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游说
新的一天，神奈天起了个大早，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服饰，检查了一下忍具后，就向着考场出发了。 这次中忍考试，虽说在雾隐村内部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但也不是什么世界性的活动，比不得鸣人他们那一届联考，所以只是由水影邀请了几个代表参观，人数不多。 考试地点仍然在前年的那个考场，半个小时后，神奈天就到达了目的地。 进场后，神奈天扫了一眼，雨由利他们已经就位了，主席台上坐着三代目水影和一些部门的首脑，神奈天认识的只有前两场考试的主考官，青和龙，另外还有一个男孩模样的忍者，正是矢仓。 除此之外，代表席上还有个熟人，鬼灯满月，当神奈天注意到他的时候，他甚至还和神奈天点头示意了一下。 又过了一会，三代水影看看时间，站了起来。 “人差不多都到齐了，那么，现在请四位考生站过来。” 神奈天等人出列，走到屋子中央，排成一排。 看着下方四个年轻的面孔，三代欣慰的点点头，缓缓道：“中忍考试是考验忍者综合素质的重要测试，也会是你们忍者生涯中最后一次正规的考试，请务必珍惜这次机会。” “是。”四人高声应道。 三代露出笑容，说道：“虽然现在考试的制度和往年有所不同，但是具体规则却没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抽签对决，胜者进入最终的对决。而判断你们是否能够成为中忍的，是你们在战斗中表现出的各方面能力，胜负只是参考的因素之一罢了，这点，请自己体会。” 旁边一个表情冷峻的中年忍者手捧纸箱走到四人身前，示意要他们抽签，而上方水影则继续说道：“纸箱里是你们考试的序号，一号对二号，三号对四号。前两场考试会在今天下午进行，而最后一场则会在三天后，给予胜出者足够的休息时间。” 水影说话时，神奈天已经抽好了签，三号。 中年忍者看了看四人的签，跳上主席台，对水影点点头。 “好了，现在，由你们的主考官来讲解考试规则。”水影让开了位置，回到了座位上。 “我是你们的考官，久我炎次。” 这位名叫久我炎次的中年忍者长相倒是平平无奇，但是说话铿锵有力，似乎喉咙里有刀片摩擦一样，让人一听就生出敬畏之感。 “本次考试，由一号冬木三千凌对战二号林勤于雨由利，三号神奈天对战四号桃地再不斩。规则有：一，不允许攻击无反抗能力的对手。二，投降立即判负，战斗结束。三，不允许使用七大刀。四，出现特殊情况，比如考生失去意志时，将由考官判断，考生必须服从考官的命令，若是考官发出中止讯号，必须立即收手后退，不然判负。以上，各位，有什么问题吗？” 这已经是神奈天第二次听到“不允许使用七大刀”这条规则了，说实话，他真的有点想笑...... 不过这样确实很公平，就比如神奈天，要是他狠下心，打着自己的老爹的旗号去找七人众借借兵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反正这么多人监考，也不怕兵器飞了。 七大刀中，斩首大刀除了能够断刃重生也没什么别的能力，长刀·缝针更是罕见的针型兵器，一般人完全用不好，这两把刀拿到中忍考试使用或许还没什么，但是其他几把就不一样了，不是能吸收查克拉就是无视防御，不是自带雷遁就是自带爆遁，总之拿到手战斗力就蹭蹭的往上涨。 神奈天觉得，再过了几年，雾隐村的人柱力成长起来后，还应该在规则中加上一句“人柱力不得突破到尾兽形态”，这样才公平...... 对考试规则，大家当然没有意见，于是主考官又简单说了几句勉励的话，神奈天等人就暂时回到主办方给他们准备的休息室内，等待工作人员最后检查考场。 03号房间，神奈天静坐片刻，确定一干忍术、忍具无误后，有点坐不住了，打算去隔壁找雨由利聊聊。 推开门，冬木正好从走廊里匆匆走过，脸色有点不善，和神奈天打个照面时，他憋出了一个笑脸，点点头走了。 “搞什么鬼？”神奈天有点摸不着头脑。 冬木三千凌给他的印象就是那种翩翩君子，恪守自己的忍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种老好人竟然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 “哈哈，果然是因为我太强了，所以压力很大么？”神奈天给自己开了个玩笑，正准备跨出门，眼角余光就看见几个忍者从走廊转角处走来。 带头的是一个青年忍者，穿着休闲服饰，昂首阔步，来到了雨由利的房门前，敲了敲。 那边，冬木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那个青年一眼，眼神复杂。 青年忍者似有所觉，转身礼貌的微笑了一下。 神奈天眉头微皱，轻轻的关上门，直接使用了蜉蝣之术，潜入二、三号房间的隔墙内，在雨由利的屋内天花板上露出脸，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隔壁，雨由利已经将那几个忍者迎进屋内，双方开始交谈起来。 “什么人？”雨由利冷淡的问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中十兵卫。”青年忍者淡淡的说道。 “林中一族？”