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真相，总是无奈的
莫名其妙的，昨夜还被对方追杀，可是今天下午，自己突然就变成了拥有近两千万美元的富翁。 说实话，那位名叫卢本清的老人离开之后，段森的心里久久都无法平静。 这种感觉其实是挺奇怪的，不是那种骤然暴富了之后的狂喜，也不是那种不劳而获的自满，相反，却有些许在得到之后患得患失的担忧，以及隐约之间又觉肩头多了几分负担的压力。 段森曾经幻想过自己无数种自己变成富人的过程，或通过勤劳的双手，或凭借出众的头脑，或依靠那日积月累来的知识，但是，他从来没想过居然是以这种让人猝不及防的方式。 好像有那么一点点胜之不武的感觉，这不期而至的巨额财富，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成就感。 但是不管怎么样，从在那张股权协议写下“木林”两字的瞬间，他就得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与此同时，在洛杉矶这座仍显陌生的天使之城，终于拥有了自己的根基。 从现在开始，不管是名义上还是事实上，穆海拍卖行的这家洛杉矶分部，段森都成为了真正的掌舵者。 从代理人到掌舵者，他只用了两个星期不到的时间。 在卢本清登门拜访之后的第三天，洛杉矶分部这边如期举行了八月的拍卖会。 这一次拍卖会上，所有拍品的成交金额只有上个月的五分之一左右，创下了穆海拍卖行洛杉矶分部建立以来，除前两个月之外的最低记录。不过，明眼人却是都能看得出来，在这场关于洗钱的较量中，那位上任不久的木总，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又过了一个星期左右，在纽约苏富比的秋季拍卖现场，出现了一条震惊整个世界古玩界的爆炸新闻。 一枚据说是华人收藏传奇戴润斋先生在生前曾经收藏过的‘描金印花粉彩壶’，当场拍出了两亿一千万美元的天价。这件瓷器的卖家，是一位来自于西雅图的德裔律师，而买家，则一如既往的神秘，甚至都没有亲临拍卖会现场。 这是东方瓷器在整个世界范围内所拍卖出的最高金额，与此同时，也打破了二零一五年五月十一日在纽约佳士得拍卖会上，画坛巨匠毕加索那幅所创造的一点七九亿美元的世界纪录。 随后，国内的网络、报纸以及电视上，关于这次拍卖的一些细节，开始被透露出来，然后又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快速发酵。 据说，那位花了两亿一千万美元拍下“描金印花粉彩壶”的买家，是一位国内房地产行业的新贵，其最近一些年，把大部分注意力都专注在了慈善事业上面，之所以会斥巨资买下一枚瓶子，是不想自己国家的国宝，流亡海外。 而后，又有记者采访到了那位来自西雅图的德裔律师。那位德裔律师坦言，那枚“描金印花粉彩壶”是曾祖父留给自己的遗物，的确是当年八国联军侵华的时候，外祖父从燕京城的一座亲王府邸里面抱出来带回欧洲的。其本身只是被戴润斋先生鉴定过，并不如外界传言那般出自于戴润斋先生的收藏。 这两个消息出来之后，所有不明真相的中国老百姓们都沸腾了，一时间群情激奋，爱国的热情重新又被唤起。无处宣泄愤怒的网络上的键盘侠们，组成了浩浩荡荡的讨伐大队，纷纷翻墙，在脸书上面展开了对于那位德裔律师的一波又一波的追问和怒骂。 这件事情愈演愈烈，以至于到了最后，很多购买了国产日系车的车主们，又不敢开着自己的爱车上街了。 丰田哭了，尼桑傻了，本田蔫了，三菱无奈了，日系车各大厂商本季财报又创新低。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本来已经准备了数个应急预案的德国大众公司，惊讶的发现自己在中国的销售量，又跨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至于那位花了两亿一千万美元买下“描金印花粉彩壶”的地产新贵，原本其名声是不太好的，可是经此一事，却成为了“舍小家为大家”深明大义的爱国英雄。 事后，他忍不住感慨：“娘希匹的，早知道买古董有这么立竿见影的好处，老子还做个屁的慈善啊！” 事实证明，不明真相的往往都是那些数量庞大的围观群众，而真正心知肚明的当事人，却早已在cao纵舆论的同时，赚得盆满钵满，名利双收。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不管在遥远的大洋彼岸，这件事情闹得多么沸沸扬扬，作为这一切最一开始源头的洛杉矶穆海分部，却如古井一般——波澜不惊。 …… …… 成为拍卖行最大股东这件事，段森在当天晚上便打电话告诉了穆忆茹。 穆忆茹显得非常惊讶，同时又格外愤怒。 之所以惊讶，是因为她没有料到，段森居然自己就搞定了洛杉矶那边的在她看来根本就惹不起的华人势力。由于段森保守了卢本清的那个秘密，没有说出来，所以，穆忆茹把一切都归功于了陈归紫的出谋划策。 而愤怒的原因，则是由于穆忆茹没想到，家族内部和自己明争暗斗的那些人，居然无底线到暗中卖出股份。在她看来，无论怎么内斗，毕竟这都是穆家的家事。 既然是家事，总归是要以穆海的根本利益为前提的，而这种为了胜利而出卖内部股份的卑鄙手段，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如果说原本还存着一点点的仁慈之心，不愿意彻底决裂的话，那么，在接了段森的电话之后，盛怒之下，穆忆茹终于咬牙狠下了心来。 当一个女人决定真正狠心之后，她们的行事风格往往都是非常极端且不计后果的，穆忆茹也不例外。 穆家内部的问题，比穆忆茹当初的想象更加复杂，因为，这一次站在她对面的，并不仅仅只有那几个叔叔，还有不知道被灌了什么**汤的她的弟弟——穆轻冕。 其实，在看到弟弟穆轻冕被那些人推到台前之后，穆忆茹一开始是想放弃的，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整个穆海，本来就应该是属于穆轻冕的。 但是，当穆忆茹表达出这种想法之后，却是被自己躺在病床上的父亲，严厉制止。 她父亲的原话，是这样说的： “如果穆海必须要以为资本是论方式存续下去，那么，它就会失去灵魂。没有灵魂的穆海，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家拍卖行，那么从头再来，我也不愿意‘穆海’这两个字，被人玷污，那样的话，我会死不瞑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