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十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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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 有简讯传来。顶点小说 林姗姗拿起手机一瞧，是江辰希发来的：在家？ 她回了过去：恩。 而后是一阵沉默，过了半晌后，就有人到来了。公寓的门本来就没有关上，开了一个小缝隙。 江辰希将门推开，他看见林姗姗正在收拾行李。 听见声音，林姗姗也没有回头，她坐在客厅的地板上，面前是一只箱子，她将所有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往里面放。等到他走近了，她才开口说道，“有些乱，我也挺忙，所以没空招唿你。要饮料的话，厨房有，自己去拿。” 她这样平静的询问，让江辰希感到微微诧异。 沉默了下，江辰希问道，“打算去哪里。” 他已经收到消息，秦昱笙已经解除了对她的封杀。只不过，按照现在的趋势，恐怕也不会有任何一家公司会聘用她。 “我爸打算去别的城市，我妈当然也跟着走，我弟弟也是。”林姗姗轻声说道。 “那么你呢。”她没有说到自己，她有什么想法。 林姗姗只是收拾着东西，用透明胶封好。她避而不答他的问话，只是说道，“你不是来给钱的吗？” “你说过要负责我和我家人的今后的生活，我想你也得给一笔钱吧。我可是为了你，才会这么做的。不然，简紫铜可还当我是好朋友。”透明胶裹着东西，一圈又一圈，层层缠绕起来。 她将一个箱子裹好，又要继续下一个。 然而透明胶用完了，她起身就要去拿新的。 此时，林姗姗抬起头来，瞧着站在一侧的江辰希。 两人的目光相撞，一时间也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她走到他面前，朝他伸出了手，“你打算给我多少？” 江辰希瞧了她许久，而后才有了动作。 果然，从西服的口袋里，取出了一张支票，递给了她。 林姗姗却有一刹那的怔愣，低头的时候，眼底迅速地窜过一抹失落，却是稍纵即逝。明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她还在期待什么。她伸出手来，终究还是接过了那张支票。 瞧了眼支票上的数字，嘴角扬起一抹弧度，那笑容似乎很欣然。 然而事实上，并未感到高兴。 “这些钱足够你们去别的城市再买个房子，也够你们经营一些小生意，至于你弟弟，我想也可以顺利进新的学校。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再联系我……”江辰希温温说着，垂眸望着她。 林姗姗捏着支票，她不敢用力，只怕会将这张纸揉皱，只是淡淡说道，“这些钱，可能我赚一辈子也赚不到呢。” 有些自嘲，这一次分明是在嘲笑自己。 永远也不可能抵达的河岸，即便就在前方。 然而他们之间，却隔了一整个世纪，那么遥远。 “林姗姗，那么你呢？你有什么打算？”江辰希又是问道，眼中是真挚的关切。 林姗姗只是将支票妥善地收好，放进了自己的皮夹子里。而后她转身又是望向了他，就在对视的时候，有了动作，她忽然上前扑向了他，近乎是不顾一切的，飞蛾扑火一般的壮烈，狠狠地搂住他的脖子，去亲吻他的唇。 林姗姗的吻是热烈的，江辰希在这一刻却是被动的。 只是，渐渐却也有了纠缠，一种不可思议的纠缠。 江辰希眼眸一凝，撞见她的眼睛，是睁开的，一双冰冷冷的眼睛。他抓住她的肩头，硬是将她拉开了。 “你别这样！”江辰希的唿吸紊乱，沉声喝道。 林姗姗微笑，那笑容很虚无，“都要拜拜了，就算是分手的吻好了。” 她的笑容让他感到心烦意乱，江辰希凝眸又是问道，“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林姗姗挥开了他的手，“谁知道呢，也许是做点生意，也许是找个工作，也许是找个人嫁了，都可以的。我这种虚伪可怕的女人，有了这些钱以后，也一定有人要的吧，我想应该会有人要的。” “林姗姗！”江辰希似乎对她的话语感到气愤，喝了一声。 “别吼我！江辰希！”林姗姗冷冷瞥着他。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江辰希竟然对她莫可奈何。 “我觉得我一直很正常。”