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皇家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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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昊沉默不语,忽地眸子一翻,冷冷道:“篡位?你觉得回喀木会这样做吗?这就你是的想法?”随即问另一中年道:“鸿儿,你以为呢?” 项鸿道:“孩儿以为,如今形势严峻,当以大夏的安危为重。回氐两部明争暗斗,势同水火,一旦触发内讧,兵戎相见,对整个大夏,都是灾难。我们不如从中调和,使二部齐心,共同辅佐我项氏一族,使大夏国国泰民安。” 项昊轻轻摇了摇头,叹道:“想法倒是不错,可惜书生气十足。回氐两部若能调和,孤又岂能等到现在?”又道:“项景项晃,你们两个呢?有何感想?” 两名年轻人互相看了看,齐道:“孙儿觉得七伯和我父王说得都在理!” 两个孙儿如此圆滑,项昊颇为不满,冷笑道:“好个孝子贤孙!老七和老十二你们都不得罪,倒也深谙为官之道!不过你们可别忘了,你们是皇孙,身在皇族,岂能与寻常官宦等量齐观?” 二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红,都道:“孙儿不肖,皇爷爷教训的是!” 项昊道:“你们可还有什么说的吗?” 项景被训斥,很想卖力表现一番,挽回一点在祖父心中的形象,便道:“孙儿还有话说!”见项昊点头允许,即道:“外面传言,说皇上怀疑回喀木阴谋造反,正在暗地策划如何削弱回部。这些话,既然不是咱们传出去的。要么,是氐部放出口风,想混水摸鱼,要么,就是回喀木自己传出来的,要给自己的谋逆寻找借口!这样看来,回氐两部都值得怀疑,也都难信任!” 项晃也道:“大哥说的是,这两部如狼似虎,如今我们项族该当如何,还要请皇爷爷明示。” 项昊静静地瞧了他们一眼,眼神中颇有些失望,轻轻地叹口气,道:“萍儿,你说说罢!” 那侍在他身旁的项安萍听到陛下亲点,撒娇地笑道:“爷爷,这种国家大事,我可参预不来。” 项昊道:“这里不是你的皇爷爷,就是你的父叔兄长,都是自家人,说说又何妨?” 项安萍眼睛眨眨,道:“好罢,我想,其实回部是否谋逆,氐部是否顺从,都无关紧要。若说关键,还在那个秘密上。”她一说到“那个秘密”,项氏子弟都微微一怔,一个个又恍然大悟的样子。 项昊感慨颇深道:“可惜你是个女孩子,若不然,这个大夏城,将来孤退位了,倒不必传给你父王,而传给你了!”这话说得如此不留情面,项渊额头冒汗,惭愧不已。 项安萍双手轻轻地给项昊捶肩,娇声道:“我好好侍候爷爷便成了,什么大夏城,这么一大摊子的事,我可管不来。有我十二叔和两位兄长辅佐我爹爹,也足够了!至于萍儿,还是呆在您的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一番话说得项昊心怀舒畅,他又看了下面诚惶诚恐的儿孙们一眼,重重道:“你们要记住了,大夏权柄,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把那个秘密搞清楚了,明白吗?”项氏子孙们一个个唯唯诺诺,躬身答应。便在此际,太监来禀,氐家兄弟求见,御林总管在外候旨。 项昊皱了皱眉:“这么晚了,他们来干什么?传——” 太监转身出去,趁此间档,采儿悄悄以密音传声之术问凤楼道:“喂,他们嘴里的那个秘密是个什么东西?”凤楼便要张口,忽觉嘴被捂上,就听采儿恨声道:“臭无赖,你想咱们把行藏暴露了吗?你忘了你灵力被封印,不能密音传声了吗?”凤楼郁闷地摸摸鼻子,伸手在她手心写道:“我也不知道,依我猜测,大概是‘回门大风沙’,你不会连这个也没听说过吧?”采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不信。便在此际,氐氏兄弟走了进来,还似乎又多了两人。 此时的内殿之中,项氏子孙已退到幕后,只项昊静坐轮椅之上。氐家兄弟行过参礼,便垂手而立。那最末一位,装束华丽,举止轻浮,却是刚刚急赶而来的氐繁。 项昊微闭二目,淡淡道:“氐元帅,你们兄弟夜里进宫见孤,有什么要事?” 氐昌道:“深夜扰宫,惊动圣驾,臣等罪该万死!只是事关我大夏安危存亡,臣不敢不尽忠以效,所以,请陛下恕罪!”说罢,手一挥,道:“带上来!”随即氐盛从外面领进一人。那人双臂软垂,走路摇晃,见到项昊,便跪拜下去,嘴里咿咿呀呀的,却听不清说些什么。 凤楼细瞧之下,恍然惊悟,那跪拜之人,正是自己刚入回部,药哑了嗓子,又废了其双臂的那个偷听者。