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最佳盟友
夜，大都会市。 小雨飘絮般地覆盖这座城市，为这座城市拉上夜幕的点缀。道路两旁的雨水汇做一条溪流，沿着排水网络流入指定区域，行人们撑伞时快步行走着，以往热闹的商场客人稀少，车辆驶过，溅起阵阵水花，惹得两旁路人纷纷避让，繁忙的交通使得道路忽地变得拥挤不堪。 大雨过后，这座城市似也变得疲累起来，连带着人们的心情也变得浮躁，只想快些找个安稳的地方好好休息，驱寒保暖。 只有一个地方仍保有着原有的人气，气氛，那就是梦幻星大饭店。这来自波氏家族旗下最宏伟的产业之一，这拥有着整个大都会最佳视野的高耸建筑，在夜幕中绽放着光辉，成为此时大都会市中上层人物群聚的好去处，无论是打消一天的疲惫紧张，又或是想要通过一顿丰盛美味的晚餐来犒劳这里，梦幻星都是最好的去处。更刺激的是梦幻星的豪华歌舞大厅，那里的节目足以让你在一夜里得到流连忘返的慰藉，整座城市的光与暗全都集中在这五光十色的厅堂中，这里有着许许多多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它们共同构成了梦幻星最神秘也是最难触及的一部分。 余承男与织田美嘉现身梦幻星附近的一条街道转角，目视着这象征着权力，财富，地位三体合一的大建筑。只有波天野才是这一切的真正拥有者，他是大都会市的无冕之王，举凡黑道白道，均要对他礼让三分，也只有他这个人和他背后的家族，才是维系这个大都会市真正平衡的幕后因素。 波天野就是余承男和织田美嘉来到大都会市的目的，这一天是他们离开光辉市的第二天，他们已经成功通过另一战友联系上波天野，而现在，就是他们准备碰面的时候。 一辆加长的豪华轿车由梦幻星后驶出，朝余承男他们所在的位置缓缓行来，当即将经过两人处时，车头灯光闪动三下，又径直开过。余承男和织田美嘉心内暗喜，知道这是波天野与他们碰面的讯号，两人连忙展开身法，连过几条大街，最后在一个略显偏僻的路口等待。不多时，豪华轿车疾驶而至，车门打开，老朋友陈超星向他们连连招手，余承男和织田美嘉再不迟疑，迅速进入车内。车门关上后，车子继续开动。 “承男！我们终于见面了！”陈超星一脸激动，与余承男两手紧紧相握。这位来自大都会市的出色警察，因当初调查道恩·里维斯（详见第二篇章《光与暗的初战》）的事情与余承男相识，并进而与真龙结下深厚情谊。此时的陈超星面容略带风霜，却愈添出比原本年龄更深一层的成熟感，其果敢干练的个性是此次会面能快速实现的重要保证。余承男正是最先将信息传递给陈超星，由他穿针引线，才最终有了这次会面。 “我的好朋友，你让我找得好辛苦！”波天野是第二个伸出手来的，既不失风度又谨守礼仪之风，待到陈超星握手完后，才伸手与余承男相握，并不会让其他人生出粗鲁不适之感。 由于两人均有“上层地位者”的相似之处，织田美嘉对他这些可大可小的方面留有深刻的印象，这还是她首次与波天野的第一次面对面。对方面容俊朗，当他言谈时配合表情的变化，犹如一具玉石变活了起来，当然容貌的出众还在其次，波天野身上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可随意变换的气质。织田美嘉从之前真龙的行动中，与使用超脑系统运筹帷幄的波天野有过合作，他身为家族之首，领袖之风自然是不在话下，否则便不可能慑服庞大的家族势力以及平衡大都会市的权力天平，而且有着出色的大局观，应变迅速，足显其才智足以应对各种突如其来的情况，只看他现在能略显轻松的与几方交谈，便知他已经为这次的碰面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气色上透着强大的自信。 波天野注意到织田美嘉在观察他，礼节性地向她颔首微笑道：“这一定是织田小姐，真是闻名不如一见。我们曾在雾都市时有过一段合作，那真是令人想念的日子。织田小姐你好！” 织田美嘉心中暗赞波天野礼节得当，他提起雾都市之战的合作，一下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使彼此的初会气氛变得融洽起来。她点头答礼：“波先生你好。” 驾车的中年大汉转过身来，此人样貌古朴，看似毫无表情，但当其目光落至波天野处时，立时变得尊敬无比，充满着忠心的意味。