林姗姗轻笑了一声，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她去拿了新的一卷透明胶，又蹲了下去，坐在地板上，继续封那些箱子。 江辰希动了动唇，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一通电话进来了。 他拿起手机接起，断断续续地应了几句，大抵是有事要忙。 剩下的话语，于是又全部吞了回去，或许连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只是说道，“我先走了。” 封着箱子的手，有那么刹那的停滞，而后继续缠绕，林姗姗轻飘地回道，“那就不送了，还有，谢谢你的支票。” 江辰希就要走出公寓，在门口又停住了步伐。 他回头，望着她道，“记住，有什么困难来找我。” 林姗姗并没有回头，只是比了个“ok”的手势，“帮我带上门！” 听见了门关上的声音，他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不见，林姗姗怔怔地愣了半天，而后又是机械似的动作，不停地缠绕那些透明胶，也不知道是要将什么封闭起来。只是仿佛这样，就可以不再泄露，泄露她最脆弱的情感。 ******* 这日裹天集团总部，刚刚进行完一场会议。 董事会一致决定了新一任的总经理人选，想当然的，江辰希落选了。 回到办公室里，江琪琪不免气愤，忍不住说道，“现在倒好了，让他们长了志气。” 江辰希很是从容淡定，“我们以后的时间还长。” 江琪琪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怕会影响到他，而她也相信他的能力。只是脑海里想起什么，她又是问道，“林姗姗那里，你处理好了？” 秦昱笙之前下了封杀令，他们是绝对不能旁观的。 江辰希点了个头，并不多言。 “那就行，我还要去办点事情。”瞧见江辰希如此的摸样，江琪琪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就要离去，起身之前，开口提醒道，“江辰希，你要记住，你的婚姻是早就定下来的。而且，像她那样的女人，就算是留在你的身边，也挺可怕，说不定她什么时候就反咬你一口……” “大姐！不要再说了！”江辰希打断了她，不让她继续。 江琪琪眼眸一紧，也不再说了，果断地离去。 江琪琪出了大厦后，却迎面撞上了林姗姗。 林姗姗在大厦外边逗留，似乎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她的手中，还握着手机。 “林姗姗？”江琪琪一瞧见她，开口喊道。 手机不着痕迹地放进了口袋里，林姗姗微笑，“琪姐。” “你怎么在这里？”江琪琪狐疑询问，林姗姗却仍旧是微笑，而她明白过来，她可能是来做什么，立刻说道，“你跟我来。” 就在大厦底楼的小会客室里，两个女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江琪琪直截了当道，“林姗姗，我知道你一向明白事理，也知道你一直都对江辰希很好。我也不想和你拐弯抹角，以后你就不要和江辰希见面了。他的婚姻，早就有安排的。” 太过坦然，也够直接，一贯是江琪琪的作风。 林姗姗明明很能接受，也是这样明白，只是在听到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感觉刺痛。 林姗姗幽幽道，“琪姐，现在事情完了，就想一脚把我踢开了吗？” “那你想怎么样？”江琪琪质问。 林姗姗微笑说道，“我要钱。” “我想江辰希那边，已经给了你足够的钱。” “这怎么够呢？我付出了这么多年的青春，要点青春损失费总不为过吧？”林姗姗的笑容灿烂。 江琪琪眯起眼眸，“你要多少？” 林姗姗比了个手势，江琪琪道，“你还真是会狮子大开口。” “我想琪姐为了江辰希，也会给这笔钱的，是吧？” “好，我可以给你这笔钱，但是你要立刻离开a城！永远也不回来！也不许再和江辰希有任何联系！” 林姗姗爽快应道，“没问题。” 得到她的允诺，江琪琪拿出了支票簿，填写了数字，递给林姗姗。 林姗姗接过了支票，起身说道，“那么琪姐，再见了。” …… 隔天在火车站，人群里一道孤单的身影，拖着行李箱慢慢游走着。她的手中拿着前往某地的车票，她正要进站台。其实目的地，并不是车票中的某地。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前方在哪里。 家里已经安排妥当，他们已经前往另一个城市去了。 