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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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瑛洁一怔,他已经拽过西服外套往外边走,她回过神来,又是喊道,“笙总!” 秦昱笙没有停步,连头也没有回,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推开了大门,“行程我已经知道了。顶点小说” 既然知道,那他现在这是要去哪里? 这还没到前去用餐的时间吧? 蒋瑛洁不免郁闷,他简直是她所遇见过的,最不绅士的男人了! ******** 附近的咖啡厅,阳光穿透落地窗,将整个大厅照的异敞透。 “先生,您是几位?” “找人。” 秦昱笙径自走了进去,太过习惯她会在哪个位置,直接忽略前排,目光定在了最后面的那个方向、目的同时,整个人也已经走了过去,走得近了,就会看见一个背对着自己的女人。那个背影,也是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而后他掠过了她,在她抬眸的时候,已在她的面前入座。 “先生,您需要什么?” “清咖。” 立刻就上来了一杯清咖,有袅袅的白色水气浮起。 夹杂在两人之间,也仿佛是筑起了一道不可突破的高墙。 秦昱笙的目光平视着她,他的神色很冷酷,望着她的时候也没有多少的情绪。可他的目光却很专注,仿佛是在打量,又好似是在仔仔细细地瞧着她。 林如思今天穿着一条白色套裙,依旧是挽起的头发,肤色白皙,柔和而温婉,这样的女人是看不出年龄的,令人只感到说不出的典雅,好像古代仕女图中低眉浅笑的大家闺秀,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高贵气质。 可是这样的高贵典雅,却让秦昱笙有种不可亲切的感觉。 林如思却是微微低着头,一直都没有望向他,也不知道是在躲闪什么,更不知道是在回拒什么。也只有刚刚他过来的时候,她才本能地瞧向他。她似乎有些紧张,纤细的双手,手指轻轻碰触着杯壁,却始终都不曾开口说上半句。 两人都沉默着,这样的沉默,也似乎是两人已经习惯了的。 两人相处,一向都难以改变,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 终于,还是秦昱笙先说话了,“今天几点的飞机。” 林如思默了下道,“晚上六点的航班。” “恩。” 而后又是沉默,气氛尴尬起来。 林如思握着杯手,微微笑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快过来了。” 林如思虽然不在秦氏工作,可是也知道一般的上班时间。况且,往年他都会休息了才赶过来了。现在还没有到午休,他竟然就过来了。 “还有应酬。”他淡淡说道,那样的公式化。 林如思下意识地“哦”了一声,“那你去吧,耽误了正事不好。” 秦昱笙欲要起身,却还是没有动。凝眸沉思了下,开口说道,“下班后我送你去机场。” 林如思盯着杯子里深褐色温热的液体,“不了,你就不要来送我了。” 他还需要工作。 而且今天是忌日,他应该回去才对。 得到她的拒绝之后,秦昱笙便不再说了,只是应了一个字,果断离去,“好。” 过了片刻,林如思才抬起头来。只是望着对面的位置,那个已经空落落的位置发愣。他的那杯咖啡,一口也没有动过。 她静静坐着,直到温热的液体凉了个透。 这才唤来了侍应生,“你好,我要买单。” “这位女士,刚才那位先生已经买过单了。” 每一年,似乎都是一样的开场,一样的散场,林如思淡淡笑着。 她要回来,和我没关系,我又为什么要知道。 秦昱笙,她是你的mama! 那又怎样。 那你打个电话给她,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 没有这个必要! …… 简紫铜这一天,满脑子都是昨天秦昱笙离去前的谈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样的无措,从来没有碰过这样的问题,有关于亲情,那是她一向都缺乏的所在。可是心里却还有着渴望,渴望去深入,渴望去了解他,渴望去知道他的过去,他不愿提起的那些事情还有那些人。 总要想个办法,去解决才是。 “简经理,这几份文件没问题了是吗?” “恩,可以发放下去实施了。” “好的。” 