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1 章、生离死别泪

    郎迎新说完就刷牙。接着换穿了和福的睡衣，在和福的床上，侧身倒于和福的枕头上，随即如像在南梁那样，无忧无虑；进入了酣梦。

    和福又把娄招妹的信，张在桌面，像阅读趣味性小说，细细玩味。

    翌日清晨。鸿鹄同护卫们，用晾晒衣服的竹竿和筷子，绑成一根长钩，将吊在长坪边沿外五、六米远的“石坠信封”，钩进来，连石带信和吊线的接头剪下。扯了扯麻线，表示已经收到，麻线便升起去了。

    鸿鹄认真看两遍信。暗道：“母亲、三妹、红艳秘密来看望我时——”

    母亲说：“狼鸷鸟向铁梁宣布：和福命令围剿南梁，消灭南梁。现有四万多兵卒包围南梁，他们兵卒还在增加。”

    母亲叮嘱：“第一、防暗杀。”果然，我们在隧外，就四次歼灭了千秋万代金银心和狼鸷鸟的暗杀队。

    母亲强调：“第二、灵洞这个地方，是南梁的‘互援阵地’,不可丢失。”

    三妹关心说：“第三、快速学会发报。”给了我发报机和发报知识，叫我“有事时，就同南梁联系，不要轻易离开灵洞。”

    鸿鹄心声：“可是这信,‘敕令鸿鹄全服武装，拜见和福’。这是和福手迹，没有说原因。和福是人王，任何人不得违抗。虽然准我‘禁止一切人进入灵洞防区’；但这次是叫我出去啊！唉！这一出行，就违背母亲叮嘱、三妹、红艳的希望了……怎么办呢？”由不得皱着眉，想了片刻，忽然心中一亮：“给母亲发电报问问再说。”

    鸿鹄写好简短的稿子，查出每个字的密码，写在每个字下。开启刚学会使用的收发报机，如玉似的手指按键：

    母7750，佛2522令8030鹄2762见6021

    洪菊花此时，恰好在南梁府，守候收发电报。心想：“还不能告诉其它情况，以免她松懈防卫灵洞的警惕性。回电：

    2122行，4003大7620胆3300心2690细，3220礼2621貌2424待8000人

    鸿鹄看后，真难相信是母亲的回文。暗道：“莫非母亲不理解女儿苦衷？不是！母亲最知道我的一切。我要听母亲的才是。我一则养成了纯洁、依顺的性格：和福的命令不折不扣、百分之百执行；二则我也不想‘节外生枝’构思其它办法。去罢！不过，这一去，不知后果如何啊！黄河姐叫我试验的这副‘簧弹鞋’，我已经试验成功了，得穿上走，轻便得多。我的服装，也得全部换掉：内穿白色外穿灰。护身武器也不能少。最多带四名护卫。就这样走吧！”

    鸿鹄在自己更换衣之前,吩咐四名贴身护卫：“全服武装，同我去见和福。”

    打点完毕，写好一个手令；召集“护洞灵官”和众人在洞口，说：“活佛敕令我去。您们要守护好全洞。并转达‘隧外’众人，严阵以待，禁止外人进入灵洞区。违者法规不容。”将手令当众交给灵官。便要出行。

    “可是……”鸿鹄由然兴起一腔心灵感应：“也许，此次出去，八成就难回来了。”顿时泛起强烈的、依依难舍之情。回想“自从重受赏赐‘洞主’以来，深受和福的垂情和慈爱。但是也不时受到狼、冷、阳一伙的非难，几次差点被废除、削职。幸而自己按照梦幻女师傅的秘传：荣获仙子称谓之后，对奴仆及洞内外所有的人，都特别友爱和关切。真是‘爱人是爱已’。也受到了他们的亲热和尊重，建立了骨rou与共、亲密无间的深情。此时此刻，怎能舍得离开大伙啊！”

    鸿鹄情不自禁地却步，环顾洞内的陈列。巨大的岩石洞壁，雕凿有密密层层大大小小的石龛、石窟，保存着金、银、铜、玉的各式各样的名人、显贵、高师、菩萨、头领、教主、佛像，多得难以胜数，谁也没有下意识数清究竟有多少尊。在一座佛像下，存有七百多吨黄金。

    鸿鹄信步走到石洞深处，这里陈设着几百个崖壁储柜，存藏着各种经书、典籍、各代首领、略有名气、有地位的各类人物的历史、传记、档案、文牒，杂书，以及铁梁各家奴隶主、庄园的历史状况、铁梁历代发生过的大小事件……也无人着意数清楚究竟有多少万册。

    这里面也有南梁兴衰的全部情况。有当年“三绝女”洪菊花与娄宏发成亲；因生三个女子“被休”的文章；有洪菊花开发南梁的规划抄写本；有她主管南梁的业绩；有她指挥栽植六千亩森林及其作用；以及她被南梁遗弃，是南梁的巨大损失的论述；有洪菊花在金瓶山建造僧房、捐赠每个僧侣银元、僧衣、用具的详细记载。有“赛群花夺冠军、受封鸿鹄仙子和主管灵的专题材料。”

    有甘露净瓶的武功及她一举击败冷庄容、千秋万代金银心一伙的截击；有千秋万代金银心“天下太阳神”的表演；并将“宝衣”赠给鸿鹄；鸿鹄仙子把“宝衣”呈给和福的描写。“宝衣在大佛寺被盗，盗贼被千秋万代金银心追杀并夺回宝衣的传奇”。

