而周围的村民一个个也是摇头叹气，啧啧地笑话着凌飞不知道天高地厚也就离开了。 “飞子，你咋这么糊涂呢？这事儿能答应吗？要是我婆婆借着这个由头闹腾，你这一天的地不是白翻了吗？”谢冬香真是急啊，差点都把三急给急出来了。 凌飞很从容地一笑说道，“冬香姐，你放心吧，明天保管你能看到发芽的豆子！今天着实累着了，我先回庙里睡个觉去。” 这天晚上，镶嵌着蚕豆的石头边上来过了刘翠花、王翠、白兰跟谢冬香，而最后一个在黎明时分短暂出现又迅速消失的正是凌飞。 “铛铛铛！天干物燥，小心……呸呸呸说错来，啥来着？”嘎子拿着个铜锣狠狠敲了几下，忽然忘了凌飞交代他的话，想了好一会才想起，这才扯着嗓子嚎起来，“发芽咧！蚕豆发芽咧！大伙快来看哟！” 一大清早的，嘎子敲着个铜锣很快就跑遍了整个万宝村，而被惊醒的村民有些抱怨咒骂着有些嘀嘀咕咕讨论着有些怀着满心期待一路小跑着就来到了谢冬香家的菜地里。 “我的个亲娘咧！还真的出苗儿了！快快快，三娃子给我一下，我是不是还在做梦……哎哟，你娘咋这么狠！这是的啊！” “飞子真是本事大了！简直不得了啊！这咋就真长出来了？咱们昨天看的事这个石头吧？” “你们在说啥？昨天咋了？这豆子咋长在石头缝里，嘿！还真是稀奇咧！” “……” 谢冬香听见嘎子的铜锣声，以为是小孩闹着玩，本想翻个身再睡一会，不想自个儿后院是越来越吵，这才连忙穿上衣服走了出来。当她扒开里三层外三层的村民，凑拢一看…… “我的个老天爷！这是咋做到的？昨晚上不还是个豆儿吗？”谢冬香瞪个圆眼睛，脑袋里想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答案，但是有一件事她是知道应该去做——找刘翠花来看！ 石头缝里蚕豆一天出苗的事迅速传遍的整个万宝村，有些赖床舍不得起来的人听着别人讲得跟大河决堤一般，悔恨得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物质跟精神都很贫乏的山村一丁点儿稀奇的事就得被翻来覆去地说上好一阵，而这也是凌飞想要的效果，让整个万宝村的村民相信他种地的实力！ 在自家的地头里，谢冬香是越看凌飞越是顺心，笑得跟一朵杜鹃迎春似的问凌飞道，“飞子，你是咋弄的？这豆子咋就能够一天长出苗来呢？” 凌飞哈哈一笑，他就知道谢冬香不问其他人肯定也要问，于是就把早就准备好的回答拿了出来说道，“我调制了一种药汤，这药汤用在人身上能够治病，用在这庄稼上也能够有奇效。所以我才敢打这个包票。” “你真行！真本事！不过……我家没农药化肥也就那么点儿了，这五千斤能种出来？”谢冬香刚阳光灿烂地说了两句，忽然又晴转多云地担心起来了。 凌飞一拍胸脯说道，“见了收成你就知道了！” 一亩地里的大白菜一个个跟比赛似的呼啦呼啦的长，原本需要三十多天才能成熟的大白菜，愣是中了邪一样十多天就长得水灵油嫩，一亩地的大白菜倒成了万宝村的风景，几乎每一个打这里走过的村民都得站住看上那么一会，然后由衷地感叹一声，“长得真他娘的带劲儿！” 荒地变肥田，肥田庆丰收！极大的丰收！一亩地的大白菜居然收了一万三千斤！ “今儿咱们老百姓呐就是他娘的高兴！今儿老百姓呐真呀真高兴……郑村长！飞子！一万三千斤！妥妥儿的！没想到供销社都没有，你们村儿倒是一大堆啊！”站在村口拖拉机边上的收购商人吴成军笑哼着小曲儿，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原本他是打算从供销社直接收购的，没想到今年几个村镇白菜行情都不好，快要以为白跑一趟，没想到遇上了来镇上供销社买东西的白兰，于是白兰就直接把他带这里来了。 吴成军数着手里的一叠钞票，唰唰唰地在手里又过了一遍说道，“咱们算是有缘分，这是我最后一趟。今后就不在这十里八乡混了！两毛一斤，一共是……两千六百块钱，数数对头不对头？” “嘿嘿，好叻！”郑家强看着钱眼睛都直了，伸手就要去接，又被白兰暗地里拧了一下暗骂道，“好什么好？这是不是你的钱？你是村长！” “对对对！那个……飞子数一下数一下！”郑家强讪笑着把凌飞拉了过来。 凌飞数钱的时候，站在村口围观的一大堆村民一个个看得眼珠溜溜圆，那脖子伸得恨不能跟鹅比比谁长谁短，甚至有不少村民在心里帮着凌飞一块儿数，那劲头跟数自个儿钱似的，一张张的票子比老酒还醉人。 “行叻！没错……吴老板，咱们以后……”凌飞开口正想问，却被吴成军接过了话。 “兄弟！哥们儿以后就去城里了，你的菜个大色好水分足，供销社那得抢着要！不愁没销路！”吴成军看出了凌飞的想法，他倒是很佩服凌飞的远见，拍着凌飞的肩膀说了一通之后又道，“那行了！咱们后会有期！我就先走了！” 送走了吴成军，凌飞当着所有村民的面，把一千三百块钱数给了谢冬香，谢冬香那叫一个乐得开花，满心觉得就跟自个儿男人把钱交给自己管似的。 “瞅见没有！那一摞摞的钱交给谢冬香，她比见了自个儿男人还乐呵！我的个老天爷，一亩地就能刨出这么多钱！真是瞎了我的眼！” “我早就说过别人飞子是真本事！大本事！你们当初说啥来着？现在瞅瞅是谁拉倒？” “我觉着飞子就是咱们村的吉星！能治病能开药，现在还能从地里刨出钱来！我家的地那也撂荒很久了。” “……” 郑家强先是看着自个儿媳妇找来了人收了白菜，然后又瞅着凌飞数钱，最后还听一遍村民对他的歌颂赞扬，心里有些堵。 这万宝村的村民聚集在村口还真就不是来看凌飞卖白菜的，而是来迎接上面派下来的大学生支教老师的，村里泥路路破破烂烂拖拉机进不了村所以只能够在村口收白菜，两件事恰好就赶在了一起，帮着凌飞又做了一次实打实的宣传。 “别叨叨了别叨叨了！老师来了！大家热情一点，喊点儿啥……欢迎！”郑家强看着远处来的一辆拖拉机，赶紧打断了村民对凌飞种自家地的瞎想。 村民们也盼着村里能有一个老师，更加稀奇这城里的大学生究竟长啥模样，所以纷纷闭上了嘴伸着个脑袋往外看。 “突突突……”冒着nongnong黑烟的拖拉机停在了村口，开拖拉机的大爷赶紧扶着一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等到拖拉机的黑烟散尽，村民们才看清楚来的人长啥模样。 “这女娃子可真水灵，脸蛋儿跟豆腐似的白白嫩嫩的，哎哟你们瞅瞅她乐呵得还有两颗虎牙呐！” “我说老蒜头！你在瞎哔哔啥！别人是城里的大学生，那叫啥……天骄子，你以为镇上买西瓜还瞅瞅长啥样……还真比咱们村儿的好看。” “那是！甭说咱们村儿了，就这十里八乡的，绝对揪不出第二个来！你们瞅瞅，活像莲藕花看着都能闻到香味儿。” “……” 白兰看着走来的女大学生心里忍不住感叹，女人还真是越年轻的越好，而且这姑娘看着就想亲近，心里很舒坦的感觉。 白兰心里想着一瞅身边的郑家强，那眼神儿比看谢冬香还痴呆，赶紧拍了一巴掌在他肩膀上说道，“看啥呢你！赶紧过去接人呐！” “对对对！”郑家强鸡啄米似的点头，抖了抖袖子，一张脸都快笑成炖rou了迎接了过去。 “你好！我是太平镇万宝村村长郑家强，代……代表群村老少爷们儿男男女女欢迎！欢迎！”郑家强感觉自己舌头像点了花椒似的，捋都捋不直溜了。 女大学生穿着牛仔裤，扎着干练的马尾，莞尔一笑露出两个的酒窝跟郑家强握手说道，“你好郑村长，我叫杜婵娟是来支教的大学生，请以后多多指教。” “啥……指教！指教！”郑家强握着杜婵娟的手柔柔软软的，真是比自个儿媳妇舒坦太多了，听着这些文文雅雅的话，更是觉得舒服。 “村长！别紧握着别人女娃子的手了，赶紧进村儿让别人歇着喝口水吧！”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跟山炮似的忽然崩响了。 “吵吵个啥吵吵。”郑家强不情愿地回了一句，松开了杜婵娟的手笑着说道，“杜老师，咱们进村儿！” “站住！不准走！今天谁敢走打断谁的腿！” 正当郑家强跟万宝村村民喜滋滋地迎接着杜婵娟准备进村的时候，远处几十个人拿着棍棒锄头就朝着他们又喊又叫地冲了过来。 “妹子，别拍！咱们村儿有能人，你站姐后面。”白兰对着杜婵娟温柔地一笑，顺手就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杜婵娟心里感觉一暖，也就顺从地站到了白兰的身后，倒是很有些好奇这村里的能人是谁，村长郑家强？ 等来人走进，万宝村的村民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邻村清泉沟的人，一个个脸上的神情跟谁欠了两百吊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