雨由利眉毛竖了起来，盯着十兵卫，寒声道：“你是来找麻烦的吗！” 林中十兵卫自顾自的坐下，其他的忍者则散开在房内。 “我有个弟弟呢......”十兵卫眼神空洞，语气飘渺的自语道，“叫做林中时雨的，大家都说他是个好孩子......” 雨由利也不打断，冷笑着不说话。 “可惜，我的好弟弟被你杀掉了啊。”十兵卫长长的叹道，然后话音一转，说出了雨由利和神奈天都没想到的话。 “我们林中一族本来是打算追究责任的，不过你和时雨的事情毕竟只是私事，现在，我以林中家族代表的身份向你宣布，你和我这一族的私事可以暂时放下，至于以后会怎么解决，那是未来的事情。” 雨由利开口了，淡漠道：“这关我什么事情？随你们高兴。” 十兵卫也不气恼，缓缓道：“这次来找你，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大概你也知道，三代目水影大人推崇木叶村那样的选举制度，对此，你怎么看？” 雨由利还是那句话；“这关我什么事情！” “当然有关系！”十兵卫重重的说道，脸色也严肃起来，“不同的村子，怎么可能用同一种方法来解决一切问题呢！或许水影大人有自己的看法，但是我们身为雾隐村的一员，在某些时刻也必须要发出自己的声音！” 雨由利嘴巴动了动，没说话。 “或许在你看来，我们这些家族都是自私的，家族成员一旦受到攻击就会不择手段的报复回去。”十兵卫自嘲的笑笑，语气怅然，“但是在面对关乎村子命运的事情时，我们没那么愚蠢，会不管不顾的纠结与个人的私仇。在我们看来，由一个人领导的村子固然有其高效性，但是也必然存在着来来自个人眼界的片面性，就好像你看待林中家族的态度和其他人完全不同一样，因为个人喜好、善恶观、价值观等等，个人总会做出对他有利的选择。” “雾隐村虽然不如木叶村那样强盛，但毕竟也是忍界五大忍村之一，站在忍界巅峰的组织，这样的村子，并不是单独某个人能完全掌控的，村子设立长老会，水影挑选辅佐都是出于这个原因。现在，三代目大人完全不顾我们的意见，强行要推行新制度，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如果你是要和我谈谈关于水影对或错的话，恕我无能。”雨由利一指房门，“不送！” 十兵卫沉默了一下，站了起来。 “三代目大人因为你和神奈天在考试中屠杀考生的事情，打算取消你们的中忍晋级申请。你知道吗？你们两个将会成为村子的榜样，到底是旧制度会继续延续下去，还是新制度会打破这种局面，大家都在观望，想要看看水影会怎么处理你们。” “不管你怎么看待我们这些家族成员，现在的你应该感受到了吧？当个人拥有完全的话语权后，将会爆发出多么恐怖的事情，为了那还不能确定究竟是有利还是有害的制度，就破坏考试的公平性，你难道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吗？” 雨由利闭上了眼睛，根本不为所动。 十兵卫手已经按在了门把上，最后说道：“我希望，不管你和冬木三千凌谁赢谁输，都可以在最后的决赛中输给神奈天，到时候，我们各大家族会发起上忍会议，投你和神奈天一票，争取让你们成为中忍。” 看到雨由利没有回应，十兵卫无奈的摇摇头，领着自己的部下走掉了。 这边，神奈天看到谈话结束，也收回了忍术，坐在沙发上思考起来。 水影等高层和家族的矛盾已经大到这种地步了吗？家族竟然敢插手中忍考试，试图将自己和雨由利这两个已经被内定出局的考生强行推上中忍的位置？ 十兵卫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或许他们的眼界不够开阔，所以看不到新制度的未来究竟是好是坏，但是同样的，三代目水影就一定能保证自己的眼光够精准吗？ 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正面反面都让他给说了，自己还说什么？ 自己的老爹是水影的死忠，那么自身也应该属于水影代表的改革派，而十兵卫这种想要维系旧制度的守旧派当然就是他的敌人了，按照经验，敌人不应该都是那种丧心病狂，一味认为自己是正确的疯子吗？ 但是现在人家十兵卫说了，没错，我们也许不对，但是三代目也有可能出错啊？为什么不听我们的意见？到时候出了事情谁负责？ 水影负责吗？怎么负责？下野？就算下野了，更换新的水影，但是对村子的伤害已经造成了，这点这么挽回？ 神奈天很苦恼，十兵卫的下个目标或许就是自己了，到时候对方再拿出那一套说法来，自己要怎么反驳？ 若是三代目会因为家族的压力，迫不得已让自己和雨由利升任中忍，那他也不是那个大魄力，敢于开创新制度的水影了，对这点，神奈天深信不疑。但问题是，神奈天真的觉得十兵卫的话很有道理啊...... 神奈天又想起少教所所长，梧桐新之助曾经对自己说的话了，他告诫自己，看事情永远不要只站在自己的立场来看，而是要求同存异。连自己的老爹时臣都不想要自己过早的插手村子的斗争，因为时臣也清楚，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事情，有对的一面就有错的一面，还没有彻底认清自己的忍者，怎么能轻率的就做出选择呢？ 不来不去，无死无生，唯在中央，只有真正看破自己的本心，触摸到“中央之神”的人，才能够断言，自己想要什么的道路。 神奈天想要什么？说实话，他根本不清楚，现在的他只觉得能够自由自在的生活，能够安心学习忍术很快乐，但是真正想要的东西，真正想要追寻的忍道，他还没有明白。