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先祖之灵
难耐的等待中，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敌人终于开始现身。 大伙儿惊恐的注视中，四面高地上几乎同时出现了人踪，将这一片低地圈了起来。抬头四望，密密麻麻全是兽人，看不见后队，也不知有多少。 这些原住兽人外形和艾泽拉斯的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更显剽悍，他们拿着简陋粗暴的武器，全都看着下面的巨石阵。几万人肃立，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萧杀压抑。 “缩回来，别被发现了！”老驴急切喊道，顺手把观察敌情的女队长给拽了回来，四个人窝在一块巨石根下，个个面色苍白。 呜…… 四面八方同时响起了号角声，大地开始隆隆震动，好奇心的驱使下，五名队员又小心翼翼探出脑袋向四处张望。只见一圈格外高大健硕的兽人从后队围了上来，个个扛着古怪的兵器，显然都是些首脑。 程晓天稍微判断了下，这些兽人首脑中，实力相当于三阶的足有好几十，即便是四阶绝顶高手也有好几位！别说有几万兽人了，就这么一帮子人杀过来，他们的小队都会瞬间被碾压，除了他之外，恐怕谁都活不了。 一股如山般的压力逼了过来，四人连忙缩回头，靠在巨石上心跳如鼓。 下一刻，密集的鼓声响起，一阵苍老的吟唱从东面传来，语调古怪，程晓天完全听不懂。 “是萨满语。”伊尔多尼斯小声解释。 所谓的“萨满语”，其实并不是一种真正的语言，而是萨满祭司沟通大地的曲调，据说是从心灵深处激发出来的。因为每位萨满祭司的方式都不相同，所以都有自己的专属语言，别人根本听不懂。 程晓天瞬间明白，这不就是跳大神儿嘛…… “大神”唱了一会，和鼓声一同停止，程晓天索性站起来，在脑门上贴了一片“一叶障目”，光明正大看热闹。余下四人目瞪口呆，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程晓天居然不见了！ 从程晓天的角度看去，东南面高坡边缘上，一位年老的兽人正趴伏在地，左耳贴地倾听。半晌后，那老兽人缓缓爬站起来，沮丧的摇了摇头。 “战歌氏族、雷王氏族、嘲颅氏族，还有火刃氏族，感谢四位大酋长贡献力量。”那位老萨满举着一根木杖高喊，四方立刻走出四位穿着古怪的高大兽人，全都是四阶实力。 程晓天这才发现，四方兽人大军穿着以及特征各不相同，原来是分属于四个不同的部族。 那个老萨满继续高喊：“可是……我依然感受不到大地之灵的存在，已经这么多年了，也许真如耐奥祖说的那样，大地之灵已经死了……” “不……”兽人们立刻喧哗起来，个个神色慌乱。 “胡说！”北面传来一声粗莽的暴喝，稍稍压下了喧哗，兽人们转头看去，只见一位高大的兽人越众走了出来。这人穿着一身杂色兽皮长袍，手里拿着一根插满各色羽毛的木棍，目光威严扫视全场。 老萨满看见这兽人，目光中露出一抹崇敬，高喊道：“雷王氏族的芬瑞斯酋长，请说出您的看法。” 被称作芬瑞斯的兽人缓缓举起手中木杖，低沉的话语在草原上回荡，“没有人能杀死大地之灵，没有人能做得到，为什么要听信影月氏族的话？这只是为了奴役我们而编造的谎言！” 这一番话说出来，喧哗声更大，兽人们群情激昂，几万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响彻天际。 “作为一族酋长，我也拥有沟通先祖的权利，下面，我将进入先祖之地，亲自去沟通大地！”芬瑞斯指天大吼。 草原上沉寂了片刻后，突然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气氛瞬间热烈到了顶点。可躲在巨石阵里的五人闻听这话，却是如堕冰窟，他这要是进来，大伙儿不就露馅儿了嘛…… 想想外面如潮似海的兽人大军，四个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彼此对望，最后把目光聚集在了簌簌发抖的爱勒贝拉身上。 “队长大人，又来事了，这回我们听您的。”老驴嗫嚅着说。 爱勒贝拉打了个摆子，悚然惊醒，失魂落魄看着自己的三个部下。 而这时候，万众欢呼声中，雷王氏族的大酋长——芬瑞斯，已经脱离本阵缓缓走了下来。 他表情庄严，神色凝重，胸膛挺得笔直。在他身后，几万兽人屏息凝气，目光跟随着他的脚步一点点移向巨石阵。 “祖先，请容许我进入你们的领地，兽人需要你们的指引，带我去倾听大地的声音。”芬瑞斯一边靠近，一边满含深情低语，可听在怒海狂涛队员耳中，却犹如催命符。 “队长！”老驴趴在地上瞄了一眼，转回头压低嗓音急切催促。 “看来，我们会成为奴隶，搞不好还会被烧死祭祖。”伊尔多尼斯叹息道。 安东尼点了点头深以为然，跑人家祖坟里来了，估计烧死都算是轻的。对了，就是他，昨晚还在这里撒了泡尿，也不知淋了哪家坟头。 队长终究是队长，爱勒贝拉经过最初的惊慌后，目光一定，终于下了命令。她坐在地上，挺直腰杆，沉声说：“现在，这件事我授权给破晓天空-程先生处理，命令已下，立即执行！” 说完她娇小的身躯一软，又一脸绝望靠在了石头上，一副听天由命的架势。 没有让他们失望，程晓天适时现出身形，笑看着爱勒贝拉，点头致意，“遵命，队长大人。” 接下来他捏了个古怪的法诀，照着趴在地上的老驴屁股一拍，奇迹出现了，众目睽睽之下，老驴屁都没放出一个，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安东尼和伊尔多尼斯眼睛同时一亮，紧接着一巴掌呼了过来，安东尼也不见了！ 伊尔多尼斯抬起双手使劲对着程晓天招，那意思很明显——赶紧冲着我来！ 没有让他失望，一个耳光扇过去，只听“啪”一声脆响，现在只剩下呆若木鸡的队长了。 “别打脸！”爱勒贝拉尖叫一声，挨了一耳光也消失不见。 正要走进巨石阵的芬瑞斯愣了一下，就在刚才，他好像听见了有人说话，难道是…… “如果不是希望欺骗了我，那么，我难道是听见了祖先的声音？”芬瑞斯试探着小声问道。 没有一丝回应，只有风声呜咽，芬瑞斯倾听片刻，面上露出了失望之色。不过他不甘心就此退去，身怀使命的他，在几万兽人的注视中，坚定的抬起脚，一步跨进了巨石阵里。 他的前脚刚迈进去，突然，一个飘忽不定的声音在前方响起，“芬瑞斯，我的后代，为什么要来打扰我的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