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承诺
黑夜的迷雾渐渐散开，炽热的白光灯即使隔着眼睑还是感觉十分刺眼。 “呜”胸口的压抑感消失后，呼吸变得顺畅，大脑传来清晰的眩晕感。 林寅艰难的睁开双眼，头痛的快要裂开，可当他张开眼的一刹那。 “嘭~” “啊···” “好痛”碰撞声随着一男一女的痛呼声响起。 林寅睁开眼后映入眼中的是一个美丽女孩的脸，黑色的眼眸仿佛有着说不出的灵光流转，双马尾如丝绸般缭绕着自己的脸感觉痒痒的，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二十厘米，甚至都能闻到女孩呼吸那如同樱桃的香气。 早上起来遇到天使早平常人看来是无比幸运的事情，可这个天使如果用一种杀人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昨晚差点被吸干的记忆瞬间充斥在脑海，顾不了仍然疼痛的头，腰身条件反射的往上起身，两人的头就这么撞在一起。 夏诺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边小声呻吟着边揉着自己被撞的地方，揉的同时还叫骂着。 “你这个肮脏的人类，腐烂的臭虫还敢撞我，嗯啊，我的头。” 林寅两眼发直地看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水晶在光线的互相折射下如同点点星光，怎样的梦都应该醒了吧。 他从床上猛地坐起来。 “你到底是谁”林寅本来想怒吼地质问可说出来却变成了有气无力的声音。 夏诺顺手抄起一旁放在桌上的书向他砸去，他只能用手勉强的挡着。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这是闹哪样，虽然现在眼前的女生表现得和普通女孩没什么区别，但他可是知道就是这女孩昨天可是差点要了他的命，自己之所以躺在这里也是拜她所赐，对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林寅警惕道。 “我怎么知道，那个女人把我们带到这里后就走了” “女人？” “就是那个女人，你的那个什么老师”夏诺气鼓鼓地说道。 林寅在记忆里搜索了一遍，小学到现在的老师很多，可是没有谁是对自己特别关心的，这很大一部分是他自己性格的原因。 气氛沉寂了片刻，林寅想到了所有问题的所在。 “你想杀我？” “只是在你身上吃个宵夜顺便做个实验而已这么紧张干嘛，但是，现在我真的想杀你了” “为什么”林寅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自己一个过着低调平凡生活的普通学生居然会被吸血鬼盯上，摸着自己脖子上两个仍然清晰的圆形空洞，在遇见那个披着鹿皮大衣的男人，去过那个宛如地狱或者说死去世界的地方后，他已经能够很轻易地接受吸血鬼是存在的事实，当然，之前的一切也有可能只是他的一场梦，一场真实的梦。 “没有为什么，你们人类吃猪rou牛rou羊rou的时候会问猪牛羊想不想死吗” “当然不会，那就对咯，我们之间就是这种关系，不过我是捕食者而你是生产者而已” 林寅不说话了，他收回视线，沉默地看着自己因为昨晚蹭破皮绑着绷带的双手。 他举起右手。 “那为什么要救我。” “切”少女一脸不屑。“谁救你了，那个女人帮你绑的，别自作多情了本小姐才不想碰你呢，不想和你这些下等五种，有一丁点，一丁点的接触” 又是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谁” “不是说是你的老师吗，你都不知道是谁我怎么知道是谁啊” 说起那个女人，夏诺突然想到什么，那张可爱的脸突然眉头紧锁但很快嘴角又扯起小恶魔式的微笑，随即又变成像老谋深算的商人般，眼里闪过一丝狡猾的神色，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林寅。 “少年我跟你商量个事” 一股不好的预感从脚底一直上升到大脑，少女好像没有之前那样充满敌意和破坏性，但是这幅如狡猾的狐狸般模样还是让林寅警惕加强，他可是很清楚眼前这个看上去身子不大的女孩拥有何等的破坏力。 “什么事” “那个女人可能很快就回来了，之前吸了你点血的确是我不对”女孩坦诚地认错道。 吸了点血？他整个人都差不多被吸干了，这叫一点，大概就是这么一点他就要下去见阎王了，虽然他在那个世界见到了一个古怪的男人，直觉告诉他那人一定不是什么鬼差阎王神神鬼鬼的东西。 “那现在，现在我们也算是认识吧，我其实并没有想过要杀掉你，只不过想吸一点血而已”夏诺看上去就像个做错事主动承认错误的好孩子般，摸着自己的头不好意思道，可之前她那一拳把整个地板轰碎的场面林寅依然记忆犹新。 “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啦”夏诺真诚地看着林寅的眼睛说道，那种目光就像初生的小动物看着自己母亲的眼神，让人无法拒绝。 虽然夏诺的身体变成了人类但并不代表她失去了所有的能力，例如眼前这小小的心理暗示就十分好用，一般人如果与她双目对视就会像轻度催眠般不自觉的给自己下心理暗示。 然而在夏诺望过来时林寅就转过了头，让夏诺差点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这种心理暗示如果不能眼神对视就没有任何作用，林寅并不知道夏诺想对自己用催眠，只是下意识的不想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明亮，很柔和，可同样很危险，一只蜥蜴不会再同一个钉子上段两次尾巴，人同样如此。 “我拒绝”林雨祸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少女到底对自己做什么，自己到底有什么值得被她利用，一个昨天无缘无故差点把你吸成干尸的吸血鬼，今天突然一副救济灾区国际友人的面孔对你说“嘿，我们交个朋友吧，一起去挖掘新大陆”，这不是电视里面那些韩国肥皂剧，经过生死瞬间，林寅突然发觉自己的命很重要，不能失去，不能像以前那样像行尸走rou般活着，人活着总是有明确的目标，虽然他现在并没有，但绝对不能像个肥皂泡般，如梦似幻地“噗嗤”一声就死去。 生命一直很重要，只是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生命的价值，或许只有老态龙钟半身入土的老人和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才能深有体会，活着是什么，这是一门很深奥的课程，深奥到穷尽一生都无法学习透彻。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可能是朋友，你之前不是说过吗，我们是生产者和捕食者，你是蚊子，我是血” “蚊子····”夏诺低下头浑身颤抖，她在极力抑制自己愤怒的情绪，血族是何等高贵的种族，眼前这个蝼蚁般的人类比喻成蚊子，她一个堂堂尊贵的血族中贵族居然被说成蚊子。 “蚊子·····”杀气是一种无形的物质，动物学家和行为学家曾经发表过一个论文，杀气杀意是真实存在的，狮子猎豹在捕食时，犀牛在争夺配偶时，只要是致死攻击的行为都会无意识地散发恶意，这个意识类似一种精神威胁，被捕猎的羚羊，水牛，这类生物一旦稍微嗅到就会迅速逃离，所以娴熟的捕食者总会在捕猎前很好地隐藏自己的气味和踪迹，杀意只会在利齿即将撕碎猎物时才会毫无保留的展露出来。扯远了，但是眼前的少女身旁的空间呈现一种rou眼不可见轻微的扭曲状，那是杀意外泄的迹象，即使失去了血族的能力，从血统上，她仍然是比人类更高一层次的种族。 “欸，你怎么，我说错什么了”林寅并不知道这是杀气的表现，只是现在少女给他的感觉和昨天晚上相差无几，他身子不自觉的向后挪动。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再次抬起头的夏诺虽然还是一脸微笑但是这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些杀意也渐渐稳定下来，至于林寅在她心里死了多少遍就无从得知了。 “我说，少年啊，交个朋友吧” “交个朋友吧”夏诺蹒跚地站起，一步一摇晃地向着床上的林寅走去，那种压迫感随时都要爆发出来了/ “你···，你别过来” “交个朋友吧” “别”javascript: 两人的距离拉近到不到一米，脸越来越近，几乎要贴上了，眼睛自然而然地四目相对。 “少年，我们是好朋友对吧” “是··是的”林寅并不知道在刚才那一霎自己的眼睛被蒙上一层灰纱。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嗯” “我说的话你都会照做的是吧” “嗯” “答应我” “我答应你”林寅机械式地回答道。 “很好，本小姐的名号是夏诺·爱因····”夏诺差点就把自己全名说了出来，还好及时停住了嘴。 “我叫林寅·” “好孩子”夏诺摸了摸他的头，就像主人奖赏自己捡到飞碟回来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