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入魔偷心
傅千宇眨了眨眼睛,终究泪盈于睫,他不再疯狂咆哮,也不用尽全身力量对着晋疏影嘶吼,只是嗓音沙哑的问了一句:“你以前对我说过的话都是假的吗?” 晋疏影憎恶的瞪着傅千宇,手中的力量抵不过对方,只得与傅千宇僵持不下,却是并未出声。 “你说月影剑没有错,是不是我也没有错?你说我笑起来像蔷薇,我便在锁心殿里种满了明艳的蔷薇花,我曾经以为你真的懂我,没想到你只是把我当成解闷的东西!” “小影,你就那么爱他吗?” 傅千宇声音低沉,看上去情绪尤为低落。 其实晋疏影很想告诉他,即便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仍然不会收回当年说过的每一句话,月影剑无辜,傅千宇更是可怜,这分明是人人都明白的事。 只可惜人心难测,就因为天劫难除,所有人居然把责任通通推卸到傅千宇身上,更是大言不惭把他当成始作俑者,坏的是人心,错的也是人心。 然而晋疏影根本没有机会对傅千宇开口,只见江山鸿寅如闪电般挡在晋疏影和傅千宇之间,一剑刺入傅千宇的胸膛。 晋疏影向后踉跄了几步,定下神来只觉格外不可思议,那叱咤风云的夙心剑,那由五昧真火凝聚而成,势如破竹的剑芒,居然未能伤到傅千宇的一根汗毛! 只见傅千宇诡异的笑了笑,旋即镇定的后退两步,整个人竟然毫发无损的站在江山鸿寅身前,如同巍然屹立的泰山,泰然自若的吐了一口气,胸膛上连一块血迹都找不到! 江山鸿寅和晋疏影不可思议的望着神色猖狂的傅千宇,不约而同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你们都伤不了我!”傅千宇拍了拍玄青色长衫上的灰尘,神情充满不屑。 晋疏影难以置信的皱了皱眉,脑子里突然冒出许多想法,譬如是要和傅千宇决一死战,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开跑? 前者想都不用想,真是以卵击石,后者比较符合程绾君的风格,虽然晋疏影也能接受,只怕江山鸿寅一生未曾遇过强敌,今日逃跑,会因此心有不甘。 “我们伤不了你,不代表你可以肆意伤害我们!傅千宇,程绾君到底在哪儿?”晋疏影沉吟片刻,赶紧抢在江山鸿寅前面开口。 傅千宇眼睛晦暗,就连方才淡淡的柔情也消失殆尽,他的目光终于残酷得毫无光芒,声音冷若冰霜:“死到临头,你就不用担心程绾君的下落了,不久之后她就会下去陪你的!” 江山鸿寅目光如炬,终于忍无可忍,只见他浑身萦绕着熊熊的五昧真火,垂背的青丝在火光之中犹如一股清流,旖旎飞舞。 他将夙心剑立在眼前,双手握诀,那剑上的火光立刻聚成一条长龙,对着傅千宇轰然炸裂。 傅千宇面露恨色,颇为不甘的纵身躲过这一重击,江山鸿寅乘胜追击,两人在青山之间撞出一道道盛大的火光,霎时间地动山摇,落花与绿叶交错而落,犹如滂沱大雨,让人视线模糊。 晋疏影的目光紧紧跟着江山鸿寅,看着他潇洒的姿态,不羁的神情,纵然心中千万般苦,也忽然觉得有清泉流过。 这两人交手激烈,蓬莱已是一片纷乱,河水喷涌如柱,四处飞沙走石,硝烟弥漫!晋疏影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忧心忡忡的望着空中那二人刀光剑影。 蓦然间,江山鸿寅和傅千宇停泊在一片厚重铅云上,只见这二人一动不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似乎在用意念过招。 傅千宇意味深长的瞥了江山鸿寅一眼,声音带着嘲讽:“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吗?要破天劫等于是破诛情咒,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在把晋疏影往火坑里推吗?”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欲破天劫,晋疏影就得死!呵呵,我猜晋疏影一定还不知道她又一次被你害了吧?仙君,你可真是铁石心肠!”傅千宇不给江山鸿寅任何思考的空间。 敛眸扫了扫晋疏影,江山鸿寅眼中泛着泪光,只见他的双眼乍地闪烁红光,看上去和入魔并无分别。 他声音低沉的吼道:“你闭嘴!” 傅千宇得逞的勾起笑容,不容他多说,江山鸿寅已经对他猛地一番进攻!仙人之躯一旦入魔,威力自然不可小觑。 傅千宇虽然穿梭自由,但与江山鸿寅僵持不下毕竟要吃些亏,加之他担心以贺白的能力不能看好程绾君,为了手中多一个筹码,只得率先脱身,赶往火焰谷。 