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8 章、六才心事重

    李绿婵跨进后府大门，见六才鸮挥重剑向空手的三妹进攻，这才松了一口气。暗道：“我正愁没机会看看三妹武功如何，不料这在里打起来了。六才鸮从来不乱杀无辜，决不可能伤害三妹；只不过要证实一下自己武功水平而已。”

    只见披着自己斗篷的三妹，像一团绿云，像一只翠鸟，像一股狂风，还像翻飞的片片羽毛。那凶狠快速的重剑，就在她上下左右前后，闪闪发光挥杀。说不清是她引重剑，还是重剑追她。但是十分明显，六才鸮是“绝尽全力”了；可是竟然挨不到她分毫。不禁暗暗叫绝：“呀！三妹的武功，好高！”

    忽然，桃红娟一声喊，二节棍就把六才鸮紧紧困住，打得那么猛烈，那么急速，那么难辨人影和那么令人眼花缭乱。六才鸮虽然一一化解，但已经明显地处于下风。好像是在寻求对方破绽，也似乎一筹莫展。

    李绿婵抽紧心弦，暗着急：“天哪嫩娟！您不要跟我打那样拼命呐!”只见：

    英勇的桃红娟，像“突然而袭”的狂风刮过；便是三妹出击。

    刚才六才鸮连“杀”那么多招，都没有碰着三妹。此时“三妹持鞭出战”。

    李绿婵的心顿时紧张成一团。但转念一想,“三妹许了愿要撮合我的婚事，量她不会伤害六才鸮。况且，六才鸮武功极高，体力扎实，至少要杀上多招。即使三妹和**轮番战他，也不一定有他的耐力强。”于是吩咐：

    “三十六天罡：观战！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动武。”

    看那桃红娟闪在一边，俨然胜券在握似的从容不迫和胸有成竹。

    李绿婵后来才知：桃红娟此时在默诗：“《与六才鸮切磋武艺》急风骤雨闪电攻,打击上下左右中。只因友谊轻下手，不像对待敌人凶。骁将无愧是‘六才’，重剑轻飘搅动空。呼呼作响风声急，到底不胜新神通。”

    此时李绿婵便觉得战局于六才鸮不利。果然，三妹的钢鞭，像蛟龙，像闪电，接连施展从未见过的“奇特怪招”，主动打击重剑。使被动的六才鸮，如坠五里烟云之中。不多几招，重剑就被打飞……六才鸮跟三妹比较，他的武功简直相形见绌，至少要低两个档次，差得太远。这三妹也太厉害了……

    忽见半空飞下一个红影来。

    李绿婵的心都凉透了。心想：“六才鸮一向是好强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忽儿便一败涂地，该不会自杀吧？”只见：

    六才鸮看着戴面纱的三妹，那表情仿佛在说：不见你真面，我死不瞑目。

    六才鸮真是只有最后一个念头：“自己奋斗一生，虽然一不图名，二不为利；但是苦练武功，无意中英名远驰，‘六才’夺冠铁梁。可是，就是这一点点聊以自安的武功，也终于败落，‘失剑’于一个戴面纱的女将。唉！”一听“影子”，六才鸮便以为“遇到了金江三红”；又听李金珠艳说她“比金江三红还红”。不禁又一想：“要真是败在她们某人的手里，我倒死而无憾了。但这个‘红魂’，究竟是什么样子，不看一眼，我死也不甘心……”当黎明月应影子之请，揭开面纱；六才鸮不禁惊奇得倾倒叫绝：“即便她是冒充李绿婵的三妹，也当之无愧了。唉！虽然天公自有巧安排；可是上苍也太不公平：偏偏安排我们这些誓死敌对、却又屡战屡败的并非卑贱者，坎坷于人世。我费尽心机隐匿在这后府，欲图‘暗渡陈仓’庇护弱者，也逃不了覆灭的下场……拒绝当牛马的人，既不能微有所愿，还活着干啥！”想着就倾身向石板地面猛撞而下，横心碰头而死。

    李绿婵和黎明月说的话，六才鸮假装没有听见。

    李绿婵来不及救他，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左边的二节棍和右边的竹节钢鞭，一齐往他的胸腹下一隔，就把他挑了站起来。

    黎明月关切道：“我说六才兄！三妹我，有两件事要求您解决：一是我已经看出您有心事，究竟有何秘密，有啥委曲，您得告诉我；无论什么难解之结，我都可能让您遂意。您就不要过早地乘鹤西去；以免践踏了我美好的愿望；那对您，对我和大伙都不公平。二是我承诺、许愿给七姐说亲，您可要尊重七姐的恋情；尊重我们的祝愿呐！”

    六才鸮刚才沉湎于自杀，虽然自杀不成，但心中仍有一道坚固围墙：“自己的冤屈，绝对不能让你们知道；我也绝对不能与绿婵公主成亲（这就是李绿婵的爱情悲剧）。但是，既然我自杀不成，表面就还要一如既往：不要使无辜的公主难堪。我虽然无可奈何，但也应该以人之常情应付她，才不至于对她太残忍。更何况她是拯救我的大恩人，我永远不可忘怀！”

    李绿婵激动得满面一阵红，一阵白地对六才鸮说：“嫩妹、三妹是‘菊派’新奇武功。我俩的武艺就相对落后了。所以不敌，是人之常情。何况天下没有常胜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六才！您不可自行短见呐！我们要从头细心学习‘菊派的体德武文技’，以及新招‘机电原理打法’。”