黑西装，红领带，衬托出其严肃无比的个性，这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一切只服从其主人的命令，他的主人不言而喻应该就是波天野。从余承男的角度望去，正好能看见其雄健的身材，其关节处蕴含着猛烈的力量，他初步断定对方会很擅长近身搏斗一类的功夫。 “本人侯虎，感谢各位之前对主人的救命之恩！” 波天野微笑介绍道：“这位是侯虎，虎叔。自我记事开始便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和当初的梁龙并称为‘龙虎护卫’，是我波天野最信赖的助力，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说到梁龙时，余承男感到波天野的笑容蓦地敛去，显是想起当初梁龙死在“命运”手里的情形（详见第四篇章《浮面之冰》）。 余承男与侯虎客气几句后，开门见山的点出来意。他现在的行动可说是争分夺秒，能早一步得到助力，就越能早一步展开营救真龙同伴的行动。现在的每一分拖延，对他和织田美嘉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对他们的内心并不好受。他从雾都市之战后的事情扼要说起，直到地湖庄园遭遇黑天袭击后的事情才详细述说，最后直言来意，希望波天野和陈超星能够全力支持真龙。 波天野和陈超星听得都是脸色凝重，默然不语，因为事情的发展远远超乎他们的意料，比眼前大都会市甚至全世界面临的新一轮巨兽危机还要严重。他们都是见识过黑天以及暗龙真正力量的人，也明白真龙战斗的意义。真龙若遭受毁灭性的打击而不复存在，暗龙将无人可制，届时将无人再能预料世界会发生什么变化，门之生物的问题与真龙，暗龙息息相关，因此若能解决真龙与暗龙的问题，门之生物的问题应该也能得到进一步的解决。当然，无论要解决哪个问题，都是很艰难的过程。 织田美嘉很明白两人为何有这样的反应。与她和余承男不同，他们属于真龙，已经无路可退，但波天野与陈超星仍有选择的余地，可过上这样平静又安全的生活。黑天毁掉地湖庄园，掳走真龙的所有后勤支援班底，是已经极其严重的对真龙发起挑战，是要将真龙彻底消灭掉。因此若波陈两人选择与真龙站在一方，将无可避免的要面对这可怕强大的敌人。现在他们两人仍有选择，而她和余承男亦不会因此怪他们，这是他们两人在光辉市就商量好的。无论真龙目前多么迫切想要得到波天野的帮助，他们也绝不会强迫他。 余承男补充道：“事关重大，若两位拒绝，我和美嘉也绝不会怪罪你们。” 陈超星神情起伏不定，胸膛急促抖动几下，显是在进行激烈的内心斗争。 波天野则紧闭双目，头靠软垫，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侯虎仍平稳地驾驶着车子，没有丝毫反应，他一切以波天野马首是瞻。 余承男与织田美嘉相视一眼，心内苦笑，他们的老朋友们没有这样的反应才是怪事。他们很理解，也放下心来，若波天野和陈超星干脆的答应了，他们反而更愧疚，现在至少可以保证两人不被暗龙列为目标，他们该是安全的。 织田美嘉向余承男示意，显然是不再想等待下去，余承男望着她有些落寞的眼神，点头同意，他又何尝不是如此。现在只有依靠他们两人的力量，拼尽全力的去挑战暗龙，看看能否有好运气救出其它同伴们。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但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余承男沉声道：“天野，超星，我和美嘉就在这里与你们分手吧。”说罢与织田美嘉就要打开车门，也不顾车子仍在行驶当中，就要当场离去。 “等一等！”陈超星大声道，脸露决绝之色，两手分别及时握住余承男和织田美嘉的手臂。“我和你们一起走！虽然力量薄弱，但也能帮上一点小忙，该是聊胜于无。” 除了侯虎外，众人的目光此时都带有点迫切的希望全集中在波天野身上。 “虎叔，停车！”波天野话音刚落不久，侯虎便将车子稳稳的停好。难道波天野已经做出了决定，要“送客”了？ 陈超星脸露怒色，头也不回的打开车门，向余承男与织田美嘉喝道：“我们走！”他对波天野这位好朋友已经失望透顶。他很理解波天野，后者有很多事情要去考虑，不像他截然一身，随时说走就走，加入到真龙的队伍当中。他理解，但他仍伤心。 “能给我一天时间吗？”波天野睁开双目，他脸上此时布满了忧心，伤心，对于真龙他或是感情淡了些，但对于曾救过自己性命，共同患难的余承男与陈超星，他是难以割舍的。他不能就这样残忍的拒绝这些朋友们，加入真龙的行动风险巨大，他必须要为整个家族考虑，也要为自己好好考虑，所以他需要时间。 余承男理解的道：“天野，不必勉强自己，我们明白的。” “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会给你们一个答复，请相信我，各位！” 余承男，织田美嘉，陈超星三人目送波天野的车子远去，面面相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能再多等一天。 “多等一天也无妨，我不希望他带着遗憾与愧疚生活下去。”余承男望着车子消失在道路尽头，第一个打破了沉默的僵局。只是这句话，便看出余承男对波天野感情上的信任，他们的交情建立在由欺瞒到合作的崎岖历程上，彼此间都对对方有着很深的认识。 织田美嘉仍不太相信波天野这一天后的答复会是“好答案”，有点担心的道：“他真的会帮助我们吗？说实话，若我是他，可能真的会选择放弃。” 陈超星此时气已经消了大半，他是这段时间与波天野相处最久的人，他们因真龙而相识，也都曾与真龙并肩而战，已经是最知心的朋友。最能代替波天野回答织田美嘉的，此时只有陈超星。“无论他是否答应帮助我们，我都相信天野他会给出一个让我们都能安心的答复。” 方才还是五个人坐在温暖的车厢里，现在则是三个人站在湿漉冰凉的街道上。小雨渐渐转为大雨，凉寒的气息由四面八方扩散至三人周边。 ------------------------------------------------------ 朦胧的意识似一点微不可察的光亮，随后渐渐地向心田原野以高速放大。恩里克犹如经历过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饱满睡眠，就这样的苏醒过来，然而他并非是在现实中真正的睁眼醒来，而是继续沉沦在内在的精神世界中。 记忆如一幅幅画重现眼前。巨兽危机时的逃难生活，同伴惨死的血腥场面，追求真相的孤独无力，得到龙魂的喜悦之情，化身侠盗的来去自如......莉莲，这个心爱的女子温暖地占据着内心，令他这原本孤独的苏醒变得充满温馨气息起来，随后袁天涯和阿里达出现了，莉莲忽地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是直面名为黑天的可怕之人，自己不愿作为他禁锢下的傀儡，为了自由而向他发起攻击。 想到这里时，恩里克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处于这样迷蒙混沌的状态。他输了，输在了无法匹敌的黑天手下，对方只用一招就击败了他。他身体中得自被黑天等人称为棕色龙魂的力量被黑天压抑和封印着，再不能为他所用，毫无疑问地，他现在已经是一个真正的“普通人”了。 恩里克的意识漫无目的地在精神世界中巡游着，他很清醒，这里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他还活着，只是仍处在一种难以言喻的状态下，因此无法真正的苏醒过来。正当他茫然无助时，棕色光球似在头顶的苍穹破开一道裂缝，伴随着一道惊人的电光飞速接近他，旋而没入他的意识当中。 一种亲密无间的感觉油然而生，恩里克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自得到棕色龙魂以来，他一直都是通过外在与内在龙魂难以言明的默契配合着，借此来使用后者的力量，但像现在这样的融合一体，能深入地感觉得到棕色龙魂的力量强弱，分布，乃至乎龙魂传递给自己的温度，这还是第一次。他和棕色龙魂再不像以前般隔着一个身体而不可触碰，而是像人际交流中的“面对面”的形式，首次相互了解着彼此。 恩里克的身体奇迹般地在棕色龙魂的力量之下重新显现出来，虽然他很清楚这并不是真正的“身体”，但至少现在又有手有脚了，可让他压抑的意识自由活动起来。随着融合的深入，他与棕色龙魂的连结变得愈加深入，亲密，一些从前想到过的招式在记忆中显现出来，恩里克按耐不住，就这样施展演练起来，迷失在自我满足的天地当中。 恩里克一声长啸，终于停下对棕色龙魂力量的探索，意识进入平稳的状态。