原来这人并非项氏所遣,倒是氐氏一族派出的暗探。 项昊皱了皱眉,道:“氐元帅,这是何人?” 氐昌道:“回陛下,此人本是我安插到回部的密探,只因发现了回喀木密谋犯上作乱的证据,所以便被弄成了这个样子!非但嗓子哑了,说不得话,连双臂也给废了,写不得字!” 项昊哦了一声,只道:“是吗?即说不得话,也写不得字,那么,他发现了什么,看来我们也无从知道了,你又何以知晓,他要说的,便是回喀木要犯上作乱?” 氐荣道:“陛下,回喀木百密一疏,陛下请看——”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卷纸页呈给侍奉太监。项昊接过看了两眼,又交给太监道:“这是什么?” 氏荣道:“这个密探口不能言,双臂又废了,但是,他用嘴咬着笔杆写了这份情报。里面再详细不过,回喀木叛逆之心昭然若揭,请陛下定夺!” 凤楼自以为药哑了这个密探的嗓子,做得天衣无缝,不想还是不够味周到。千算万算,竟然还是露了一招。不过,他心里更起疑的是,氐氏兄弟在项昊公然道明派遣密探到回部,看来,这件事,倒也算是夏主默许了的。 项昊道:“你们为了我项氏皇家尽心竭力,这番精诚,孤十分清楚。只是,仅凭这单单一卷纸的一面之词,怕是难以服众。不但回喀木不服,这大夏城的孤的千万子民,怕也不服。再说,回部主对我大夏立过无数汗马功劳,德高望重,说他反叛,孤心里也不怎么相信。” 氏荣道:“陛下有所不知,阿里此次去骆驼城,形迹可疑,连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如此鬼鬼祟祟,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在里面,也未可知。若是回喀木真有了什么异心,联合骆驼城主起兵的话,只怕……”
项昊目光一烁,道:“只怕会迫孤退位,甚至于让孤国破身亡?” 氐荣躬身道:“陛下英明决断,回喀木既有异端,臣等遵从陛下调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项昊微微点头,又微微摇头,不置可否,只轻轻慨叹一声,目无所视,似在回忆往事,喃喃道:“回喀木,当年忠勇赤胆的回喀木……” 匆匆赶来的氐繁只盼早点出宫,去会青楼的旧故,见皇上言语之间,仍然念念不忘回喀木的功勋,性急之甚,插口道:“陛下,您可不能犹豫不决,我二哥说得对极,老回头早有谋逆的野心,就是一只卧在咱们身边的恶虎呀!他什么时候吃人,谁也不知道!更何况,不把这只老虎给铲除了,它****长了翅膀,比如说他练成了‘回门大风沙’,那咱们还有得活吗?” 他嘴里“回门大风沙”一旦出口,无论夏主,还是三位兄长,都把目光投了过来。不过,项昊的眼神捉摸不定,难以揣测,而三位兄长,却各有怒容,似乎怪他过于多嘴,尤其是大哥氐昌,脸色严厉,似乎一把掌就要拍将过来。氏繁吓得一捂嘴,什么也不敢说了。 项昊心里有数,神色漫不为意,只道:“回部的‘回门大风沙’乃是无上仙法,当初若不是回部的老祖以此打败漠北老妖,只怕整个大夏都不复存在了!那个时候,回赫鲁老太祖战功赫赫,我们三部的祖先共推他为大夏国主,是人家再三逊让,这大夏的皇位,才落到我项氏一族的。这么多年来,借着回部这本仙诀的威名,大夏国倍受其庇荫,才得以繁衍生息,叫外族不敢觑视。孤自认德薄,这么多年来,没有把大夏吏治风清,民安国盛,实在惭愧万分。若回老部主真能将大夏重新振兴,孤面北称臣,让他黄袍加身,又何尝不可?” 氐氏兄弟一听如此,面面相觑,便知此番进宫,毫无所获。氐繁又要再行多嘴,被氐昌瞪眼吓得又把嘴边的话缩了回去。氐昌道:“陛下,方才我们进宫之际,看到前三门侍卫尽被杀害,而且死状诡异,极为蹊跷。皇宫怕已有jian人混入,氐家一族保护皇上,责无旁贷。氐昌请旨,我兄弟四人留下护驾!” 项昊阖上眼,淡淡道:“元帅忠勇诚悫,是我大夏栋梁之材,区区刺客,有御林军和御前侍卫就足够了,卿等不必担心,回府去罢!” 氐昌愣了愣,长叹一声,四人不再多言,施礼告退。 项昊道:“你们出来吧!” 项渊等人从帐后转出,正要说话,项昊摆摆手道:“你们想说什么,我心里清楚。萍儿留下,其余人都回宫去吧,好好想想,今夜之事,该如何斟酌。那个秘密,你们要仔细理会。” 项氏一族也极不情愿,但素知皇帝说一不二,也不敢再行多辞,退了出去。 便在此际,一个阴沉的声音道:“陛下,氐家兄弟说得不错啊,您为何不给他们一个机会呢?回喀木在一天,大夏就危一天,您还顾忌什么呢?” 话音落处,一条黑影幽灵似的从后殿飘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