    六才鸮刚才假装没有注意身穿“菊园战服”的李绿婵，假装没有听见她说的话。此时听绿婵公主这么一说，才不得不装作发现公主来了。既然发现了，就得以主、奴之规矩相处，而且要‘行主、奴之礼’。急忙下跪，以额头触地，祝愿：“公主万福……”

    李绿婵急忙道：“免了！免了！”诚恳说：“三妹是亲人！已经讲了：一律平等！从此以后。不再用旧礼节了！”

    六才鸮心声：“因自己是她家奴隶，生命全由主人主宰，在主子面前，就不能违背主子意愿。绿婵公主既然说：不能‘自行短见’，我就不能擅自自杀了。公主说了三妹是亲人，我便不能违抗，还不能唐突，不能轻慢和不能迟疑；施礼吧！”机械地转身，头向黎明月，以额头触地，祝愿：“三公主万安。”

    黎明月：“哈哈万安！开玩笑！快起来！六才兄！以后绝不能再来这一套旧把戏。”说着就伸手，拈了一下他肩膀的衣服，道：“起来呀！”

    这种没有先例的举动，顿时使六才鸮心中笼罩上迷惘。死跪着不动。吸了一口气，镇定说：“在公主膝前，奴婢不敢。”

    黎明月含笑看着他，暗说：“给了平等不敢要，怎能同主子成亲呢？看来，我还得好好研究研究：这古老铁梁的社会特征和风俗人情呐。”

    李绿婵柔和地说：“六才，您就平身吧。”

    六才鸮：“谢公主！”五体投地似的，叩头一下：才低头躬身站起来，退后三步，侧身而立。表现出既极为忠诚、驯服，又极为守礼、纯朴的奴性状态。

    知情人说：“他这是有目的的故意自作下贱。”

    李绿婵转身对黎明月，礼貌而亲切道：“三妹，还有何吩咐？”

    黎明月郑重说：“先安排‘无敌团’吧！六才兄，您是无敌团团长；三十六天罡是您的心血培训的雄鹰。您带着，要留，要走，随您的便。”

    六才鸮听了黎明月的话，心中像被暖风吹了一下。心想：“‘无敌团’是李白鹤留守后府的部队，我这样带回去，当然不得好报。纵有好报，也相悖我志。但我不能留在这里。不然就是背叛大哥，卑劣无耻！可是我就这样走了，也对不起她们；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为难地说：“我……”

    李绿婵：“且慢！”不等六才鸮往下说，心声：“如果他带‘无敌团’回去，又要由大哥安排打不义之仗。我要同他相见的时间，就很不容易。不如将这个团，赠送给三妹。我住这府。一则可以和母亲相伴，得到深情的母女相爱和温暖。二则可以避开大哥和千秋万代金银心的刮燥，以及部下的麻烦。三则可以继续学‘菊派’武功和三妹绝技。四则便于三妹成全我的婚事。五则这里姐妹众多，对于我的专业，也有补益。”于是庄重地喊：“无敌团！站好！”

    “无敌团”本来就是站成双行的，立即“嚓”地一个立正。

    六才鸮跑步到队首，弯躬身体：“请公主吩咐！”

    李绿婵神圣地说：“我来在母亲面前，与三妹初次相会；没啥见面礼。就将无敌团，赠送给三妹。从今往后，你们就是南梁三公主的部下！”

    六才鸮：“公主万福！”和三十六天罡相继拜了下去，表示绝对服从安排。也表示向绿婵公主告别。接着又齐声祝福：“三公主万福。”也表示绝对服从三公主主宰。暗道：“我就是怕与绿婵公主‘谈婚事’”，由不得窃喜。”

    李绿婵转身对黎明月深情地说：“三妹：‘无敌团’赠送给您了！别怪七姐小气，您就收下吧！”

    黎明月：“多谢七姐！三妹只有一颗真诚的心，要同您成为志同道合的生死之交，情同骨rou的姐妹。您就长期住在这府，与姐妹们同甘共苦；同六才鸮情投意合，白头偕老！”

    李绿婵：“是。”被感动得“玉面粉红”。

    黎明月转身对无敌团，庄重道：“六才鸮、三十六天罡，平身。”

    “唰”！三十七人一齐叩首，接着整齐地躬身而起，后退三步，左右转，面对面站成两排，侧面三公主站立。脸上却流露出既不舍得旧主，又喜迎新帅的双重表情。六才鸮更是七情丛生。

    此时，洪菊花和几个女儿，一起来了。

    李绿婵、李金珠艳急忙迎过去，问候母亲，与母亲亲热至极。

    洪菊花握着两个女儿的手，一面走向六才鸮；一面笑着对李金珠艳：“影儿，您辛苦了！您在八歌楼，立了特大功劳！”接着对李绿婵：“婵儿！现在可以公开了吧！”

    李绿婵恭敬道：“由母亲定。”向六才鸮介绍：“这是我母亲：金江独步。母亲，这是北圣的大管家大陆，铁梁武功冠军，和福封为六才鸮。这些好汉是三十六天罡，个个忠心耿耿，能征惯战。如果学了菊派武功，必定无往不胜。”

    洪菊花把六才鸮和三十六天罡打量了一遍，心声：“这六才鸮，好像是曾经给我供过货的陆全，后来参加了奴隶大起义。是我琼儿jiejie的未婚夫。但也有同模同样、同名同姓者，现在不忙穷根究底，以免节外生枝。”点头：“唔！一看你们这精神，这气质，就知名不虚传。如果加学菊派新功，那就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