他在一定程度上要感谢黑天，如果不是黑天禁锢了自己，他不会有这样的一个机会来与棕色龙魂进行这样深入的交流，得益于此，他的力量比之从前又有了进步。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真正苏醒过来，否则拥有再强的力量也无用武之地。 “恩里克，恩里克......” 恩里克立即生出感应，他感到有一股奇异的力量闯入到自己的精神世界当中来，并且在强烈地搜寻着自己意识的所在。是谁在呼唤自己？对方是敌是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恩里克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去思考每一个可能发生的问题，他现在必须是步步为营，黑天应该以为自己已经被他控制，并未意识到自己现在仍能有清楚的意识。如有可能，恩里克必须尽力隐瞒这难得的优势，这将是他逃出这浮空城堡的强大助力。 这呼唤他名字的声音，虽然仍是敌友难辨，但恩里克已经决定要去一探究竟，他不会放过任何摆脱困境的机会。 恩里克集中精神，仍由自己那与棕色龙魂紧密融合的意识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前进。 ----------------------------------------------------------------- 第二天夜，余承男，织田美嘉和陈超星会合一处后，三人前往昨夜与波天野分手之处，侯虎已经驾车等候多时。上车后，三人再次与波天野碰面，侯虎发动车子，开始在大都会市里循着无规则路线行驶。 事实上余承男和织田美嘉也是在分手前才听得陈超星所说，在车内见面，一方面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有心者发觉波天野的行踪，同时也是为了掩饰余承男等人来过痕迹；另一方面是确保交谈环境的安全，侯虎开车行驶的路线是经过波天野反复研究后才决定的，沿途均由对波天野最忠心的手下严密监控，确保不会发生任何异常情况来打断他们之间的交谈，因为时间对每个人来说此时都是弥足珍贵的。 余承男，织田美嘉，陈超星坐在一边，波天野坐在那象征性的轮椅之上，与他们相对而坐。 波天野的轮椅并非只是他单纯的代步工具，更是其凝聚当代最先进科技的产物超脑系统的连结器之一。超脑系统是将人脑功能开发至极限的一种科技，透过人脑驱使着连结器中的智能芯片，进入一种由大脑作为“钥匙”方能启动的智能系统。此智能系统最大的特点及优势，就是可随心所欲的依照使用者大脑的意识自由地对目标物进行cao作处理，譬如处理庞大繁杂的信息，骇入各种安全系统，甚至是依意识设立强大的监视网等等，其实用性堪比一台超级智能计算机，甚至比前者更为灵活，隐蔽。由于对使用者大脑有着极高的要求，因此使用者必须经过十分艰难的特殊训练，以便大脑能自如高效地运用超脑系统。得益于这种特殊的训练，作为超脑系统的唯一使用者的波天野，使得他在长期使用超脑系统造成大脑负担依然能保住生命，但相应要付出的代价，就是落下双腿残疾，波天野只能依靠为他特制的机械骨骼来辅助行走。 真龙失去地湖庄园后最大的致命伤，就是缺少一个安全高效的情报网络，以致于他们每一步都为暗龙所算计，变得寸步难行。余承男和织田美嘉希望得到波天野的帮助，正是希望能倚靠他的超脑系统，重建情报网络，扭转真龙当前在与暗龙斗争中的这一大劣势。 波天野神色平静的望着车窗外的景色，两眼射出无限的深情。余承男心中一荡，眼前仿回到当初在大都会市与波天野除此见面时景，当时的波天野也像现在这样，凝望着车窗之外的景色。余承男仍记得他当时眼里那种对窗外事物的渴望，好奇，喜悦，波天野当时告诉他们，他余承男和陈超星是他第一次认可的朋友，那是他二十几年来的第一次走出家族的封闭环境，亲身去体验外界生命，感受众多生命的鲜活力量。现在的波天野眼里，充满着是一种满足，淡然，平和，余承男看不到当时波天野眼里的那种情感，却感受到他内心的安宁。刹那间，余承男已经明白，波天野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而无论波天野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会为这位朋友感到欣慰，因为波天野已经解开了一个心结，至少不会像昨夜离去时那般沉重。 