秘书退出了办公室,简紫铜不禁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忙碌了一天,好不容易才有了空暇。拿出手机,想要给秦昱笙打电话,可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他这样的性子,已经表明了态度,不愿意提起的,那么任是她再怎么说,他也只会决口不再提起。如果她继续追问,恐怕只会惹来不愉快。 简紫铜已然是没辙了,她唯一想到能够打探到一些消息的人,就只有宋嘉行了。 不再多作任何考虑,简紫铜立刻拨了宋嘉行的号码。 “哟,简紫铜,怎么今天给我打电话了。”那头的宋嘉行,似乎并不惊讶于她会联系他,微笑调侃着,一贯的潇洒态度。 简紫铜握着手机道,“宋嘉行,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太多,我只是想问你,阿姨现在住在哪里。如果你知道,请你告诉我。” 依照宋嘉行的处世态度,和对秦昱笙的那份情谊,恐怕他也是点到为止,有些不该说的,也不好说的,他是绝对不会再多提了。她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她没有追问这背后的一切,只是想知道秦阿姨,她在哪里。 宋嘉行的笑容更为爽朗,“简紫铜,我该夸你聪明吗?” “谢谢。”简紫铜也不客气地接受了他的赞美,“宋嘉行,你就告诉我吧。” “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话说到一半,宋嘉行顿了顿,简紫铜等着他的下文,却听见他说,“不要忘记请我喝酒。” 简紫铜还以为他会提出什么难以达到的要求,这下是松了口气,也笑着道,“放心,这是一定的。” 随即,宋嘉行报出了一家酒店的名字。 简紫铜心中感激,急忙道谢。 宋嘉行不忘记提醒一声,“她是今天的航班回英国,也不知道你赶得及么。” 简紫铜扭头一瞧时间,现在已经近四点。 今天的航班? 谁知道到底是哪一个班次的? 她实在是忍不住,冲着宋嘉行骂了一声,“你不早说!” 简紫铜顾不上其他了,立刻抓起挎包,飞奔而出。她要去见秦阿姨,至少要见上一面才是。 是去机场,还是去酒店? 简紫铜打了个车,犹豫了下道,“去a城大酒店,师傅,请尽量快一点!” 计程车飞速前往酒店,等到了地点,她立刻付钱下车奔了进去。来到酒店的前台,她焦急问道,“小姐,我是来找一个人的,我和她认识的。她叫……” 秦阿姨,她的名字是叫什么? 其实秦阿姨并不姓秦,只是因为秦昱笙的缘故,她就一直这么以为着。后来才知道,她真正的姓氏。 简紫铜思绪混乱着,忽而记起那个名字,“林如思,对,林如思女士!” “对不起,我们这边不能帮您查询您的朋友所在的房间号码,这是酒店的规定……” “我真得和她认识的,她是我的阿姨!你只要告诉我,一会儿她看见了我,一定不会怪你的!” “真的很抱歉,我们真的不能为您查询……” 前台的公关还在推拒着,简紫铜焦急起来,正是两难的时候,她的身边走近一个中年女人,“你好,退房。” 简紫铜不经意间回头,就这么一望。 对方也望向了她,一时间全都愣住了。 简紫铜怔愣着,喃喃开口,“阿姨……” 林如思也怔愣着,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你是……铜铜?” ********* “今天我有事,一会儿再找你。” “噢,好,那你办完事了再打我电话,我也正好有事,在外面呢。” “恩。” 秦昱笙一边开着车,一边通着话。 简短的几句,通话结束了,而他则是往秦家去。 这些年以来,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每逢周五的时候,秦昱笙才会回去。然而每年的这一天,就算是忌日,也是没有这个惯例回去的,秦启威不允许秦家子女去祭拜,也不允许他们提及,这仿佛是一个禁忌。只是今日,凑巧是周五。 车子开进了秦家别墅,凑巧的是,戚芳也从外边回来了。 瞧她的打扮,一身黑裙,胸口别着白色的花朵,戴着黑色纱帽,一看就知道是刚刚从南山墓园归来。 戚芳随口说了一句,“来了。” 秦昱笙沉默颌首。 两人也不再多说什么,一贯是如此的相处,看似平静,实则冷淡。 今日的秦家,也没有特意去凭吊,整个别墅却显出了一份肃穆。所有的颜色,都褪去了那些鲜艳的色彩,唯有单一的色调。入了偏厅,秦启威在,秦孝正也在,两人正在谈话,有关于公司,有关于生意场上的一些事情,秦昱笙默不作声,只在一旁入座。 