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大梦终醒
黑漆漆的房间里小女孩哼唱的歌声若有若无，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从门外传来。 “冬阳，饭我摆在外面了，今天阿姨做了罗宋汤。”门外的阿姨温柔地说道。 小女孩兴奋地跑到门边，在这个房间已经住了一段时间，即便蒙住双眼她也能找到位置。 门下面开了个小洞，孤儿院的阿姨每天都是从这里给女孩送去食物的。 女孩从门缝结果盘子，吃的啪嗒啪嗒响。 “慢点吃，别噎着了·”阿姨提醒道。 “只要你在里面乖乖的，不用很久院长就会放你出来了，现在稍微忍耐一下，好孩子”说起这个阿姨听到门后狼吞哭咽的声音十分不忍心，作为孤儿院所谓的老师，很大原因是因为喜欢孩子才从事这种工作的，她自己也有孩子，把孩子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房间她是很反对的，可是没有办法。 女孩吃完了，用袖子擦了擦嘴说道“老师没关系的，这都是我自愿的。” “可是···” “这是盘子·”女孩从门缝把吃完的盘子碗碟换回来。 “老师你快回去吧，你接触我很久了，快回去吧。” “没关系，老师不怕，你一个人待在这里老师就和你说说话。” 阿姨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女孩打断了。 “离开这里，马上”女孩态度坚决，而且语气里带着愤怒。 “好好我走我走”虽然被呵斥赶走阿姨却没有任何怨言，赶紧收拾收拾就离开了。她知道这可能是那孩子唯一表达自己温柔的方法了。 作为旁观者的林寅看到门后面的女孩，短短几分钟她根本不可能把东西吃完，饭菜都被倒在一个盘子上，女孩正用手一点一点的掏着吃。 “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寅味道。 【我是个不幸的人，和我有太多接触会害了她】 “所以你就用最快的速度把东西吃完，然后把她赶走。” 【是的，但是我吃东西的速度太慢了，只好先盛着等她走了再吃】 “到底你的能力是什么，需要到了隔离这种地步”林寅十分不解之前一直以为这个女孩的能力是具现化梦境，现在看上去好像并不是。 【我不知道】女孩的情绪明显变得低落。 【如果知道的话也许他们就不用死了】 画面再度变换，林寅来到了一个类似卧室的空间，宽阔的房间里几十张床上躺着不少小孩子还有几个老师，大家都静静地睡着了，只剩下悲伤地哭泣声在这静谧的夜里分外突兀刺耳。 女孩跪坐在中间放生大哭着，看上去就像几年前在战场时一样，无助，伤心，绝望。 “这是怎么回事”林寅连忙问道。 【孤儿院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那缥缈的声音同样透着说不出的伤感。 【他们都死了，因为我的关系，死在自己的梦里了】 林寅震惊无比，这一夜之间整个孤儿院的人说没就没了。 场景再次变换，这次是一栋楼房，即便时过境迁环境有了变化，但林寅还是一眼看出这就是这里。 精神病院··· 【我的存在被政府发现，他们没办法定义我的情况把我送到这里来】 画面不断快速的飞过，女孩明显长大了点，大概十二三岁的模样，被一众穿着打扮像是医生研究人员的人簇拥进了大门。 抽血，电疗，脑膜切片，他们在女孩的身上做着各种各样的实验，再药物刺激下女孩渐渐释放自己的能力，扭曲墙壁，破坏房间，甚至有的研究人员也出现精神失常。 “不要，我不要抽血，不要抽骨髓”研究人员无视女孩的哭叫，七手八脚把她固定在椅子上。 “听话，不然就加多一组电击治疗”研究人员恶狠狠的说道。 “哇啊啊啊” 这种日常每天都发生，身上早已是密密麻麻的针孔还有被殴打的伤痕。 研究的手段越来越多，脑髓抽取，骨膜切片，这里的人完全把她当做了一件标本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林寅看到虚拟的画面好几次已经向冲上去阻止，切开女孩的手臂从她的骨头下割下切片这种事这些科研人员还真是丧心病狂，然而这只是女孩回忆的剪影。 