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十兵卫一直没有找上门来，神奈天疑惑的同时也送了口气，对方的嘴遁实在是太厉害，自己实在是有点扛不住，不来也好，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而另一边，再不斩和冬木三千凌也遇到了能够压服他们的人。 在四号房间里，再不斩站在一旁，面前是一个身体肥壮高大，留着橘色发髻，背负一把缠满绷带的大刀的男子。 “一场考试而已，到时候你直接弃权吧。”高大男子淡淡的说道。 再不斩冷冷的说道：“既然有足够的实力，为什么要放弃？难道河豚鬼大人你要破坏中忍考试的公平性么？” 西瓜山河豚鬼，这家伙是忍刀七人众中执掌大刀鲛肌的顶级忍者，情报部门的首脑之一，在雾隐村的权势相当的大，再不斩哪怕对他不满也不敢发作，毕竟和对方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这场考试本来就不存在所谓的公平。”河豚鬼淡然道，“忍者教条，第一章第二条是什么，说出来！” 再不斩皱了皱眉，说道：“绝对服从上级的命令。” “没错，服从上级。”河豚鬼越过再不斩，朝着门外走去，“你的档案暂时被我借调到情报部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西瓜山河豚鬼的部下，等到中忍考试结束后，暗部的人会负责接你回去的，所以，服从我的命令，直接弃权，懂了么？” 再不斩脸色僵硬，握紧了拳头，深深的垂下头。 雾隐村内部到底乱成了什么样子？自己明明是水影的部下，西瓜山河豚鬼竟然能强行借调自己的档案？ 没错，暗部的人员往往会在一段时间后被调往别的部门任职，但自己才进入暗部多久？ 就这么几句话，再不斩就感觉出，这其中的水很深，相当的深，最起码不是自己能够插足的。 无奈之下，再不斩憋屈的答道：“是......” 河豚鬼点点头，不再啰嗦，直接离开了房间。 一号房间内，冬木三千凌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矢仓，失声道：“为什么？矢仓大人，你为什么也......” 矢仓微微一笑，轻声道：“雾隐村的权利，是属于团体共同拥有的，所以，当团体在某件事上发生了分歧时，也应该暂且搁置，好好讨论，直到得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结果来。” 冬木闷闷的说道：“可是，我觉得三代目大人的新政也没错。” “三代目大人已经老了。”矢仓淡淡的说道，“老头子总是固执的，我们不是要反对他，而是希望他能够再多听取一下大家的意见罢了。” 冬木还是有点犹豫：“大家都认为这次三代大人错了么？” 矢仓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三代大人曾经跟随初代水影参加过第一任五影大会，所以初代火影柱间对他的影响很大，三代大人一直希望能够将雾隐发展成为木叶那样的村子。” 冬木呐呐道：“那不是很好么？我听说，木叶那个地方，那里的人都......” “不一样！” 矢仓脸色突然严肃起来，打断道：“不一样的！地理原因，习俗关系，种种区别导致大家理念的不同，所以不同的村子才遵循不同的忍道！不同的忍道又如何能贯彻同一种政策？” 冬木脸色变幻，最终叹了口气。 对方毕竟是教授过自己忍术的人生导师，自己只是个下忍，看待事情当然不会有对方清楚，所以，还是按照矢仓的命令来办吧。 “我......我知道了，我会弃权的。” 考场中，主席台上。 一名暗部来到时臣身边，附耳说了些什么。 时臣神情微动，示意暗部退下，然后轻声对三代目说道：“那些人试图cao纵考试。” “我知道。”三代面无表情，应道。 “不管一管么？”时臣深吸一口气，涩声道，“如果我猜测的没错，他们应该是想让小天和雨由利两人当上中忍，我可以说服小天，让他弃权。” 三代无声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没有必要，不管怎么束缚一个人的rou体，不管怎么约束一个人的行为，都无法改变他的心灵。” “既然有人反对我，就必定会有人支持我，如果说反对我的人给我的阻碍是一的话，那么支持我的人给予我的帮助就是一百，每一次改革都必定伴随着阵痛，这点困难，还无法打倒我，放心好了。” “神奈天那孩子不错，不要让他参与到这件事里来，我们都老了，新生代的孩子们将会是村子未来的支柱，而对我取消他们中忍资格这件事，希望他们可以理解吧......” “希望吧。”时臣感同身受的叹道，“谁在这场考试中成为中忍，就意味着他将会身陷村子的斗争之中，现在就让他们选择一个立场，确实难为他们了。” “同为一个村子的忍者，不应该有这么明显的矛盾。这个村子内部之间实在是斗的太久了，我很希望，自己能够像初代火影柱间那样，不依靠武力，而是以人格魅力来说服大家，放弃相互的恩怨，姑且，将这算是一个老人在生命最后时光的一个执念吧......” 水影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带着一股洒脱。 当！钟声响起，所有工作人员退场，考试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