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又是一天过去了，事实上，对于段森来说，这一天过得并不轻松。 在过去的那二十四个小时之内，他的手机几乎快要被打爆了，各种各样的压力不仅仅来自于拍卖行内部，也来自于大洋彼岸国内穆海的一些高层。就连穆忆茹都打电话过来，提醒段森方法应该得当一些，做任何决定最好有理有据，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同洛杉矶分部这边拍卖行内部的本地势力决裂。 在刚刚结束的洛杉矶分部的董事会上，几位代表着本地势力的董事愤怒异常地拍起了桌子，信誓旦旦地表示，如果段森再这么胡闹下去，他们就要召开股东大会，提议罢免段森的事宜了。 在会上，段森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因为他很明白，自己这一张嘴无论说得多么言之凿凿，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都等于空谈，对于对方是没有任何威慑力的。 关键就在于证据，证明他挑出来的那些钧窑瓷器是假非真。不然的话，在任何人的眼里，他的行为都等同于胡闹。 从会议室走出来之后，段森揉了揉眉心，回想着刚才那一双双对自己怒目而视的眼睛，以及一句句轻蔑嘲讽的话语，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没有心情继续回办公室坐着，于是，干脆又顺着楼梯来到了地下室的那件保险库。 进门之后，他搬来张椅子，到那些已经被单独放在一个货架上的钧瓷之前坐下，一手托着下巴，打开了天眼，一边观察，一边沉思。 通过那些瓷器在天眼之中所呈现出来的光芒强弱，段森可以很轻易地判断其真假，但问题是，除了他之外，别人并没有这样匪夷所思的能力。 正是因为匪夷所思，所以才不能证明，也无法取信于人，这种孤独的感觉是非常令人郁闷的。 “怎么样才能证明这些东西是仿制品的呢？即便就是现如今最先进的仪器，都不可能做到对瓷器的断代，至于那些鉴定师们，就更指望不上了……” 段森自言自语着，思来想去，也琢磨不出什么可行的办法。 无奈之中，他下意识地随便拿了一件瓷器在手，很巧的是，这正是昨天他询问小胡子鉴定师时的那件“钧瓷玉壶春瓶”。 从外表上来看，这玉壶春瓶的确是美轮美奂、妙不可言，其色泽柔和，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美感。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即便这枚瓶子只是一件赝品，其艺术价值仍然是极高的，能做出这种瓶子的人，无疑应该是一位瓷器领域的宗师级人物。 只是，能力越大，责任自然也越重。有着如此鬼斧神工一般的手艺，为什么就不走正途呢？ 偏偏要作假！ 而且还用来洗钱！ 段森一边琢磨，一边已经下意识地拆开了包裹着那瓶子的塑料包装，rou眼与天眼同时仔细端详着。 突然，他眼睛一亮，忍不住“咦”了一声出来，脸上露出惊诧与意外之色。 “这是什么图案？” 在天眼帮助下，他看到那枚“钧瓷玉壶春瓶”的内部，微弱的光芒之中，让他感觉到意外的是，在那瓶子内部接近于瓶底的接合处，竟然有一个黄豆大小的图案！ 仔细观察了良久，段森这才恍然大悟，与此同时，他也忍不住狂喜起来。 准确一点来说，那并不是什么图案，而是一大数小的几个字。 如果只是几个字的话，段森还不至于如此狂喜，关键在于，那几个字的内容以及其出现的方式。 只要这几个字出现在世人面前，那么，甚至不需要段森开口解释什么，人们便会明白，这每瓶子，一定是个赝品。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谁能想到，这破局的关键点，居然就在瓶中！ 从地下保险库出来之后，段森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全身都感觉到无比的轻松。心情大好之余，他决定好好地犒劳一下自己——找个不错的馆子，好好搓一顿。 只是，一个人吃大餐未免有点单调，于是，段森给陈归紫打了一个电话，邀请她等自己下班以后，一起共进晚餐。 …… …… 当落日的余晖笼罩整座天使之城的时候，段森哼着小曲走出了拍卖行，而陈归紫，则早就已经开着那辆白色的别克车等在了外面。 几日相处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怎么说呢，是那种近似于朋友却又并非纯粹友谊的感觉。 在段森眼中，陈归紫其实是一个非常优秀、性格开朗、没有太多大小姐脾气的女孩，虽然偶尔会有一点任性，但总体来说，是非常吸引异性的。 更何况，她还是一位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吸引无数眼球的绝色大美女。 如果扪心自问的话，段森承认，他对于陈归紫是很有好感的。 但是，也仅止于好感而已，段森很明白，自己心里是不可能也不会忘掉晓雯的。尤其是，每每想起当时咬着牙斩断自己与晓雯之间因果的画面，那种依依不舍却又无可奈何的感觉，他的心就会狠狠地揪起来。 既然做不到白头偕老，那么，更不应该相忘于江湖。 因此，即便段森已经意识到了陈归紫对于自己也有好感，但是，他却一直刻意地保持着自己同陈归紫之间的距离。 不愿走得太近，却又不会离得太远，目前的这种状态，也许就刚刚好。 “木总，今儿看起来，你的心情不错呀。计划请我吃点什么呢？丑话可说在前头，要是太垃圾的食品，我可没兴趣噢www.shukeba.com。”陈归紫以调侃的语气问道。 “墨西哥菜，意大利菜，法国菜，印度菜，中餐……只要是洛杉矶有的，你随便挑。”段森很豪爽地说道。 “要不就吃中餐吧，好几天没吃过家乡菜了，怪想念的。我正好知道WPicoBlvd那边开了一家特别棒的中餐厅。而且，那边还有一座全洛杉矶地区最大的艺术院线Landmark，吃完饭，咱们可以顺便去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好看的电影。”陈归紫道。 “艺术院线？你还挺小资的嘛。” “切，我哪里只是小资呀，我根本就是一个资本家……”陈归紫翻了个白眼，发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