本以为利用江山鸿寅的弱点杀了晋疏影乃是易如反掌之事,没想到他居然宁愿入魔也不肯伤害晋疏影,这叫傅千宇临走前咬紧牙关,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 傅千宇甩着大袖逃之夭夭,晋疏影也不去阻拦,对于她来说,这是好不容易才甩脱了傅千宇这棵棘手的仙人掌,窃喜还来不及。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更让她头疼的事情近在眼前。 只见江山鸿寅瞳孔赤红,落地之后并未恢复原状,而是依旧目光凶狠的向她一步一步挪了过来。 晋疏影很快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喊道:“江山鸿寅你醒醒,不要中了傅千宇的圈套!” 江山鸿寅无动于衷,红色瞳孔分外妖娆,让晋疏影丝毫猜不透他心里的一寸想法,只见他邪魅的扬起嘴角:“我要杀你!” 晋疏影眸光一聚,迷惑的注视着江山鸿寅魅惑的双眼,那迷离的色彩差点蛊惑了她沉淀五年才坚强下来的心。 “你是不是疯了,赶快住手!”晋疏影冲到江山鸿寅身前,一手施法挡住他的来路。 入了魔的江山鸿寅完全势不可挡,只见他用力一击,立刻穿破晋疏影身前的罡气,而他那只修长的手居然猛地抓住晋疏影的衣襟。 一阵钻心的疼痛迅速传遍全身,胸腔似乎被人撕裂,血腥的味道很快融于风中,晋疏影不可置信的低头,才看见江山鸿寅那只沾满鲜血的手正一点一点剖开她的胸腔。 “王八蛋!”晋疏影嘴唇发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这三个字后,世界变得一片漆黑……
火焰谷中,变身美男子的鳄鱼精缓缓蹲在程绾君面前,露出一个极有风度的微笑:“姑娘,你这是个人爱好,喜欢把自己捆起来吗?” 程绾君很想像女侠一样站起身来,打开鳄鱼精的脑袋问问他:“你是不是血水泡多了,把脑筋泡坏了?” 可是看在鳄鱼精比贺白温柔得多的份上,只能赔着笑脸:“这位大哥,我是被那个凶巴巴的女魔头捆住的,你快替我解一解,小女子一定感激不尽!” 鳄鱼精一副被噎住的表情,眼角抽搐道:“你是被她绑起来的?你们不会……” 程绾君崩溃的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睁眼时再次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这位大哥,你想太多了,我对她没意思的……” 鳄鱼精呆呆的点了点头,伸出去的双手忽然僵在空中:“你和她真的不是……” “哎呀真的不是啦,你这个人看上去斯斯文文怎么思想这么龌龊啊?你到底能不能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不能就赶紧让开!”程绾君终于被逼急了。 鳄鱼精倒也不生气,而是终于松了一口气,轻轻解开程绾君身上的绳子。 却是贺白震惊良久,终于醒过神来,冲上前去对鳄鱼精长剑一挥:“不准替她松绑,否则我杀了你!” 鳄鱼精不以为然,天真无邪的挑着眉毛:“我说这位姑娘,就算你对这个小meimei心怀不轨,也不要这么粗鲁啊!你知不知道怎么哄女孩子?” 贺白恍惚了片刻,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看似凶猛的鳄鱼精居然在教她怎么哄女孩子?但是她为什么要学怎么哄女孩子? “废话少说!这是我和她的事,你最好别来瞎掺和!我警告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贺白气势汹汹的吼道。 与此同时,鳄鱼精已经解开了程绾君身上的绳索,欣喜的拍了拍手:“大功告成啦,这绳子绑的真结实!” 重回自由身的程绾君连忙活动手脚,兴奋之余不忘给鳄鱼精一个灿烂的微笑:“谢谢你啊,你真是个大好人,不像那个凶神恶煞的疯婆子!哼!” 贺白怒发冲冠,顿时面色凶残的向程绾君和鳄鱼精扑杀过来,大吼道:“大胆妖孽,居然敢多管闲事!” 程绾君拉着鳄鱼精一通躲闪,她的语气在惊慌之中还藏着几分幸灾乐祸:“鳄鱼大哥,她这次要杀的人是你诶!” 鳄鱼精似乎有些委屈:“小姑娘,我不叫鳄鱼大哥!你这么叫我,也把我叫得太不英俊潇洒了!我的名字叫血渝,哈哈,帅气吧!” “还不都是鱼!”程绾君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句,又神经紧绷的尖叫,“啊!她要过来了,你快拦住她!” 血渝撇了撇嘴,旋即抬手一挥,血湖中的水瞬间涌向贺白,只见血渝正义凛然的站定身子,耐心的说教:“这位姑娘,我看你相貌端庄娴静,怎么为人如此暴力呢?” “哈,一个小小妖孽还敢来教训我!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贺白极度无语之中冲破红色浪潮,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