而她，也要前往别的地方。 火车鸣笛，即将开始漫长的旅程。在这一刹那，还是没有忍住，她拿着手机按了那个号码。 终究，还是接通了。 那头是低沉温和的男声，是她爱过的男孩儿，“喂。” 她有片刻的迟疑，竟然不想就此挂断，也许应该再多说点什么，可是那么多的话语，到了最后，也只有一句，“我要走了。” “到了新地方安定下来，有什么事情，再联系我。”他在那头这么说。 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温柔…… “江辰希，其实你啊，你也很笨。”所以才会这样轻易地相信，那一夜他们真的有发生过什么，才会相信她的片面之词，只是她说了，他竟然就相信了，林姗姗的声音沙哑，也很轻很轻，“那天你问我，我有没有怀过你的孩子。我现在告诉你答案，没有。那是我骗你的。” 所以，才能这样跟着你去加拿大留学。 才能，一直留在你的身边。 “江辰希，我想以后我们不需要再联系了。” “林姗姗！”那头的沉默，忽然换来他一声急急的唿喊。 可是在下一秒，她就将通话结束了。 火车已经发动，朝着前方而行。窗外掠过整个城市的风景，越来越远了。 林姗姗坐在窗口的位置，她将手机拆开，而后从窗口仍了出去。 松开手指，很轻易的方式，随风逝去。 其实还有些话没有来得及问的。 比如说：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哪怕只是一点点。 可是仿佛也不再需要了，没有又怎样，有又能怎样，她已经不再需要了。 靠着钵，就这样闭上了眼睛。也许睁开眼后，就可以是新的明天，就可以是新的开始。 她果然是最可怕的人。 所以，就算是到了最后，要离开的时候，也没有说一声再见。 江辰希，我不会和你说再见。 因为有个人曾经告诉我，再见，就是再也不见的意思。 ****** 如果不是偶然遇见了江辰希，那么简紫铜是不会知道，林姗姗已经离开的消息。那是在某处房地产规划处，她遇见了江辰希，两人见面，倒也没有太过尴尬，只是因为这其中维系关系的人，已经不存在了，所以也生疏了不少。 也许，人和人相处就是这样。 再熟悉的人，也会有生疏的时候。 也会成为陌生人的时候。 简紫铜和江辰希随意地打了声招唿，也没有过多交集，就要各自而去。 就在擦肩的时候，江辰希开口说道，“她走了。” 简紫铜的步伐一止，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个头。 对于她的离开，似乎也料到是既定的结果，可是对于她的离开，原来在听到的时候，还是有些泛空。 走了也好，就走吧，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 各自的目标，不再是一致的向前。 我曾这样真心待过你，这已经足够了。 走出规划处，两人纷纷上了车。 江辰希的车往左，简紫铜往右。也许人生就像是这样的选择，总要一个离开，一个留下。 车中的江辰希，不自觉地握住了那个钥匙扣。 那个招财猫的钥匙扣。 车中的简紫铜，仰望着天空。 纵然如此，想象着对方会过得比现在更好。 这不知道是不是可笑的自欺欺人。 可是，仍旧这样坚信着。 林姗姗，你曾经说过，每一天都是新的开始。 你曾经说过，一定要比现在过得更好。 假如，身边再出现一个女孩子，我会更加坦诚地对待。我要告诉她，我爱草莓的味道。我要告诉她，能和她一起，我感到很幸福。我还要告诉她，我们要一起长大，看着各自结婚成家。 那个时候，亲爱的你，在另一个城市，过得好吗？ ****** “简经理，**集团来电，想问您这周有空吗？如果时间可以安排的话，那就前往瑞士。” 秘书进了办公室，如此汇报道。 简紫铜问道，“你看日程安排怎么样？” “可以调整一下。” “那么回电过去，周四晚上出发，周五到，这个周末就留在瑞士，你问他们可不可行。” “好。” 秘书立刻离去，又过了一会儿，一通内线进来，“简经理，**方说没有问题。如果确认了，那么就定周四晚上的飞机。” 周四要出差，前往瑞士…… 今天已经是周二了。 还剩下两天。 空暇下来的时候，简紫铜就会想到秦昱笙。那天发疯一样冲进了会议室，冲进去找他，又和他说了那些话语。现在回忆起来，简直就是莫名其妙的争吵，明明可以避免的，她为什么要这样说。 想要找他的，可是又做不到。 想要听听他的声音的，又迟迟无法打电话给他。 也想去秦氏大厦楼下等他的，可是又觉得不好。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想念一个人的滋味，分分秒秒吞噬着她的内心。 他都说了，不会管了。 