林寅很想说为什么不反抗呢，但是想了想如果自己也是在小时候觉醒能力，那么那个躺在手术台上被切割研究的会不会就是自己的，他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逃得出这森严的大楼，同理，女孩更不可能做到。 【如果这些痛苦能够让那些死去的老师和朋友活过来，我愿意承受这一切】 【我知道的，无论多少次电击，多少次抽骨片切除，她们都回不来了。】 政府在女孩的身上找不出答案，却又不能放任这个危险的生物成长，害怕她的能力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强。 无奈之下，在十四岁的时候，研究人员决定把她冰封起来。 女孩被套在拘束衣内，十几条锁链把她固定在半空，他们用液态氮把整个池填满，从此女孩就被冰封在这里十几年之久。 突然，一阵巨大的震动让林寅跌倒在地，虚拟场景随之消失。 【啊····】缥缈的声音痛苦的叫道。不断有碎屑从天花掉落下来。 城堡外，两个巨人抓起地上的建筑作武器轰击在城堡基座上，整个城堡为之一振隐隐有塌下来的迹象。 千代藏在远处一个建筑里，看着那两个巨人拆着摇摇欲坠的城堡。 在林寅进去城堡里面昏迷的这段时间，被她利用毒和敏捷的身手活活耗死了四只巨人，而她自己也不好受，紧身衣上大大小小的破口，大片肌肤暴露在空气外，坐在残恒上喘着气，眼睛盯着那被攻击的城堡。 “我建议现在就走，已经没救了，那个小子或许已经死在了里面”脖子上的费尔南德劝阻道。 “而且，你知道的，高速移动下折跃有可能会身体分离，即使等到那个小子也很难全身而退。” “他是兰妮娅老师的人，还是世界元素，不容有失，死我也会把他带出去。”千代坚定地说道。 “哎，你好吧，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折跃，一旦他掉出来你的动作还跟得上吗。” “没问题。”千代重新把头发收到衣服里，微微半蹲，随时准备从楼里飞出去。 城堡里 “你怎么了，没事吧”林寅艰难的爬起来，跌倒的时候牵动了之前的伤口让他十分难受。 【他们在攻击城堡】女孩回答道。 【杀了我，快】 【故事已经说完了，杀了我就能结束这一切】 “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说完林寅拖着沉重的步伐，跑到里面想要抱起一部仪器往冰面上砸，却怎么也搬不动。 【没有用的，结束掉我的生命，一切就能完结了，如果让他们把我杀了，这个世界就会终结，你就会永远留在这里了。】 “别说这些丧气的话，即使我想救你我也破不开这厚得跟墙似得冰块，如果能破开我就能带你离开。” 【孤儿院的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日子，那是我第一次，除了mama外，感受到了朋友的温暖，感受到了别人的善意，知道什么是家】 【我有两个家，可是都被我亲手毁灭了，也许我本来就不该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说什么傻话，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你只是在生在了错误的地方。” “离开这里我带你去我们应该存在的地方”林寅依旧在努力想要搬动什么，但他发现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东西他都没有挪动的力气。 【你是个好人呢】 “不要给我发好人卡啊喂··” 城堡不断地被攻击，越来越多断裂的石块掉落下来，落在林寅身上也浑然不觉，疯了似地想要找能够拿得上手的物体。 【对不起我已经没有能力把你送离这里了】声音的另一头满怀歉意。 “没关系，是我自己要进来的，如果你有能力就把城堡外的那个女人送走。”林寅没有忘记外面的千代，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照明灯一样的物体，可敲了几下就变形了，地上的坚冰连痕迹都没有。 【来这里的人都是想把我杀掉的，你什么都没有却冲进来了】 【杀不掉我的话你也会死在我手上的】 “····” 【逃走吧，趁现在还来得及，我会努力让城堡慢一点崩塌，从这里逃出去。】 “·····” 林寅一直没有应答然而找遍整个房间，能用上的东西都用上了，却仅仅是给冰面添加一些划痕。 城堡不断摇晃，林寅再一次跌倒在冰面上，看着下面被冰封了十几年的女孩。 愤怒吗？难过吗？不知道，凭什么把人像囚徒般监禁在这里？因为不这样做她会造成更多的破坏更多的人伤亡，道理他都懂，可这又能怎样，终究他只是个普通人，无论他们说世界元素怎样怎样，在林寅心里面自己仍旧是那个毫无特点存在感奇低的高中生，至少现在他毫无办法。 一拳一拳地打在冰面上，点点红花在冰上绽开又瞬间凝结，直到双手血rou模糊他还是没能敲开哪怕一厘米。 “可恶” 【对不起···】 【对不起·····】 【从这扇门出去穿过长廊往又走有一条暗道，那里有一个小房间，是这里的电力中枢】 【虽然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但如果切断了，维持冷冻的装置就会停止，想办法用高温把我上方的冰融化就能用利器杀掉我】 “够了·”林寅吼道。 房间寂静，碎石声和外面撞击生越来越近，不用很久巨人就会拆到这里。 “我不会杀了你的” 【这是唯一的办法】 “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也不是你想要的结局不是吗” “你没有错” ············ ········ ········ 【······】 【那个你会死在这里的】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林····呸，出去我再告诉你”林寅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了这个时候不能给自己立死亡宣告，况且还没到必死的地步不是吗。 “我们不会死在这里的。”林寅毅然支撑着地站了起来，走到自己刚刚丢掉的变形的探照灯旁拿起一块碎裂的玻璃。 [如果所谓的世界元素真的有存在的意义的话，这就是我该做的事] [让那所谓的命运见鬼去吧] “这就是我能做的事”林寅拿起碎玻璃狠狠地从手腕上划过。 “嘶··” 鲜血如泉涌般流出滴落在冰面上绽开了嫣红的花。 一道的光芒从胸口亮起，一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我就知道”胸口的【XIV】刻印散发着耀眼的光，一改往常柔和温暖，现在的节制刻印发出如同小太阳般的光辉。 那些滴落的血液也不再往下流，像是牵引般回流到林寅的手上缠绕着手腕，和白色的光融合在一起逐渐形成小刀的形状。 看着手上的小刀，莫名的自信在胸中涌现，是啊，他并不是无能为力，他已经不属于那个普通人的世界了，有些事情，他能够做到。 “能做到吗”林寅不是和小女孩说话，而是对着刀子询问道。 掺杂着血液的光刀仿佛有意识般闪了一下算是回应了。 “好” “在这里任由自己沉沦失控可不是赎罪的方式。” “这个世界上一定有只有你能做的事情。” “如果你的人生注定只有悲剧” “那就让我来把它完结掉” 林寅高举了手中的小刀，重重地插入冰面，没有想象中的阻滞，完全就像插入泥土般一样。 “咔·”冰面上忽然出现了细微的裂痕随即越来越大迅速蔓延开来。 忽然间冰面整个分裂开来向下凹陷，林寅也随之陷了下去。 冰层断裂后，被冻在拘束衣里的女孩终于被解封了。 冰层断裂得崎岖无比，林寅只能在上面连滚带爬的走过去。 “轰···”房间的墙壁被砸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巨人终究还是把整个城堡拆开了，破洞处露出狗头巨人半张脸。 林寅赶紧抱起女孩，脱离冰封不久，透过拘束衣可以感觉到女孩的身体还是如同冰般寒冷。匕首用过一次后就消失了，变成淡淡的白光缠绕在林寅的手上。 还好手上的碎玻璃没有丢掉，林寅用玻璃隔开塑料袋般的拘束衣，露出女孩的头来。苍白的脸毫无血色，连嘴唇也是雪白一片，眉毛上挂着些许冰屑。 狗头巨人像是发了狂般拿起地上的大块碎石就要砸下去。 林寅的手带着点点光芒轻轻拂过女孩的冰冷的脸。 “这悲伤的梦是时候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