准时的六点整,戚芳吩咐管家,可以开饭了。 其实往年的这一天,也总是会缺上几个人,留学出国在外的,秦启威也不让他们归来。 只是这一次,却是仍旧没有音讯。 秦启威胃口显然不好,只吃了小半碗饭,就搁了碗筷,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动怒,一言不发,就起身离席。 戚芳瞧见他离席,也没有了胃口,匆匆吃了一些也离了席。 偌大的餐厅里,这饭桌上边,只剩下秦昱笙以及秦孝正。 秦家吃饭的规矩,是不准随便说话的,秦孝正这次却开了口,“怎么?今天这个日子,你倒是回来了!不用去陪着?” 秦昱笙沉默不语,秦孝正又是冷笑道,“毕竟你们一年,就只见两次。” 一次是过年,一次是忌日。 “呵,我都忘了,就连她恐怕也没有原谅你,又怎么会想见到你。”秦孝正抬眸瞧着他,紧盯着他,不近人情的话语继续说着。 关于秦昱笙和他的母亲林如思,自从那年后,林如思就被送去了英国,秦启威下了命令,这一生都不许她再回来。而秦昱笙则是被留下,后来才前往英国,其一是为了留学,其二是因为林如思抑郁症太过严重,需要亲人在身边。 只是在这之前,又或者是从英国归来后,秦昱笙和林如思的见面次数。 不过是屈指可数。 秦孝正曾陪着胡锦绣去过英国,过年的时候,秦昱笙都是在公司里。英国没有除夕也没有放假,照旧是上班。 他都不需要再去了解,也能肯定他们的关系几乎冰封的状态。 “我真是替你感到可悲。”秦孝正眼眸一凝,嘲讽的笑声在餐厅里静静漾开。 秦昱笙已经慢条斯理地用餐完毕,他这才开口,只说了一句,“连规矩都不懂,我替你感到可笑。” 他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在秦孝正的面前近乎完美地退去。 秦孝正握着筷子的手骤然用力,胸口忽觉窒闷。 用过晚餐,秦昱笙就走了。 秦孝正则是来到了别墅的后院,那里是母亲戚芳的花房,秦孝正走进去,喊了一声,“妈。” 戚芳正在打理那些盆栽花卉,扭头瞧了他一眼,一边打理着道,“今天我去看你爸了。” 秦孝正走近了几步,他并不说话,只是这么聆听着。 “我告诉他,你们都挺好的,爷爷的身体也好,久久已经毕业了……”戚芳轻声说着,那些话语飘进秦孝正的耳畔,那轻柔的声音,讲述着他们的一切,各自是否安好的生活,让他胸口尚未消散的窒闷更甚。 ************ 离开了秦家的秦昱笙,开着车独自奔驰了一会儿,这才打了电话给简紫铜。 简紫铜道,“我还在吃饭呢,你过来吧。” “和谁?”听见她这么说,秦昱笙下意识地明白,她不会是和客户在一起,否则的话,也不会叫他过去了。 “反正你过来就是了,你来了就会知道,马上过来。我们就坐在靠窗的那一桌,你一进来就可以看见。”简紫铜叮咛了好几遍,而后告诉了他地址。 那不过是一家并不出名的小馆子,市口也不是很好,生意却是很好。 正是吃饭的时间段,餐馆里全是客人。
秦昱笙一路寻了过来,终于找到了这家馆子。 还在车里的他,未来得及下去,一扭头,却见到了靠窗位置的两人,这个角度,可以看清楚餐馆里的客人。她们面对面坐着,点了几道菜肴。简紫铜脸上的笑容很灿烂,一张一合的唇瓣,不断地说着话。而她对面的女人,恬静微笑着,也和她平稳地说着话。 灯光很亮,将这一幕熏染的格外朦胧。 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好似很遥远,可是却又很近。 秦昱笙没有想到,和简紫铜吃饭的人竟然是她。不是说了晚上六点的航班,应该早就搭乘起飞了才对。此时此刻,又怎么会在这里。像是一场幻觉,可是迎面而来微热的风,和扑鼻而来的菜肴香气,以及周遭人声鼎沸的嘈杂,让他确信是她们。 秦昱笙已经下了车,不知不觉中进了馆子。 却在快要走近她们的时候,一下子止步不前。 不知道是否该上前,也许会打破这样融洽的氛围,第一次,他是那样犹豫不决。 却在同时,林如思已经瞧见了他。原先还在微笑的他,目光在对上他的刹那,就没了声音。就连那笑容都有些隐隐褪去,凝固在了嘴角。只是她的双眼,凝聚着闪烁的光芒,那渴望被藏得很深很深。 秦昱笙却在这一刻甚至是想着,也许不进来才是对的。 “呵呵,阿姨,这么有趣呢……”简紫铜正在欢笑着,忽而一个抬眸,就看见林如思怔怔地瞧着前方。她困惑回头,就看见了后边的秦昱笙。 秦昱笙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简紫铜蹙眉,“秦昱笙,你过来啊!” 