    有龙女率领的那次奴隶大起义；大起义被奴隶主、山外地主等武装和军匪帮，联盟围歼的详细报导。有铁梁河含金量分析和不准开采的禁令。有白嫂子的养蜂高产蜂蜜的秘诀。有六才鸮当保镖的记载……凡是在铁梁发生的事情，应有尽有。

    洪菊花给三女儿讲：“大佛寺有一个专业编撰、修志组织，并有五百亩良田的收入，专门用于修志。凡是为修志提供素材，提供成品，以及执笔成文者；向大佛寺提供文物、贡献珍品，甚至提供线索有效者；以及捕风捉影经查找有实际事实者，都能得到重酬及和福额外奖赏。所以不少人乐于做这事，有的还因办这事，多次获得和福奖金，而自称“发了一点小财。”

    鸿鹄接着走马观花地、天天都必须巡察的、价值无数的珍宝窟，粮仓，武器库，军需品库。这是和福为了“外扰内患”时，在灵洞来避难用的。有专人负责保养，或定时以新换旧。替换出来的粮食、用品，供僧、尼们享用。

    鸿鹄心声：“和福：历史各代的首脑，最注重‘保命保财’，都把这个大溶洞当成保险避难所。所以对于全洞人的要求，就非同一般。第一要绝对虔诚的弟子，忠贞不渝在灵洞一辈子；第二要具有上乘武功；第三要绝对服从首脑指挥，诚心尊敬首脑。倘若发现有所不轨，立即撤掉、废除。”

    鸿鹄此时，站在堪称国宝的巨型“宝塔形钟乳石”旁，凄凉地暗道：“和福命令围剿南梁，久攻不下。教父可能进了谗言，对我加重提防，或是要把我撤职废掉。或是要拿我当人质去要夹南梁……唉！我好悲伤……但是，倘若和福不问清红皂白，处治我，我就冤死无疑，就更比悲伤还难受了……”

    鸿鹄失魂落魄地走出溶洞，怀着永别的心情，详细观看溶洞口外：这是自己从小以来，练功，劳作，沐浴阳光，呼吸清凉空气，观望远景，以及吟诗作赋的小天地；也是使自己至今还保持着童真女性的大千世界。

    鸿鹄站的洞口前，是平时活动和练武的平坝。坝外和左右两侧，有一片顺崖“凹岩腔”下的“带形菜地”，一万多平方米，四季轮流种植以菜蔬为主的农作物，供“隧内”用。其间有一片花园。六、七条地埂子上，长着多种果树、竹。将灵洞前面这片“崖腰”台地，点缀风景异常优美。由溶洞底流出的泉水灌溉。多余的水，无声无息地从渠道，流向石质平台边沿，形成一帘飞瀑，向看不到底的悬崖落下去，竟然听不见响声。

    鸿鹄放眼“长台坪”外，是宽五、六公里，深不可测的古林掩映的金江峡谷。毒蛇特别多。有蛇雕、蛇獴、野猫、豹猫等食蛇动物。没有人烟。峡谷对面，是原始森林覆盖的苍翠葱茏长岭：鸿鹄天天都熟视无睹的神话远景。此时不禁产生一种不可泯灭、不可忘怀的一腔人情，一生物恋，以及身平的、尽神圣天职的主人翁、现在却要被遗弃的败落感，止不住心如刀割，泪如雨下。

    “我要离别了，留一首诗吧。”默想了片刻，暗暗吟咏：“悬崖古洞万宝藏，少女赤诚捍卫良。青春殆尽无遗憾，忍痛离别断肝肠。”

    吟咏毕，难忍泪水涔涔，无限伤感，“真舍不得离别啊！难割舍，心如扯，肝肠寸断也，啊呀万般悲凉是我惹。”又暗暗吟咏：“心彷徨，意凄凉，尼姑一生在经堂，看不见此身何下场。我去也，泪水徐徐落胸膛。”

    后来李开春沉痛感慨写句：《悲尼》落地“换弟”入灵洞，终生尼姑有何用？哀叹美艳绝代女，浪费青春天地痛。违反天道，天诉讼！地诉讼！人诉讼！我诉讼！后辈须知：迷信糊弄。科学是本，人性为重！

    《鸿鹄仙子》一株腊梅岩半生，风霜雨雪涝旱蒸。傲骨茎枝绿叶长，寒冬花放香群英。作者泪笔深哀叹，疼她心固不粘腥。

    鸿鹄心情悲凉地一咬牙，带着四个护卫，表面镇定、内心慌乱地走入惟一能通向外界的人工凿孔——只能容一人通过的、长三百多米的弯曲隧道。到达隧道外出口（俗称“隧外”）。告别了在“隧外”驻守灵洞的武士们。之后，四护卫两个前，两个后，鸿鹄在中，都以“选点落地法”，越过装置着“护洞暗器”的地区。再高速度奔赴大佛寺。

    鸿鹄在接引殿，按正规大礼，向和福三磕头、三祝福、顶礼膜拜，匍匐跪地，单等发落。只听：

    和福金口开言：“你单身来则可，为何还带四卒？”

    鸿鹄暗道：“这是常规啊！”但和福既如此问，不能直说，叩首委婉：“弟子惟恐途中不测，烦劳和福久待，故而随带助履，罪该万死。”

    和福暗说：“我真是等得不耐烦了。”对旁边的传话司：“叫灵洞四奴回返，护好灵洞，不得有误！”

    鸿鹄不禁心都凉透了，暗忖：“和福以往废除寺院头目，大都用此法。今天我要被除了！可是，我有何罪？我没罪！八成是狼鸷鸟，久攻不进南梁，恼羞成怒，怪罪于我。要真是如此，我不能逆来顺受；要像在灵洞一样，反击！”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