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烟消云散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我不由大叫出声。而随着我的这声大喝，眼前的一切也随之瓦解，仿佛烟云般骤然消散了。 “现在你总算想起来，不，应该是终于明白过来都发生了些什么吧？”微微仰起了下巴，锦瑟金绿色的眼睛凝视着远方，像是正在思考着什么。 “那个人毁了我的一切，绝对不能原谅！”变得比刚刚更加激动，那少女披头散发地站了起来，青白而狰狞的一张脸，让她看起来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恶煞。 “那个人的确该死，不过也是你命里合该有那场劫数。”冷淡的表情看上去缺乏同情，锦瑟眨动了一下眼皮。“就算是报复他又能怎么样？不过是让他早些开始下一场轮回而已，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了。” “那个人如果及时把我送到医院，或许我还有救……”不甘地咬紧了嘴唇，少女的眼睛睁得老大，像是马上就要凸出眼眶。 “你当场就已经死了，所以我才说那原本就是你命里的劫数，你也不要将一切过于纠结在他人身上了。”冷冷淡淡的声音，配上那身白色的衣衫，还有那银色的长发，以及那张缺乏表情的脸，锦瑟看起来就像是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 “你这么说，是说我是该死了？”满是愤懑地问了锦瑟一句，少女狞笑着走向了锦瑟。“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我真的很讨厌你的这副表情。” “是吗？那真是抱歉了。”微微垂下眼皮，锦瑟勾起了嘴角，脸上现出了一记满是戏谑的冷笑。“缘是前世劫，劫是今生缘，一切皆有因果，你不信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我说，你能不能不说得这么艰涩难懂？”偷偷碰了一下锦瑟，我在他耳边小声说。 “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你该死，而是说没有无缘无故的劫难。今生看似毫无联系的巧合，正是前世的因果所致。”意外地没有立即大发雷霆，今天锦瑟的脾气好像收敛了许多，也让他看起来更像是来自于天庭的使者。 “难道我前世曾对不起他吗？所以今生的幸福才要葬送在他的手上……”面目已不似刚刚那般狰狞，少女的那张脸却依然青白而毫无血色。 “差不多吧。就算不是那样，他也是注定要带你去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早些放下迷惘和怨念，重新开始新的历程难道不好吗？”皱了皱眉，锦瑟似乎正在渐渐失去耐心。 “可是，我还很年轻，长得也还不赖，不是吗？我真的不甘心这么早就离开……”哀怨地看着锦瑟，那少女看起来有种落寞的美丽。 “你们人类总是如此贪婪，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知道满足。”长叹了一声，锦瑟发出了一声冷笑。“舍不得今生，自然也没有办法开启来世，这对谁来说都是一样，还真是公平。” “如果真有来世，我还能像现在一样美丽吗？”手掌贴上了自己的脸颊，少女轻轻摩挲着自己的侧脸，看起来有种孤芳自赏的自怜自艾。 “这个我可不能保证。不过，如果你当真舍不得这副皮囊，就只能困在原地打转，就算是生得再美好像也没什么用。”语气冷淡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锦瑟看上去倒像是故意想要和这少女做对。 “你说的也是……如果只能自己顾影自怜，那就算长得再漂亮，又能有什么用呢？”像是终于想通了一般，少女发出了一声长而幽怨的叹息。 “要是想通了，就早些进入轮回吧。我也只能言尽于此，究竟该如何选择，还要看你自己。我们走吧。”话锋突然一转，锦瑟刚对我说完要走，就立即变成了狐狸。 “我说，你怎么说变就变了？”弯腰蹲下，将狐狸抱在了怀里，我把嘴唇贴在锦瑟的大耳朵边，小声问了一句。 “我刚刚之所以不怕被人看见，是因为布下了结界。不过你也知道我的妖力已经大大减弱，所以不能支撑太久。”小声地回答了我的问题，锦瑟干脆窝在我怀里闭目养神，一副天塌下来都懒得搭理的模样。 “那……”看了看正低头沉思，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的女鬼，我犹豫着要不要和她打个招呼道别。低头看了锦瑟一眼，本打算征求锦瑟意见的我却发现他根本就没张开眼睛，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说懒得管我的闲事。 “我走了，你保重。”用力挤出了简短的几个字，我也不再去看那女鬼，而是低头抱紧了怀中的狐狸，转身向树丛外走去。 “谢谢。”虽然没有回头，但女鬼那几乎微不可闻的道谢声，却还是异常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因为这声道谢而忍不住转过了头，我却发现空荡荡的树丛里什么都没有，仿佛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幻觉，又或者我所看到的所有全部，都不过只是一场梦而已。 “我说……我现在不是在做梦吧？”用力搂紧了怀中的狐狸，我低头小声问了一句。 “你说呢？”懒洋洋地回答了我一句，锦瑟不满地发出了一声抗议。“搂得这么紧，你是想要挤死我吗？” “不，不……”慌忙放松了一些，我将怀里的狐狸放在了地上。“我就是觉得太令人难以置信了一些，所以才怀疑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难道还是我特地变出来唬弄你的不成？”听我这么一说，锦瑟立即吹了吹胡子，瞪圆了那双金绿色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在生气。 “不是，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笨嘴拙舌地难以准确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我急得满头大汗，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真希望能有个会说话的人在我身边，好好替我对锦瑟说明一下我的真实想法，我东张西望地看了一遍四周，却失望地发现并没有一个能够解救我的救星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