这个笨蛋,都看见她们了,怎么还傻站在那里?平时也看他挺聪明的,到了关键时刻,怎么就这么笨了! 瞧见秦昱笙还是不动,简紫铜赶紧起身,将他拉了过来。 今天是周五,他应该是去秦家了,虽然知道他一定是吃过饭了的,简紫铜还是朝着侍应生在喊,“这边!再添一副碗筷!” “要不要再叫几个菜?”以免气氛尴尬,简紫铜又是问道。 秦昱笙却说,“我吃过了。” 这个人真是…… 简紫铜一个郁闷,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让他不知道分寸,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不知道? 谁知道,秦昱笙更不给面子了,“你踢我做什么?” 如果眼神也可以杀人的话,那秦昱笙恐怕已经死了好几百回了,简紫铜真是恨不得瞪死他,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 “我踢你怎么了?”简紫铜不服气反驳。 “随便了。”他酷酷地摆出一句话来,好似有多么的大人不计小人过。 “什么叫随便了,到底要不要再叫几个菜。” “都说了随便。” 两人这么争吵着,对面的林如思瞧在眼中,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们两个,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 简紫铜一愣,秦昱笙则是沉默,林如思微笑望着他们。 还是少年少女的时候,这两人就像是现在这般。 一天不斗上几句嘴,就仿佛会浑身不舒服似的。如果哪一天他们没有争执,要么就是一个不在家中,要么就是两人吵得太厉害了,开始冷战了。冷战对于他们来说,那几乎可谓是家常便饭。起先的时候,她还会去劝说,可他们谁也不听。而后过了几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又吵起来了。冷战算是结束,却也是新一轮的开始。 此时此刻,林如思瞧着他们,只觉得这两人还是当年的孩子。 她的脸庞上,那微笑变得愈发柔软。 “阿姨,明明是他不好,他很幼稚的。”简紫铜撇嘴说道。 秦昱笙冷哼了一声,“说的是你自己吧。” 林如思在这里,简紫铜就觉得有人撑腰了,又是喊道,“阿姨,你看看他,他总是这样,一点也不知道谦让。” 林如思点了个头,朝秦昱笙道,“小笙,你比铜铜大,就该让着她一些,怎么就学不会。” 简紫铜得意了,则是朝他哼了一声。 秦昱笙现下是不好说话了,丢出来一句,“有本事别找人撑腰。” “谁找人撑腰了,阿姨说的可都是事实呢,你本来就比我大,让着我是天经地义的。你要是比我小,叫我一声jiejie,我也让着你……”简紫铜来劲了,抓着他的把柄不放,非要说得他承认错误。 哼哼,这个拽得二五八万的男人,这次不轻易放过他! 秦昱笙不禁挑眉,“我让着你的时候,也没见你叫我哥哥。” 哥哥…… 这两个字让她一愣,简紫铜的记忆不禁飞逝,菜肴升腾而起的雾气让她恍然间仿佛回到了最初的瞬间。 那个少年由漂亮的阿姨带着,来到她的面前。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由此展开。 简国天说:铜铜,她是新来的老师,以后就在家里教你,老师还会弹钢琴喔。 漂亮阿姨也说话了:不用这么拘束,就喊我阿姨吧。 而她则是抱着简国天的大腿,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个脑袋来瞧,两个大人已然在谈笑了,她却只是呆呆地望着面前的少年。墨黑色的头发,柔软的,俊秀不失稚气的脸庞,很干净,纤细的修长的,却有着不符同龄孩子的沉默。 简紫铜当下只想,以后有人陪她玩了,这还挺好的。 阿姨弯着腰对她说:铜铜,哥哥叫秦昱笙,以后你们可以一起上学一起放学。 简紫铜仰起头,冲他露出甜甜的笑容:哥哥。 他却只是瞧着她,没有情绪,也不回应她。 等到简国天不在了,等到阿姨也不在了,简紫铜和他一起进了书房。 书房门一掩上,他冷冷望着她道:听好了,我没有meimei,你也不是我meimei。以后,不许叫我哥哥。 不叫哥哥,那叫什么?简紫铜当时困惑地想着。 叫名字,秦昱笙。 简紫铜当时被吓住了。 她也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受得尽是疼宠,哪里见过这么凶她的人? 不叫就不叫!有什么了不起! 她红了眼眶这么说。