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章：矫若游龙
军队一旦崩溃，局面会变得难以收拾，骑兵尤甚，受惊的马儿胡乱夺路奔逃，根本就不理会骑手驾驭，散开如烟花。程晓天杀了几人后，再也难以找到集群攻击目标，索性便御剑飞了起来，从天空上扑击追杀。 程晓天刚离开，路边探头探脑钻出一位北方军团士兵，他目送程晓天飞走后，仍不敢顺大路逃亡，一头扎进了丛林里。 失去大部队，又没了坐骑，往时凶神恶煞的逃兵狼狈不堪，跑得气喘吁吁，不时惊惶的回头望。就在他回头当口，突然，前方树后闪出一道身影，对着他迎头扑了过来，逃兵措不及防之下被扑了个正着，两人抱在一起滚作一团。 阵阵野兽般的嘶吼传来，二人展开了血腥的近身搏杀，灌木丛被滚得一团糟，一分钟后，后来者按住那士兵直起了身，抹了把满是血污的脸，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这人，正是独自离开的高登，他竟然这么快就来到了这里。 在他身下，那位士兵脖颈里血喷如泉涌，手脚抽＃搐着，眼见不活了。 高登满口浓腥热血，看着将死的士兵，眼中透出一抹贪婪，接着他再度扑倒，咬住那士兵喷血的喉管，大口吸吮起来。但见他喉结不住滚动，“咕咚”吞咽声顿时大作，那士兵转眼就被吸得皮肤惨白，渐渐停止了挣扎一动不动。 丢下干瘪的尸体，高登站起来四望，目中红芒更盛。很快，不远处又传来慌乱的脚步声，高登邪邪一笑，钻进灌木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了过去。 与此同时，程晓天正追在一大群骑兵后面，肆意杀人。这一路人马顺着大道向南跑，足有好几百骑，在往来穿梭的剑光下，每隔几秒钟就倒下一人。 飞剑的威力远不如云通剑，可那些士兵根本无人敢停下来抵挡，只顾拼命向前逃。他们不指望能快过御剑飞行的程晓天，只求能跑赢自己的战友，把别人的后背露出来让程晓天杀。 双方就这样一路跑一路杀，犹如猛虎驱赶着羊群，一直跑出了几公里，原本的三百多骑兵已只剩下了几十人。好在前方黑压压一片，已能看见本部大军的主力，死剩下的骑兵们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前方天空突然降下一道10米长的云刃，拦头狠狠劈了下来，前排几骑顿时被斩成碎末，后来者人仰马翻摔了一地。 云刃急速收缩，又化为利剑，归入程晓天腰间剑鞘中，他回头冷冷看了躺满地的骑兵们一眼，转身面对压过来的大军。那些骑兵们根本不敢再靠近这个杀神，转回头撒腿就跑，钻进了路边的森林里。 一万余大军，排成三座军阵，向着程晓天缓缓推进。中路由维瓦斯领军，两翼各分出一支千人部队，护卫在侧翼，车马队则被远远抛离。 行至程晓天前方三百米，维瓦斯看着那一路尸体，脸色阴沉了下来，抬起了右手。他身旁的副官立刻高喊一声：“停！” “呼！”军阵大喝一声，重重一跺脚，齐刷刷停了下来。 程晓天冷对一万大军，身姿迎风站得笔直，右手紧握着剑柄，气宇轩昂。在他对面，是一片刀剑丛林，以及万千士兵蒸腾出的滔天杀气。 “阿拉希盆地领主？”维瓦斯淡然问道，他虽未见过程晓天，不过作为高级将领，曾见过程晓天的画像，体貌特征与眼前的人极为相似。 程晓天八风不动，不言，不答，冷漠如冰。 维瓦斯脸色愈加阴沉，这个问题有些多余，能凭一己之力将自己的2000大军杀成这样，除了这位传说中的恶魔领主还有谁？ 没有再试图沟通，维瓦斯闭上眼睛甩了甩头，向前用力一挥手。 “杀！” 士兵们齐声大喝，上千支弩箭同时脱弦，带着令人心颤的破空声射了过来。 就在将要淹没的瞬间，程晓天的脚下突然有剑光一炸，他的身躯立刻拔地而起，射向高空，原地腾起一团烟尘，弩箭全部落空。 所有人抬头看，只见一点白光直上九霄，身后拖着长长光尾，如一颗倒飞的流星。 “锵！” 天空中突然爆发出一声震耳的剑鸣，只见那颗“流星”当空一顿，一团白气折向俯冲了下来。在场没有人能形容这俯冲有多快，士兵们只听见“嗵”的一声巨响，还来不及捂住耳朵，一柄巨大的白色云刃已飞到了头顶。 只听“嗡”的一声，云刃贴地扫过，地面立刻被清出一大块，所有中剑的士兵全都被斩成了两半。那把云刃一击杀了几十人，剑尖在地上一点，又翻滚着飞回了高空。 维瓦斯气得破口大骂：“混蛋，像个男人一样，下来和我战斗。” “我不是来战斗的。”高空上，程晓天摇着头喃喃自语，杀气陡然迸发。“我是来杀你们的！” 嗵！ 云刃再度射了下来，这一次速度更快，带着无匹之势杀奔维瓦斯。 剑还未到，剑气先至，维瓦斯犹如万针加身，浑身刺痛难当。他也算是一条硬汉，怒吼一声，强忍剧痛举起手中重剑格挡了上去。 当啷！ 巨响就在耳边，维瓦斯只觉身上仿佛压了一座山，手中剑应声飞了出去，胯下战马哀鸣一声瘫软在地。 “糟了！”维瓦斯心中暗呼，汗毛瞬间全都乍了起来，程晓天的战力比他预计中还要强得多，自己这个三阶战士竟然连一招都接不住！ 维瓦斯现在正随着战马一起倾倒，根本就无法防御，那柄古怪的巨剑稍微一顿，立刻对着他闷头盖脑斩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维瓦斯自忖必死无疑，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在这时，一杆乌黑的长枪从他肩头上伸过来，挡在了剑路上。 当！ 又是一声巨响，巨剑狠狠斩在了枪柄上，横挡的枪柄吃不住力，向下一摆，砸在了维瓦斯胸膛上。维瓦斯重重摔落在地，眼前一黑，喉头一甜，一口血喷了出去。 等到血雾散尽，他方才看清刚才是谁救了自己。 当初，温德索尔让维埃兰跟来的时候，并没有多做吩咐，维瓦斯只当他是某个暴风城贵族子侄，跟着军队来混军功的。 这其实是很普遍的事，贵族家子侄如果没有获得爵位继承权，一般都会选择走这条路。跟在一路必胜的大军后面，混个军功回去，然后被封个低等爵位，从此独立出门户。 不过，维瓦斯现在发觉自己错了，这个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武力的大个子，竟然挡住了杀神程晓天的致命一击！现在很明显了，这个无职无衔跟着自己的家伙，竟然是一位四阶强者！ “大人，您继续领着军队追杀乱民，至于他吗……”维埃兰弯腰看着维瓦斯，微笑道：“至于阿拉希盆地领主，就交给我吧。” 说罢，维瓦斯眼前黑光一闪，维埃兰矫健的身躯已如神龙一般直冲天际，撞向了程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