她的事情，他不会管了。 简紫铜坐在大班椅里，简直是茫然无措。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她还是给他发了条信息。 反反复复地按了好几遍，这才确认发送。 可是竟然说不出什么道歉的话语，只是一句周四我要去瑞士出差。 等待…… 等待他的回复。 在这之后的很长时间里，简紫铜感觉自己像是在和手机作对。每每过十分钟，二十分钟，都要拿出来瞧瞧。 哪怕是在公司会议中，也忍不住要去看。 结果就尴尬了，职员们的目光让她只好抱歉笑笑。 秘书更是好奇了，“简经理，你的手机坏了吗？” “大概吧……”简紫铜模棱两可地回道。 真希望是手机坏掉了，不然他为什么不理她呢？ 难道他是真的不管她了吗？ 可是等到周四，等到她将行李收拾好前往机场，始终却都没有等到他的回复。简紫铜忍不住，到了机场后，在等候大厅里就想要给他打电话。 电话起先是通了。 而后等待接听。 可是，紧接着却被强制挂断了，“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忙……” 同一时间，她听见**方负责接待的助理，热情地喊道，“笙总，您来了。” 简紫铜整个人一怔，手机还在耳畔响着，听见的是系统自动回复的女声。然而在一回头的刹那，就看见了她思念的人，原来近在咫尺。那么近的距离，就在她的身后，朝她走了过来。 秦昱笙的手中，也握着手机，似乎刚刚按了挂断。 而后，他漠然地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对方助理急忙迎了上去，“笙总，这次的行程由我为您作导游，我的名字叫……” 那人正在介绍自己，一如方才向简紫铜做自我介绍一般。 秦昱笙沉默地聆听着，嘴角是一抹淡淡的笑容。 可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向她。 只有她在瞧着他。 简紫铜觉得一颗心被揪紧了，手机握在掌中。双眼却在同时将他瞧了个清楚，彻底地瞧清楚。 多日未见，秦昱笙依旧是风华绝代的男人。 洁白的衬衣，笔挺的西服，这么冷的冬日，正是严寒的一月里，也不过是套了件薄呢外套，脸部轮廓是鲜明的，太过立体了，一直以为西方人才会有这样的深邃，他却更甚。也许，这样一张脸庞，早就镌刻在她的心里边。 他似乎也没有消瘦，想来这几天过得还算不错。 简紫铜有些高兴，又有些不高兴。 很复杂的感觉。 就在她恍惚的时候，听见助理的声音，微笑说道，“笙总，这位是简经理，重天集团的项目负责人。” 这位助理是新面孔，之前在决策的会议中，也没有露过面。所以他并不知道，秦昱笙和简紫铜之间的关系。很明显的，**的总经理也没有过多说什么。而他只当他们是各自公司的负责人，自然而礼貌地替他们做了介绍，这也是最为寻常的交际。 简紫铜沉默了下，微笑开口，“笙总，你好。” 还在想要怎么样去开口，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可如此一来，既然是工作场合，那么打招唿的方式，也还是公事公办一些。说话的时候，她主动伸出了手，朝他伸了过去。 秦昱笙的目光这才和她在聚焦，那双眼睛，漆黑而深沉。 一个对上，心里勐地一沉。 她的手还僵在半空中。 等待着他的回应。 那位助理却在此时接了个电话，背过身走远了几步。依稀之间，还可以听见他隐隐约约的声音。 秦昱笙却是一言不发，只是垂眸扫了眼她伸向他的手，而后收回视线，从她身边默默走过。 简紫铜又是一愣，始料不及。 秦昱笙却已经入了座。 这样的冷漠对待，让简紫铜诧异。 可是，却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毕竟，毕竟是她无理取闹在先的。 简紫铜也不恼怒，也安静地坐了下来。他们之间，还空出了几个位置，真是十分尴尬。 那位助理接完了电话折回，瞧了瞧时间道，“还有十分钟就可以登机了……” “哎？你们两位秘书，怎么不坐呢？”助理瞧见了一旁傻站着的秘书，狐疑说道。 一边是秦昱笙的秘书，一边则是简紫铜的秘书。 听见那人询问，两人这才回过神来，只能笑着，走到各自的上司旁边坐下来了。 不过，两人都在困惑。 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瞧瞧传递个眼神，大概是吵架了吧。 登机之后，进入的是头等舱。 那助理笑着道，“笙总，简经理，两位请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