车速由快便慢，转入车流熙攘的大街中，随着车流的行进而暂时停了下来，等候红绿灯的放行。 波天野收回窗外的视线，终于面对三人。他微微一笑，信手取下胸前象征着权力与地位的金色梅花，手又回到轮椅扶手上。“今天晚上，我将亲手将这朵金梅花别在波开齐叔叔的胸前，并宣布就此退隐，脱离波氏家族。今后我们就是真正的伙伴，战友了！” “什么！”陈超星望了余承男一眼，差点没跳了起来。 余承男也是心内翻覆，波天野这么做，是做出要放弃自己的身份地位，表明与朋友们一条心的态度。余承男内心忽地自责起来，他是希望得到波天野的帮助，却绝不想波天野付出这样大的代价。想到这里，他当即断然拒绝：“天野，立刻打消这个主意。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我和美嘉现在立即就走，我们再也不会相见了。” 陈超星也劝说道：“你真是疯了，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岂能说走就走。你可知道如果这一消息被透露出去，你立刻会成众矢之的，有多少想要你性命的人，正在摩拳擦掌的等待这一刻来临！” 波天野哑然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答应，而且还会劝我打消主意。虎叔是最先明白我意思的人，也是第一个支持我这么做的人。” 侯虎的声音由前方传来：“主人是不得不这么做，只有他脱出波氏家族，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帮助你们的事情中来。我侯虎伴随主人多年，他任何的决定我均会全力支持，因此当主人退隐的一刻，我也会跟随他离去，阿龙已经不在了，今后保护主人的责任将继续由我侯虎来进行下去。” 波天野进一步解释道：“家族的下一任领导者是我的族叔波开齐，你们在雾都市时都与他合作过一段时间。开齐叔老成持重，一向是我予与重任的人选，而且在家族中具有很高的威望，与各派系关系良好，选他作为继任者，是各方乐见的情况。我相信他定能继续保有我波氏家族的实力与地位，开疆拓土或许他仍道行未够，但守家守业他可能比我做得更出色些。只有当我完全退出波氏家族，方能心无旁笃的协助真龙，此更为一大障眼法，使得暗龙对我的行止难以判断，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才能真正大展拳脚，完全奉献自己的力量。” 织田美嘉点头道：“原来如此，波先生确是考虑周全。若你仍以从前的身份协助我们，那么一旦被暗龙探知，他们定会对波氏家族施以严厉的报复，而你也将因此忙得焦头烂额，陷入被动当中。若截然一身的话，行动当然是自由多了。”织田美嘉为人干练，注重实际，因此分析一击中的，令一旁的余承男和陈超星很快加深了对波天野此举的理解。 波天野道：“织田小姐果然厉害，实情却是如此。因此我花了今天一整天的时间做了各种各样的安排，正是为了应对在我离开后可能出现的各种各样的情况，这方面的事情我就不再多谈了。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明天开始，我波天野将是一个自由之身，成为你们真龙货真价实的一员，怎么样，欢迎我吗？” 余承男尚未回答，织田美嘉已经先一步截入道：“波先生，我们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我的意思是，如果有您庞大的家族资源作为后盾，是最好不过的。可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您可能无法再提供这样大的帮助了。”她这番话虽然说得有点绕弯，却无疑点出一个重要的问题，脱离波氏家族后，波天野已经失去原本庞大的家族后盾来帮助真龙，即使有着超脑系统相助，她和余承男的情况仍不乐观。 余承男和陈超星显然也想到同一问题，沉默不语，暗龙的实力强大，不是仅靠他们目前这几个人就能扭转局势的。 波天野哈哈大笑起来，目光巡弋三人一圈，最后落回到织田美嘉的身上。 “波先生？”织田美嘉不悦地别过头去，显然不喜欢波天野一直看着她。 