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姐妹夜话
问毛四杰这话的人叫李梅,李梅与建新、刘利萍及另一个女工被称之为十一分厂的四朵金花。毛四杰上班闲来无事就在女工多的班组晃来晃去,平常都开玩笑惯了的,因此也并不在意,反嘻皮笑脸地说:“我着什么急,咱厂又不是只有一朵金花,要是你这朵金花被人摘去了我就着急。” 毛四杰本是一句玩笑话,可这话传来传去传变了味。大家不说建新名花有主令毛四杰死心了,偏说成是毛四杰变心又看上了李梅。 这话传到建新耳里建新不高兴了。她不高兴不是因为她喜欢毛四杰,而是这种说法有她比不上李梅没李梅漂亮之嫌,这令她很不服气。当毛四杰没事又蹿到她们班组找她闲聊时,她故意吊着脸子让他去找李梅。 建新的态度给了毛四杰一个错误的迅号,他认为建新是在吃醋,也就是说他觉得建新心里其实还是有他毛四杰的位置。发现这点后,毛四杰两手往裤兜里一插,故意说:“她这会在忙,我约了她晚上去遛旱冰,你要不要一起去玩玩。” “我去干什么呀?我就是要去也是和我男朋友一块去。我犯得上去做你们的电灯泡吗?” 建新不带好气地“哼”了声。 毛四杰心里在欢呼,他没想到自己明着追了建新这么久没点成效,现在一句玩笑话带出个李梅反让他看到希望。 “也是,遛冰场灯光够亮的了。” 毛四杰吹着口哨走了,还走出了八字步,可见内心的得意。 大集体厂门外有家早点摊,以前毛四杰每天早上都会等在那,建新一来他就会请她吃牛rou粉。建新虽不喜欢毛四杰,可喜欢他请的牛rou粉。可当第二天她去的时候,毛四杰身边坐在李梅,建新过去时不知毛四杰说了什么,李梅正笑得乐不可吱。 “老板,给我来碗牛rou粉。”建新大声说。她也不去看毛四杰,一碗牛rou粉,他不请她就吃不起吗?真是可笑! 建新不知道,她越这样毛四杰心里越开心,故意当着她的面极力讨她李梅。 这天的牛rou粉建新吃得很不是滋味,她早习惯毛四杰对她献殷勤,习惯成自然,便不觉得有什么,一切都成了理所当然;可突然有一天,他献殷勤的对象变了,原来不觉得有什么的也就变成了有什么,这就令她很不愉快。最令她不愉快的是别人当着她的面夸李梅,说李梅很耐看,越看越漂亮。 一直以来建新都是大家公认的四朵金花之首,当然她自己更是这么认为,她从来对自己的美貌都很自信。 “这些人都是见风使舵的马屁精。”下班回家的路上刘利萍说:“如果毛四杰他爹不是厂长,你看谁会鸟他?更不会有人去捧李梅。她算什么呀,看她现在整天那个得意样,真让人反胃。” “人家可是未来的厂长儿媳,当然得意。”建新说这话时心里有点酸溜溜的。 “那又怎样?还不是你看不上才轮到她,神气什么呀!” “可人家不这么认为。人家觉得自己美美的。” “屁!我死看不上她那德性。” 建新和刘利萍分路后,走下运输科桥看见爱民,她喊爱民等等她,爱民回头看她一眼,停在路边。 两人下马路拐上小路,经过余月红家门前时正好碰上下班的余月红。余月红叫住建新,让她晚上过来吃饭,说着拎下挂在自行车笼头上的布兜,扬了扬,说是买了猪脚。 爱民在她俩说话时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鞋尖,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余月红会对建新变得这么亲热。 “二姐,你这几天怎么不看书了?”吃中饭时春芳问爱民。 “不想看就不看了。”爱民说。 “你不想考电大了吗?”春芳又问。 “不考。” “怎么说变就变,真是个怪人。” 拥军看眼爱民,这几天爱民总闷闷不乐,她以为她是学习学累了,想休息几天。没想到她是放弃自学不打算再考电大了。 晚上两姐妹准备上床睡觉时,拥军问爱民,“你之前不是说越学越有兴趣吗,为什么一下又不想学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爱民沉默不语。 当拥军扯熄灯躺下后,她又抱着枕头过来挨着拥军躺下,她偏头问拥军,“姐,你现在还想猫耳哥吗?” 拥军眨眨眼,良久方回答她,“想有什么用,都过去了。” “那就是说你还是想他,对不?姐,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滋味?”
拥军也偏头看她,“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心里堵得慌。” “那就是有喜欢的人了。是你们单位的,做什么的?” 爱民不语。 她不语,拥军也不追问,拥军清楚爱民的性子,她不想告诉你时再怎么问也没用。她想说时她自然会开口。 果然。 隔会,爱民幽幽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知道我和他……不可能。我也不想去想他,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每回跟自己说了不去想他,可每回说后又想……” 爱民拉上被子蒙住脸,当拥军扯下被子时,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到她泪流满面。 拥军慌了,侧起身,摇摇她肩膀,“你别吓我,好好说,怎么回事,他有老婆了?你喜欢上一个有妇之夫?” 爱民拼命摇头。 “那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他的情况跟猫耳哥一样?也坐过牢?” “不,不是。” “那就是他有女朋友?” 爱民不出声,泪水却一下泛滥成灾。 拥军定定看着她,心里暗叹口气,复又躺下,“咱俩命都不好。都不如建新。她一天到晚没心没肺,可命比咱俩都好……你说,要是当初我跟猫耳哥一块去了广州,他还能去走私不?” 后面的话拥军是在问自己,这些天她常在想这事,她想去亲自问问猫耳。上个礼拜天她都走到了车站,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但心里总在纠结这事,或许她该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