波天野止住笑声，摇头轻叹：“织田小姐，在一定意义上，我也像你般已经是个‘无家可归’的人了，难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您仍对我有所怀疑吗？我答应要帮助你们，就一定会做到的。” 织田美嘉俏脸一红，因为直到此刻，她仍是不看好波天野。闻言歉然道：“对不起！” 余承男不愿织田美嘉难堪，干咳两声，打断两人的尴尬说道：“天野，美嘉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暗龙实力之强，直到现在我们仍无法窥其全貌，若你没有十足准备，我劝你还是不要贸然退出家族。为了我和美嘉的事情，我真心希望你不要等闲视之，以身犯险。” 陈超星不耐烦的道：“天野你究竟有什么奇谋妙计，别再拖拖拉拉了。” 这时终于轮到他们的车子通过红绿灯，侯虎马不停蹄，立刻开车驶过这拥挤的路段。 波天野先向织田美嘉颔首点头致意，表明自己言语过重的歉意，然后神色恢复一贯的冷静，说道：“未雨绸缪是我一向奉行的处事原则之一。一直以来，除了家族自身的势力外，我也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忠心班底，更囤积了相当庞大的资源来运作我的私人团队。现时他们虽然仍是分散各方，但却无一人不处在重要的位置节点上，只要我发出指示，他们随时能为我提供莫大的便利。我的这支私人团队，便是承男和美嘉小姐重建真龙的新基础，也是我波天野加入真龙后送给各位的一份大礼，以此表明我确实是真心实意要来帮助大家。虎叔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当今夜金梅花的交接仪式结束后，我波天野将和各位共进共退，绝不食言！” 侯虎补充道：“我侯虎也是如此，今后大家就是生死与共的同伴了！” 余承男感到波天野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其他人也正在等待着他的决定。他现在是真龙当之无愧的领导人，他的决定将代表着真龙今后的命运。他望向织田美嘉的同时，织田美嘉也在看着他。他能感觉得到织田美嘉的心意，她完全信任着自己，信任着自己的任何决定。 “若我拒绝，那便是不将波天野和侯虎大叔当作朋友。”余承男伸出手去，与波天野的手紧紧相握，“谢谢你天野，谢谢你侯虎叔，欢迎你们加入真龙！” 波天野用力回握，真诚的道：“承男，感谢你的信任。比起拯救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什么家族的生意我全不放在心上。让我们一起携手合作，救出晨曦小姐他们！” 这时陈超星的古怪神色引起了众人注意。 陈超星摇头苦笑道：“我有一件事情想拜托天野帮忙。” “是什么事情呢？”波天野皱眉道。 陈超星苦恼的道：“当然是解决我辞职的事情。我已向局长正式提出辞呈，但那老家伙却碍于你的面子千不愿万不肯的，趁你现在还有余力的时候，立刻帮我善后此事。” 波天野洒然一笑道：“确该帮你善后一下，否则过了今晚，我们的陈大警官说不定要被局里通报批评，留下一个临行前并不光彩的小尾巴了！”波天野少有这么开玩笑的时候，可见他此时心情很好。 众人哄堂大笑，却没有半分嘈讽之意，相反显现出难得的其乐融融气氛。陈超星与波天野的问答充满着真挚的情谊，显出他们两人的友谊在这大半年间有了更深入的发展。否则只是波天野这样超然的地位，任何敢于冒犯他权威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余承男眼眶有些湿润起来，有了波天野和陈超星真正加入，重建真龙由希望的星星之火终于燎原起来，他和织田美嘉再不用孤军奋战，得到了可信任朋友的支持，他们的勇气倍增，更有信心去迎战黑天及暗龙组织。 织田美嘉的手不经意的挽着余承男的臂膀，余承男回过头时，她已靠在自己肩膀上闭眼缓缓睡去，她这段时间真的很累，是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在余承男的示意下，波天野和陈超星虽然安静下来，但人人脸上仍洋溢着既兴奋又舒心的神情。 这辆承载着真龙希望的车子，终于开上返程的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